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风景不错,漫山遍野一片葱郁。
村头,一个大院前停着三辆牛车,油脂的香味、和特殊的腥臭味一起飘出。
李瑞捂住鼻子,走进院子中。
“掌柜的,招呼客人了。”
李瑞大喊一嗓子,惊动了院中几名男子。
一名拿着毛笔的账房先生从左侧草屋走出,看到李瑞一身朴素灰衣,挥手道:“喂、我们这里暂时不招人了,想要活的话去别处看看把。”
李瑞对他笑了一下:“你是掌柜的?”
“我是管账的。”
“麻烦叫一下掌柜的,谈生意、大生意。”
账房忍不住笑道:“大生意,五六十斤的油可不是大生意。”
“五六十斤确实不多,要是每天五六十斤呢?”
账房骤变,立刻讨好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问您是哪家酒楼的采买?”
“这你不用管,我要见一下你们掌柜。”
“好嘞,这边请。”
账房将李瑞领到旁边的屋中,
掌柜点起一根香,驱散屋中的腥臭味:“在下许明堂,不知道阁下要多少油?”
“麻油、每日五十斤。”
“这么多?”许掌柜惊讶的看着李瑞:“城里油坊一斤麻油三十文,酒楼从我这拿货要二十九文,所以我也给你二十九文好了。”
李瑞笑而不语。
前些天他就让杨大狗到处打听油价了,什么油价格便宜,哪个油坊价格低,他们忙碌了三四天,把各个油坊油铺的底裤都扒下来了,才找到了这里。
许掌柜被李瑞看的有些心虚,咳嗽一声:“小兄弟觉得这个价格高了?”
“太高了。”李瑞整理了下衣襟:“油铺进货只需要二十七文,所以我觉得二十九有点高。”
这小子是有备而来!
被李瑞一语点破,许掌柜脸上丝毫不见尴尬:“哈哈哈,小兄弟都已经知道了,那就给个最低价好了,二十七文钱一斤你看如何。”
李瑞依然摇头:“许掌柜既然给最低价,那就二十六文一斤吧。”
不等他拒绝,李瑞掏出银票,放在桌子上:“这是定金,你要是同意的话,明天开始每天供货五十斤,十天后每天八十斤,一个月后每天一百斤。”
看着桌子上的一百两银票,许掌柜心动了。
麻油以量取胜,但终究是穷人吃的,每天四五百斤的产量,基本上就饱和了,现在突然多出五十斤、以后甚至会变成一百斤,这笔钱也不少了。
只是这小子估计也在找便宜的油,要不然……
双方陷入沉默,李瑞觉得许掌柜要反击的时候,突然起身:“既然许掌柜为难,那就算了,我再找找别的油坊。”
听到大客户要走,许掌柜急忙拉住李瑞:“请慢请慢,生意是慢慢谈的,你把价格压这么低,除非我们合作一年以上,要不然……”
“当然可以。”李瑞松了口气,重新坐下:“契约里都写上,这一百两银子作为定金,一年后才能抵账。”
“好。”许掌柜拿出一纸制式合同,立刻填了起来:“请问公子贵姓。”
“李瑞。”
“我们给你送货的地址。”
“明天先送到城南甘泉巷。”
“城南、甘泉巷……”许掌柜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你就是那个败家子?”
“没错,就是我。”
李掌柜目瞪口呆,仔细打量着他:“我就说嘛,龙生龙凤生凤,你父母为人谦和有礼,他们的儿子自然也不差。”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瑞拿着契约,开心的离开。
马车停在城门口,李瑞下车就发现不少人围在城门处。
“太惨了太惨了,那个年轻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竟然信了张泼皮的话。”
“唉,他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听到周围人的担忧声,还有里面的狂笑,李瑞朝人群看去,只见一个布招子高高挂起。
‘硬气功,滚钉板,一锤三文钱。’
挤进人群,李瑞发现一名男子躺在钉板上,他身上放着一块木板,四个人正抡着木锤轮番敲打。
被打的男子脸色涨红,鼻翼嗡东,双拳紧握,整条胳膊布满青筋。Χiυmъ.cοΜ
看到这一幕,李瑞顿觉凄苦。
女的卖身葬母,男的就只能拼命。
自己能改变什么呢?
李瑞正要离开,却见旁边的四人扔掉木锤,捂着腰抱怨起来。
“真他娘的是属耗子的,这都不死。”
“腰都要断了,他竟然都不流血的。”
“唉,真是没意思,走吧。”
四人转身就要离开,地上的男子匆忙起身:“喂、铜板,赶紧给我铜板。”
“铜板?”张泼皮冷笑一声:“哈哈,你是哪个村的来的,竟然敢管我们要钱!”
“就是,我们打你是看的起你!”
真是王八蛋!
李瑞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趁着张泼皮转身的时候,直接扔到他脚下。
张泼皮摔了个狗吃屎,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谁、谁敢笑,我打死他!”
张泼皮爬起来,威胁起众人。
不少人立刻捂住嘴巴,而李瑞走到张泼皮面前,指着他的嘴,捂住肚子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都被李瑞这一举动逗乐了,再次笑了出来。
被李瑞这么侮辱,张泼皮气的肺都要炸了:“他娘的,愣着干嘛呢,给我打!”
四个人分成两组,包抄李瑞两翼。
李瑞右脚后撤,脚尖插入地面,一捧土踢向右侧两人的眼睛。
两人被眯眼,面对张泼皮和另一人,李瑞不进反退,左手拨开一人的拳头,紧接着一掌拍在张泼皮腹部。
张泼皮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全身无力瘫倒在地。
李瑞趁机抓住张泼皮的脖子,看向那名男子:“兄弟,他们该给你多少钱。”
“他们打了我五十二下,一百、一百……”
“一百五十二文钱,张泼皮掏钱吧。”
“草……”
张泼皮话没出口,李瑞右手微微用力。
“啊,我给、给……”李瑞松手,张泼皮对手下大喊:“快、你们都傻了吗,把钱都拿出来。”
三个人凑出一百五十二文,直接扔到地上。
男子捡起铜棒,数了一遍:“够了、是一百五十二文。”
李瑞松开手,张泼皮捂着肚子逃到城门口,破口大骂:“李瑞,我他娘的认识你,你XX妈的给老子等着!”
被瞪了一眼,张泼皮赶紧后退:“老子弄不死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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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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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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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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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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