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想哭,但她太疼了,眼泪无意识地掉出来。
后面才慢慢好了些。
段融一直哄着她,温柔缱绻,花在她身上的耐心比他这辈子的耐心都多。
很快浪潮激烈起来,她想躲,但是完全被牵制住。大脑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又被填得很满,整颗心脏整个人所思所想全部都是段融,一切都是因为他。除了段融外无处可依,只能把他搂得更紧。
段融的手指插入她发中,扶着她脑袋一下下亲她,把她眼角的泪吻掉:“还疼吗?”
沈半夏脸上浮起粉粉的一片红晕,半睁开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他,额上都是濡湿的汗:“好点儿了。”
往后一切全都水到渠成,无边的夜太长,但仍然不够时间给他们温存。
沈半夏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去看墙上的钟表,距离刚才已经足足一个小时。她又累又困,脸上身上背后都是汗。
段融也出了汗,汗水从他脸上坠下,掉在她颈窝。
她被烫得瑟缩了下,疲倦地吐出一个字:“困。”
段融亲她眼皮:“这才哪到哪儿。”
“一个小时了。”她控诉:“身上黏,我要洗澡。”
段融把她抱起来,看到床单上落着点儿颜色。
他亲亲她,带着她去浴室,哑着声音翻旧账:“不是说跟张俊安交往过,还说跟他该做的都做了,解释一下?”
沈半夏勉力睁了睁眼睛。
这人好记仇,都那么久了,这些话他还记得。
她都快要把张俊安那个人给忘了。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在骗你而已吗?”沈半夏搂着他脖子,鼻子轻蹭着他的鼻子,心里不知道怎么了,经过刚才的事,对他的喜爱又多了一层,简直迷得不行,就想软着声跟他撒娇:“我只给你碰,你也不能给别人碰,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段融把她搁进放满了水的浴缸,手握着她腰让她坐正:“只给你碰,坐好。”
沈半夏那晚基本没怎么睡,全程被动。她切实体会到了,段融确实是个很危险的人,一旦解除封印,她就逃不掉了。
她嗓子里越来越干,可怜兮兮地说:“渴,想喝水。”
段融把她抱出去,倒了水喂她。她细密的长发披在背后,几缕滑到脸颊。脸上透着淡淡的粉红,一双眼睛多了层诱人的柔媚。
段融凑上去亲她。
到后半夜才终于能睡会觉,床单段融已经换过了,沈半夏头一沾枕头就睡熟,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段融一眼不眨地看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烟瘾突然上来,他想找根烟抽,但看小姑娘睡得安稳,想想还是算了。
她身体很弱,一不好好吃饭就要胃疼。最近虽然吃饭变得规律,没有再犯过交替性暴食厌食症,他还是担心她哪天会再次不开心。
过去几年她一直过得辛苦,一个人在世上艰难度日。
以后段融不会再让她不开心。
段融低头,在她红润的唇上亲了下,爱惜地看着她:“半夏,哥哥会永远疼你。”
……
段融那帮朋友觉得稀奇,昨天还见段融一脸颓样,看见谁都不怎么搭理,满脸写着“老子不高兴”,今天他就神清气爽地从屋子里出来了,仔细看还能看见他嘴角挂着笑。
真是见了鬼了,睡一觉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杜子腾朝楼上看一眼,问对面坐着吃饭的几个女生:“半夏呢,怎么不下来吃早餐?”
尚茵回:“不知道,敲她门没人应声。”
杜子腾热络地往楼上走:“我去叫她。”
段融瞅他一眼:“回来。”
杜子腾奇怪看他,段融慢条斯理地弄早餐:“她在我屋,还没睡醒。”
静,死一般地静。在场的人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目瞪口呆盯着段融。
半天后,朝着他异口同声:“禽兽!”
段融当没听见,优哉游哉端着早餐过去,关上门。
沈半夏还在睡,她累惨了,全身上下好像被拆解了一遍,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段融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她喊“困”,闹腾着踢打了他好几下,起床气重得不行。见他还不松手,趴在他肩膀上咬。
段融找了件自己的T恤给她套上,捉住她两只乱动的手,抱着她坐进椅子:“什么狗脾气,吃了饭再睡。”
他把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张嘴。”
沈半夏不肯吃。
段融哄她:“你胃不好,吃饭要规律,听话。”
“可我好困。”
“把这些吃了让你睡。”
沈半夏窝在他怀里,一口一口地把东西吃完。吃完后困意倒是没了,起床气也没有,她抬头看段融,伸长胳膊把他抱住,闻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心里一阵满足。
“腿酸。”
小姑娘软软地贴在他怀里,身上一阵阵地透出独属于少女的馨香,撒娇的时候让人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段融的手从她膝弯开始往上揉。她的腿露着,纤细笔直,线条优美,没有一丝赘肉。皮肤滑嫩又白,像上好的瓷器。
她把衣摆往下扯,遮住腿根,脸贴在他胸膛:“段融,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在骗你的?”
