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看着那几包药材。
心知此药材并不便宜。
他平时给妹妹抓两幅药,都得花掉小半个月的工钱。
这么多药材,价格定然不菲。
正犹豫着,就听见叶楚玉道:
“先把你妹妹安顿好,三日后,来花霏阁找我,我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花霏阁是白茹画开的脂粉铺子,因为她每年都为叶楚玉收集许多美容秘方和胭脂水粉。
而叶楚玉并不领情,时日一长,竟是囤了许多。
无奈,白茹画干脆开了一间脂粉铺子。
将这些东西都卖掉,再继续为她收集其它好用的脂粉。
赵靖点头,道:“是,小姐。”
临走时,叶楚玉又拿了一锭银子给他。
赵靖连忙推拒,“已经受了小姐如此多的恩惠,这银子是万万不能要的。”m.xiumb.com
叶楚玉冷声道:
“这银子是给你安顿你妹妹的,我不希望你替我办事,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若是办砸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这责任可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听到这毫不留情的话,赵靖只能从命。
叶楚玉从德仁堂走出来。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百姓,纷纷又围了过来。
翘首看着叶楚玉的身后。
在叶楚玉的丫鬟后面,跟着一男一女。
小女娃被男子背在身后,那模样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
这一幕,看得百姓纷纷啧舌。
“竟然真的治好了?”
“是啊,这小姐是谁呀?医术竟然比苏大夫还高明?
若是早点得知有医术如此高明的小姐,那我的老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死了。”
“你想什么呢?你也不看看人家坐的马车,是你请得起的吗?”
“这是兵部尚书府的马车吧?”
“蒙着面纱,不知是哪位小姐?”
德仁堂对面的酒楼,夏微尘看着楼下蒙面的女子,打趣道:
“小寒想不想知道那是尚书府的哪位小姐?”
“不想。”
君墨寒轻抿了一口茶,道。
“没劲。”
夏微尘撇撇嘴,看着窗外尚书府的马车离开的方向。
“过两日便是你母亲的生辰宴,你不在府里准备,小心长公主罚你。”
君墨寒道。
“母亲有张嬷嬷帮衬,哪里需要我帮忙了?”
话锋一转,他又道,“话说,白如风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他们今日约好一同商量剿匪的事情。
“你有让人传话给他吗?”
君墨寒看着窗外道。
“不是你派人给他传话吗?”
夏微尘看着君墨寒,有些无辜地眨着眼。
君墨寒推着轮椅离开。
他不想和这个呆瓜继续等下去。
“等等我,小寒……寒寒……别走那么快……”
夏微尘忙在后面喊。
君墨寒额角青筋直跳,微恼地瞪了他一眼。
叶楚玉的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
冬夏扶着她下马车,门房的小厮看到这样的贵小姐到来。
心中快速思索:这是哪一户人家的小姐,出门还戴着面纱?
因为叶楚玉和白茹画并不亲近,连带着将军府,也很少过来。
门房小厮并不认识叶楚玉。
降香见那小厮半天也不进府回禀,心知他不认识自家小姐。
上前一步,大声道:
“这是我家小姐,也是兵部尚书的嫡小姐。”
兵部尚书嫡出小姐?来我们白将军府做什么?
突然,他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
“小的这就去禀报。”
不怪门房不认识叶楚玉,而是自他任职门房的差事以来,就没见叶楚玉登门过,所以,对她完全不认识。
很快,门房便回来了。
恭敬地将叶楚玉请了进去。
叶楚玉在门房的带领下,来到将军府正厅。
正厅的首座上,她的外祖母赵氏,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她过来,脸上尽是喜意。
连忙伸手道:
“来来来,快让外祖母看看,我的玉儿如今都这么大了……咳咳……”
外祖母赵氏常年咳疾,却对叶楚玉的到来很是欣喜。
叶楚玉含笑走到赵氏身边坐下。
想起自己的祖母从来不会这样和颜悦色对她笑,更加不会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旁……
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祖孙情。
赵氏穿着一件深色锈云团冬袄,手捧暖炉,膝盖上盖着一件成色漂亮的白貂绒毯。
“我听说外祖母一直咳疾未愈,心中挂念,特来看看。”
叶楚玉道。
“好好、乖孙女有心了……咳咳……”
叶楚玉为她顺了顺气,道:
“外祖母,我近来看了不少医书,不如让孙女给您瞧瞧?”
赵氏自然是不相信叶楚玉会什么医术的。
但又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略一思忖,笑着点头道:“好。”
叶楚玉给赵氏把脉,片刻后收回手。
命人取来纸笔,又开了一剂药方抓药。
众人见她如此有条不紊的模样,均是十分诧异。
莫非,她真的会医术?
一旁的崔氏笑道:
“玉儿如此有心,是母亲的福分。玉儿好多年都没有来我们府玩了,这次可要多玩几日才行。”
崔氏是叶楚玉的舅母。
也是将军府的主母,整个将军府,从上到下,都没有娶妾室的习气。
从老将军到如今的白大将军,一生都只娶一妻。
因此,后院清净,没有什么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算计。
叶楚玉闻言,笑了笑。
目光看向站在崔氏身旁的少女。
那少女一身鹅黄色石榴裙,头上系着同色缎带,看上去活泼可爱。
正是叶楚玉的表姐,白若雪。
想起白若雪前世的惨死,叶楚玉心中生出几分愧疚。
若不是她,表姐一家也不至于被连累……
叶楚玉收回思绪,微微一笑。
“表姐。”
白若雪一怔,没想到这个表妹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也笑着道:
“楚玉,自你记事起便不曾来看我们,今儿个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崔氏便瞪了白若雪一眼,不悦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平时总念叨着要表妹来玩。
现在总算是盼来了,你是想把人气走不成?”
白若雪撇撇嘴,不说话了。
“楚玉,你表姐就是这样,说话都不经大脑的。”
“表姐性子直,我倒是很喜欢。”
叶楚玉笑道。
比起那些虚与委蛇的人,这样直性子的人反而没有什么心机。
听到叶楚玉的夸奖。
白若雪心情极好,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叶楚玉看了一圈道:“今儿个怎么没见到表哥?”
还不等崔氏开口,白若雪就道:“表哥在书房处理军务,一会就过来。”
叶楚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若是想找表哥玩,我带你去。”
说着,白若雪伸出手,牵着叶楚玉往白若风的院子走去。
两人来到白若风的书房外面,便有一个护卫立刻上前来向两人行礼。
白若雪拉着叶楚玉就要进去,却见那护卫拦住去路。
“小姐,少爷正在里面和将军谈论军务。
请您在外面稍等片刻,小人先进去通禀。”
“这里是将军府,又不是军营。我见我哥还要通传?”
说着推开护卫,拉着叶楚玉闯了进去。
护卫并不敢真的阻拦二人,只得步步后退,“小姐!”
白若风正在与自己的父亲白凌彦谈论最近匪寇横行城郊的事情,就听到白若雪娇蛮的声音传来。
白凌彦叹息一声,“今日就到这里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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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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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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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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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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