慕容澜起先还盯着衙门前,许久见无人出现,便将顾夜白摁在了一棵树后,并美其名曰小心为上切勿被人发现。可是时间再一长,她那一直盯着衙门口的双眼更是稍稍闭了起来,一哆嗦猛然醒来,她见这情形不对,又连忙用手将那双眼给撑一撑,继续看这衙门前的人,究竟何时才来。
“书生……你盯着……”慕容澜话说到一半,便一个侧身,倚着那树便开始昏昏欲睡,全然已经忘了,来此处要做些什么。
顾夜白也只能盯着衙门口,一脸的疑惑,他可没有读心术,猜不透慕容澜所说的究竟是盯着什么。
饶是如此,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衙门口。
直到,衙门里面忽然走出来一人。
“那尸首我们也已经送回义庄了,此番前来这洛河镇,倒是长了些许见识,这世间当真是何其奇怪的事都有。”那小捕快紧紧跟在后面,除恶捕快拎着个酒在前面正开怀畅饮。
听着这小捕快那几句感慨,他也吞下那一大口酒,正色说道:“确实如此,此处所见,就连在下也是鲜少听闻。”
本来顾夜白见到了除恶捕快,还打算上前一拜,谁知本来睡的正熟的慕容澜,听到了除恶捕快开口,就是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又是拎着顾夜白便冲着除恶捕快跑了过去。
她一伸手,便大喊一句,“且慢!”
那小捕快一见她来势汹汹,连忙握着刀柄,只要稍有不慎,便是刀光血影。
慕容澜见此情形,又是连忙后退了几步,站在那又是一脸的担忧,只见她嬉笑着说道:“这位大哥这刀剑无眼,你可千万别冲动呀,我如今前来,也不过是想要和除恶捕快商讨那么一二。”
闻言,小捕快又是看了一眼除恶捕快,见除恶捕快点了点头,他这才退后些许,依旧冷着一张脸。
而慕容澜也已经连忙溜了过去,先冲着除恶捕快一笑,而后就连忙指着顾夜白,故作感慨道:“可怜我这好友,什么都没做,却顶着这罪责顶了许久!”
她说着话的时候,更是一脸感慨,只将此情此景,变作一副六月飞雪的千古冤屈般。
只不过收效甚微,除恶捕快依旧捧着那酒坛子,大口大口喝着酒,末了还同小捕快说道:“这酒倒是不错。”
慕容澜这些话好似都变作耳边风,一下子就吹过去了,这下慕容澜可就急了,她扁了扁嘴,便拉着顾夜白开始嚎啕大哭,“可怜呀,实在是可怜,我这个好友往昔还想要当个捕快,可是谁知这捕快还没有当成,就忽然得了个不好的名声。”
“得亏我机智过人,不然我这好友,先前就要被抓起来了!”慕容澜又拍了拍顾夜白的肩膀,这兄弟之间仗义执言只被这慕容澜表现的淋漓尽致。
眼角余光瞥了瞥除恶捕快,见除恶捕快不为所动,慕容澜又继续呼天抢地状,“更何况我们先前可是凭借着聪明机智,替除恶捕快您解决了这么一桩大案子,您怎么能卸磨杀驴,好在我也们也是有功劳有苦劳的。”
慕容澜这嚎哭起来,也是像极了真的,就连顾夜白也一直在一旁安慰道:“慕容姑娘多虑了,小生不过……”
眼看着顾夜白又要将此事真相给一语道破,慕容澜连忙拧了下顾夜白的胳膊,见顾夜白吃痛状皱着个眉头,她便抢先接过话来,“顾兄!我知你不过觉得有些委屈罢了,这一切,定然会被众人所知晓的!”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演起了这么一出苦情戏,只看得除恶捕快端着个酒坛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半晌方才说出一句,“那你们作何打算?”
“既然除恶捕快如此盛情相邀,那小的就只好从命了!”慕容澜这一脸春风得意,哪里还能瞅见方才那泪眼朦胧之色,可叹除恶捕快本不过是随口一问。
趁着除恶捕快尚未多言,慕容澜又一下子将顾夜白拉过来,步步为营,“除恶捕快,实则这如何断案,都是这书生所嘱咐,那兰儿爷也是他的师傅,早就被他安排进了清乐坊中,所以还请除恶捕快修书一封给顾县令,让他别阻挠顾兄当捕快了。”
“这……?”除恶捕快略作思索,却是脸色有异。
忽然一旁又来了个一身黑衣的小捕快,那小捕快连忙附在除恶捕快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除恶捕快喝的微醺,只是侧耳倾听,许久才掏了掏耳朵,连连发问,“什么?你说谁来了!”
“是钺捕快来了!那个一直说要嫁给您的钺捕快!”这一直待在除恶捕快身旁的小捕快,连忙大喊一声。
这么一喊,除恶捕快好在是醍醐灌顶,忙不迭的打算遁逃,只可惜慕容澜嘿嘿一笑,伸手就将除恶捕快的胳膊死死抱住,一脸诧异地说道:“哎呀,除恶捕快您这是有急事呀?可是您这是急事,我这也是呀,不知除恶捕快可否行个方便呢?”www.xiumb.com
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除恶捕快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这威武不能屈,方才是君子所为,怎能因为区区小事情就这般妥协了。
除恶捕快正欲开口,却忽然听见一旁有一声音传来,“谁看见除恶捕快了?”
闻听此言,除恶捕快连忙回头,“你怎么没说钺捕快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一人死死抱着胳膊,权衡之下,除恶捕快连忙松了口,摘下腰间一块令牌,便扔给了顾夜白,“见此令如见在下!”
得了令牌,慕容澜便连忙松了手,除恶捕快也是轻功腾起,这不过眨个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钺捕快也悄然出现,“可见了除恶捕快?”女子一双剑眉更显英姿,目光落在得意洋洋的慕容澜和昏昏欲睡的顾夜白身上。
“往那边去了!”慕容澜也是做好事不留名,连连指了指除恶捕快消失的方向。
那女子连连道谢,也随之一个轻功紧随而去。
只剩下慕容澜在原地拿着那令牌沾沾自喜,“啧啧,看来这两位又是有不少爱恨情仇哦!”
与此同时,轻功跑路个不停的除恶捕快,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小捕快连忙安慰道:“钺捕快还没有追上来呢,您别怕。”
“并非担忧钺捕快,只是忽然想起方才那牙尖嘴利之人,往昔好似在何处见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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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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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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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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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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