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澜的额间更是出了一层薄汗,众人也是诧异不已,只盯着阿福,个个都等着接下来这一出好戏。
方才还痛失美人的林老爷,也忽然挺直了腰杆,一脸得意,只等着阿福开口。
慕容澜冲着阿福使了无数眼色,阿福还是不为所动,他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忽然哭丧着一张脸,仰天长叹,“阿福不愿意相信!公子您怎么能喜欢上了风尘女子!这样阿福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原来阿福是这个意思。
这在场的众人也是一阵唏嘘,“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慕容澜只觉得方才已经走在黄泉边上,奈何桥都已经清晰可见了,不过阿福这么一说,孟婆又猛然踹了她一脚,让她快些回来了,这说话大喘气可是要吓死人呀,她平生第一次如此想要夸赞阿福呆的可以,呆的妙啊。
阿福指着兰儿就开始气势汹汹地说道:“你这个狐狸胚子,竟然迷惑我家公子,阿福怎么会让你得逞呢!”
他用手一扯,两人紧紧握着的手就此被分开,阿福连忙将慕容澜护在身后,这说着说着鼻子里却又喷出一个鼻涕泡,竟是哭的不能自已。
“兰儿姑娘,请随小生一同回府。”慕容澜可不管阿福怎么说,反正顶着顾夜白的一张脸,到时候出来烂摊子也有顾夜白亲自收拾,如今只要保住这一条小命便好。
这外人眼中的一对璧人,便趁着阿福哭的不能自已的功夫,相依相偎出了清乐坊,这情形实在是太过骇人,就连清乐坊掌柜的也只是张大个嘴巴,过了好久才大喊,“我清乐坊的人,岂是你这般轻易就能够带走的!放狗快去追人!”
可是哪里还能看见这两个人呀,那两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无人之时,兰儿又讥讽慕容澜几句,“爷想出来的这出戏,就这样活生生被你搞成了这样,愚钝至极,当初就该直接拔了你的舌根。”
这说出口的话都像是狠狠淬了一层毒在上面。
而慕容澜除了无力反击外,还得连连点头,“这位爷您说的是,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您还是快些放我走吧,不然到时候真要有人认出来,可就不妙了!”
可是兰儿还是意犹未尽,这痴迷的确有了那么几分,可是强抢回府,这一分都没有,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指着那顾府的方向,便开始趾高气昂地说道:“快些背着爷回顾府。”
慕容澜只觉得,眼前的人,想必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顾府之中可都是熟人,这冒牌的顾夜白,想必一入府就会被瞧出来,这也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莫非眼前之人当真同顾夜白有些深仇大恨,所以如今才要让他如此身败名裂啊……
这终归也是一同吃过芦花鸡的关系,可不能就此让他陷入如此不仁不义之中。
她侧着头,轻声问道:“爷,您当真要去顾府吗?”
闻听此言,兰儿又嗤笑道:“你以为爷同你一样,说话都是放屁?”
“那爷,您同顾夜白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慕容澜先是捂着自己的嘴巴,然后这话都说的结结巴巴,生怕这位貌美如花的爷一个不高兴,就伸手拔了自己的舌头。
他那些个手段可都是防不胜防呀。
兰儿耐着几分性子,不悦地说道:“爷不过是看他平日里过得太过单调,认识他十年,他便捧着那书十年,着实无趣呀。”
那长吁短叹的样子,似乎是有那么几分惋惜,这到底是敌还是友,慕容澜又分不清楚了。
“快些背着爷去顾府,你这问东问西又不曾长脑子,问了又有何用。”
话音刚落,兰儿便直接趴在了慕容澜的后背上。
虽说如今慕容澜这相貌是个男子,也虽说慕容澜寻常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的多了,所以同寻常女儿家有着天壤之别,可是如今这么个男子趴在肩头,当真是寸步难行。
可是这位爷开了口,慕容澜也根本不敢反驳半句,她只能颤颤巍巍站起来,然后扶着那墙缓缓而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儿似乎是察觉到这脚力实在是太慢,又是一阵奚落,“你这废物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怎的连爷都背不动。”
慕容澜又是哑口无言。
他好在是从慕容澜后背上下来了,虽然身上轻了许多,慕容澜却是忍不住脚底打着颤,双腿哆哆嗦嗦,连带着话都多了颤音。
“兰儿……爷爷……您您……说说……的的……都……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慕容澜就算是双腿抖如筛糠,也不忘了拍点马屁。
虽说兰儿爷还是那么个鄙夷的神情。
二人走在路上,自然是极其慢,兰儿爷看见慕容澜双腿抖如筛糠,就不时嘲讽那么几句,这样一来,这走的更慢了。月色渐朦胧之时连这一条巷子都不曾走到头,就在这时,忽然身后传来大喊声。
“站住!站住!”
只见眼前忽然出现一众黑衣人,他们正追着一女子,那女子怀中抱着个什么,正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别追我!别追我!”
可惜的是身后那些黑衣人,听着这大叫声,反倒越发像饿虎扑食一般冲过来,惹得那女子在这巷子里到处躲藏,可是这巷中的东西扔了个干干净净,还是没能让那些黑衣人收手。
那女子脚下踉跄一下,就倒在了慕容澜面前,眼中满是惶恐,双手却还是紧紧护着怀中之物瑟瑟发抖,那双眼睛,一直看向慕容澜,似乎在等着慕容澜帮她一把。
虽说平日里慕容澜也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的多了,可是遇到这么个事情,弱女子在前,焉有不救之理。
“来来……者何人!”这双腿抖动个不停,说这话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不住没让这话跟着腿抖动起来。
那些黑衣人,见到有人横加阻拦,也是气愤不已,大喊道:“滚开!”
就连兰儿爷脸上也都是一脸鄙夷的开了腔,娇声说道:“快让开,可别耽误了这几位大哥的事。”xǐυmь.℃òm
可是那女子离着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慕容澜顿时来了江湖义气。
先是气沉丹田,然后马步扎好。
“来人啊!杀人啦!”
小碎步颠起来,将这巷子里弄的尘土飞扬,末了又猛地扶起地上的女子,将她一推。
“休走!”另一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经脱了手,竟然冲着那女子直直冲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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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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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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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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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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