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男女老少都奔走相告,将这桩大事挂在嘴边,将这衙门也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不过昔日顾夜白他爹坐镇的衙门,如今又换成了除恶捕快,除恶捕快高坐在那大堂之上,高喝一声,“将人带来!”
那些衙役都将手中的水火棍敲了起来,“威……武……”节奏不急不慢,反倒是除恶捕快一拍惊堂木,冷声说道:“免了这些,将人带来。”
虽然已经是夜半时分,除恶捕快脸上却无半分困倦之意,反倒是一脸刚正不阿状。
慕容澜一时间也看得有些愣神,本就他还觉得除恶捕快那是一脸凶相,如今一看,反倒是觉得这铁面无私者就应当如此。一旁的顾夜白较之慕容澜更是目不转睛。
他掩着张脸,却难掩双目之中的崇敬,如看神祗一般恭敬,“这便是享誉京城的除恶捕快,果然人如其名!小生实在是佩服。”
一声由衷感慨,惹得站在一旁的人接连瞥了顾夜白几眼,眼看着实在是不妙,若是再多看几眼,怕是就要被发现顾夜白的身份了。
思及此,慕容澜忙不迭的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哎,你也实在是可怜,脸上怎的忽然生了毒疮,害的你已经许久不以真面目示人,只能够将这脸遮掩起来,才不至于吓着旁人。”
她抹眼泪的时候,也不闲着,眼角余光还时不时瞥着那些人,见那些人后退一步,慕容澜就更起劲了。
“往昔我们也是恩爱有加,如今你的了毒疮,这没事脸上就会流出些脓水来,再者晚上的时候,我也给你将这毒疮挑破了,可是不知为何,这毒疮还是不曾好,害的你只能这样出门!”慕容澜这演起戏来,何其熟稔,那泪就含在眼里,当真像是一痴情女子正在对脸长毒疮的心上人不离不弃。
也好在今日的顾夜白瞅见钦佩已久的除恶捕快,不曾来拆台。
所以这一番话也是说的立竿见影,本来还是围得水泄不通的此处,却是自慕容澜和顾夜白身边,忽然散开了一个圈,除却他们二人身旁一个人都没有,其他地方反倒是更挤了。
慕容澜更是双目动也不动,一直看着眼前这情形,等了好一会儿,就看见那两个人,抬着“顾夜白”的尸首,连忙走了过来,冲着地上干脆利落一扔,王老爷也大步走来。
“这贼人死的实在是妙呀!怕是顾县令也同这事情脱不了干系,毕竟二人是父子。”王老爷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这说起话来,也是一句接着一句,只听得这在此处的百姓,也都连连附和。
“王老爷此话说的在理!这父子哪有不知根知底的!”
脏水泼起来也是没完,慕容澜险些气不过,这大步向前一跨,却被一只手拉住,顾夜白依旧闻言说道:“小生知晓慕容姑娘嫉恶如仇,可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如今且看师傅是作何打算,师傅他素来靠谱的很。”
听了顾夜白如此安慰,她这才作罢,只不过心中难免生疑,疑的是这兰儿爷当真靠谱嘛?
衙门大堂前的这一出好戏也是刚刚开始,而此时王老爷正继续说道:“若非我清乐坊的女儿家聪慧无双,又怎会如此轻易就杀死此人!”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觉得此言实在是在理,所以一时间又是人声鼎沸。
就连除恶捕快也只能猛拍惊堂木,呵斥一句,“肃静!”
王老爷闻言,这才收敛了神色,干笑几声静候。
就在此时,不远处两人缓缓走来,兰儿爷依旧是那蓝色水袖长裙不改,青儿姑娘也是婀娜多姿而来,这两人一出现,洛河镇的男子,咽口水的声音就是此起彼伏。
而兰儿爷只是抛了个媚眼,那些男子便一发不可收拾,难免神魂颠倒。m.χIùmЬ.CǒM
证人也已经来了此处,这堂才真正开了。
“这人便是罪魁祸首?”除恶捕快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见除恶捕快已经发问,王老爷又连忙正义凛然状叮嘱一句,“那是自然,先前老爷我带着他们二人用膳的时候,她们可是声泪俱下同老爷我哭诉了一番,如今你们也别怕,不仅老爷我在这,除恶捕快也在呢,你们只要如实相告便好。”
谁知太过于欣喜,脸上便一直挂着笑,这一笑,一张汤圆脸便显得有些颤巍巍的,而那看向眼前之人的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警醒。
王老爷可早就料准了,这二人会如何做,等到今日过后,洛河镇便是他的天下了。
兰儿爷和青儿姑娘,又是浅笑嫣然,冲着王老爷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忽然跪下,异口同声道:“还请捕快大人替我们做主呀,实则这一切,都是王老爷所为!”
本来来看热闹的众人,都是瞠目结舌,除却慕容澜和顾夜白二人神色如常。
只见慕容澜则拍了拍顾夜白的肩膀,一脸欣喜若狂道:“兰儿爷原来是想这样打他个措手不及!”
“师傅出马,便没有办不了的事情。”顾夜白赞叹道,他让兰儿爷入清乐坊中,也可以说等的便是如今这一刻。
几家欢喜便有几家愁,王老爷方才还笑的颤巍巍的汤圆脸,如今那些肉都紧紧崩了起来,他指着青儿姑娘说道:“你……你血口喷人!你这样污蔑老爷我可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怕也只有王老爷这肉多无脑的人能做出来了。
兰儿爷早已经随意倚在一处柱子那,缓缓抬起手,手中便拿着个钥匙,钥匙绕着那玉手转了几圈,忽然被他抛起,重新落入掌心,而他则故作诧异道:“你这胖汤圆说的可是这下场?”
本来还是一脸得意的王老爷见了那钥匙之后,便顿时泄了气,许久才憋出一句,“这……这钥匙怎会在你这!”
这事到如今,还敢对兰儿爷出言不逊,兰儿爷又怎会容忍,他将那钥匙猛地掷在王老爷眼前,倨傲道:“爷想要的东西,何时需要你来过问?”
“若是不设下此计,又怎能不费一兵一卒拿到这钥匙,又如何将你囚在清乐坊中的一众哑女给救出,又如何在这众人面前,揭穿你的真实面目。”
那声音更是变回了兰儿爷本来的声音,句句皆属实,也都听得王老爷圆瞪着个双眼,对如今发生之事还是难以置信,他大喊着,“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王老爷,你坏事做尽,如今也是你偿还的时候了,姐妹们已经被我救出,这孰是孰非也该有个公正了。”青儿姑娘恨恨说道,说罢此话她又冲着除恶捕快微微一叩首,“还请捕快大人听民女细说其中原委,此事还得从民女到清河镇之时说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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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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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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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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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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