“一开始。”
“那你还喜欢我,”沈半夏直起身,手捧着他的脸:“你应该报警抓我才对。”
段融笑了声,手下力气一点点变大,看她慢慢红起来的脸:“你是谁的女儿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就算你是杀人犯毒贩乞丐赌徒的女儿,老子也一样喜欢你。”
沈半夏的呼吸变得不稳,她支撑不住自己,下巴搁在段融肩膀上,说一会儿停一会儿,喘口气:“那个、鸽子蛋,是你买回去了对不对?你、所以你故意留给我520万……”
“嗯。”
段融漫不经心地应,把她抱起来搁在桌上,他单手解皮带,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又想我了?”
沈半夏红着脸不说话,手往后撑着,身上一层层地出汗,浸湿了段融给她穿的黑色T恤。
手指上凉了下,她垂眸,看到段融拿出了那枚粉钻,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是你的,”他轻抚着她的手指:“别再说还钱这两个字,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沈半夏红着眼圈搂紧他:“哥哥,我也爱你。”
段融眼眸变深,手握着她腰亲她耳朵。
外面有人敲门,沈半夏吓得紧缩了下,脸埋进段融怀里。
段融扶着她脑袋:“外面听不见。”
敲门声还在继续,段融完全不理会门外的人。
外面的易石青不见人来开门,只好给段融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会儿才接,段融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但总觉得有点儿沉:“有屁赶紧放。”
易石青被他语气吓了跳,告诉他:“大伙说要去山上泡温泉,就等你跟半夏了。”
段融:“老子忙着呢,没空。”
说完电话被挂断,临挂断前易石青听见一声少女压抑的哭喘,那声音媚得不行,简直把人骨头都叫酥了。
易石青满脸懵逼地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半晌跟身边的高峰对视一眼,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骂:“禽兽!”
段融也知道自己禽兽,第一次遇见沈半夏的时候,她还是小屁孩一个。如今虽然长大,但也刚过十八岁,他就把人给睡了,还霸着睡了两天,一直到现在连门都没让她出。
两个人从卧房去了浴室,身上都出了一层汗,花洒打开,温热的水直冲下来。沈半夏背靠着光滑的瓷砖,袋鼠一样挂在段融身上。
“段融,”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我之前见过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在附中上高三的时候,初中部……有、有个经常戴口罩的女孩。”
段融等着她往下说。
“其实……其实那女孩是我,我那时候就认识你了。可你不认识我,就把我当成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孩而已。学校里的人都不太喜欢我,总喊我丑八怪,只有你对我好。”
“我记得,”段融抬起头,手握着她脸,仔细看着她:“这么漂亮的女孩,他们眼睛是瞎了。”
沈半夏看他这反应,问:“你早就认出我了?”
“嗯,”段融的气息很重,声音低哑:“是我不好,没有一开始就认出你。”
“不是的,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长大了。而且你那年看到我的时候,我一直戴着口罩,”沈半夏蹙了蹙眉,下一秒感觉他温柔了很多:“你认不出我很正常。可是、可是后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听到了你弹那首曲子。”
段融说了他曾去找过她钢琴老师的事。沈半夏听得怔愣,没想到段融会对她弹的《幻昼》印象这么深刻。
“你当时……你,以为在楼上弹琴的人是万珂?”她问。
“嗯。”
“所以你才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
“没怎么对她不一样,”段融使力:“对你才叫不一样。”
沈半夏更紧地搂住他,过了会儿说:“你喜欢我弹钢琴,可我现在已经不弹了。
“我给你请老师,现在捡起来还不晚。”段融一刻不停地吻她:“律师这个行业看起来能伸张正义,但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法律,咱就不读了。”www.xiumb.com
“可我很多年没碰过钢琴了,这种东西从出生开始练都不一样能弹得好,我更不可能了。”
段融想到这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心里一阵撕扯般的疼。
“那你就弹着玩,”他把她压得更紧:“怎么开心怎么来。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待在我身边就行。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由我给你撑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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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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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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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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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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