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虽然感觉到,他似乎是喜欢她的。可段融这个人总让人觉得藏了三分狡黠和玩世不恭,不会轻易付出真心。m.χIùmЬ.CǒM
如今从他嘴里听到了“喜欢”两个字。
沈半夏的心脏在狂跳,每一下都带来让人招架不住的喜悦。
她偷偷喜欢了七年的人,如今在说喜欢她。
突然想到她挂在祈愿殿里的许愿牌,原来那里的菩萨真的很灵,这么快就满足了她的心愿。
她毕竟还要做一个矜持的小姑娘,脸上不能透露太多。嘴唇抿了抿,躲开他的视线,头往一边侧,看路边开得正好的矢车菊。
段融笑了声:“一点儿反应都不给?”
“要怎么反应啊。”她说话时声音都要抖了,好不容易压制下来。
“比如说,”段融密不透风地看着她:“你也喜欢我?”
“我……没有。”
“不喜欢我,还这么替我说话?”
“我那是看不惯他胡说八道而已,”沈半夏想到段盛鸣刚才的话就气得要死:“怎么能这么说你,你明明是他哥,他不尊重就算了还拿话编排你。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
她是真的觉得段盛鸣很可恶,气得脸颊鼓起来,眉心皱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嫌恶。
感觉到段融一直在看她,她的眼珠动了动,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回他:“怎么了?”
段融笑了声:“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愣了下,被他夸可爱的冲击力还没有过去,紧接着听到他的下一句话。
“这么可爱,”段融的声音变得哑,目光里多了种让人没来由紧张的浓稠暗示:“我会忍不住亲你。”
沈半夏的腰紧了紧,被他搂过去。
他们两人站在一棵茂密的枫树下,枫树叶子已经开始变红,在风里沙沙地抖着。
段融朝她靠近,明显的要吻她的动作。之前他每次吻她时总是又快又凶,来得猝不及防,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接吻后她会不满地挣扎几下,不知道打了他多少下。
今晚段融没再像以前那样,他的动作很缓慢,给她留够了拒绝的时间。而沈半夏就像被他下了蛊,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吻过来,在他的唇贴过来时,她甚至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刚才还觉得冷,现在身体里的温度一点点回升,被他柔软的唇瓣和抵进来的舌头点燃。
沈半夏身体发虚,脑子里起了雾,意识随着段融的动作而涣散,不知道自己正在哪儿。只有面前的人是清晰的,他是段融,他正温柔地低下身吻她。
万珂想找段融好好谈谈。今天好不容易才从剧组跑出来跟他见上面,不能就这么回去。
大厅里早已经没有了段融的身影,万珂找到后花园,沿着一条石子路往前走,看到了在一棵红枫树下,贴在一起缠绵接吻的两个人。
沈半夏比段融要矮许多,段融全程低下身迁就她的身高,两瓣唇一张一合,舌头挑着她的舌头吸吮轻咬,一手握着她纤弱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万珂差点没有站稳,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黑了一片。她想起自己过去想尽了办法接近段融,什么手段都使过了,还是连段融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她渴望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如今在亲吻别的女生。
好不容易才从失温般的痛苦中活过来,万珂踩着高跟鞋朝那两人过去。
必须把他们分开,他们再多吻一秒,万珂就多煎熬一秒。
没走几步,米莉突然冲过来拉住她,硬扯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
“万大明星,你跟我合张照吧。”
米莉使足了吃奶的劲拖着万珂走,绝不能让这女人去打扰妹妹跟妹夫缠绵:“我喜欢你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你了。”
那个吻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感觉十分钟都已经过去。沈半夏缺氧缺得厉害,呼吸慢慢乱了,不经意溢出了几声喘。每次都能感觉段融吻的力度在她的声音后变重了很多,箍在她腰间的手也变紧,像是恨不能把她折断。
她的舌头被咬得痛,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是件这么辛苦的事,她嘴巴都要被咬破皮了。
段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兴致一直很高,像个被封印了千年如今终于尝到甜头的男妖精。
沈半夏别开脸躲开他,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通红着脸低下头。
段融抬起她下巴,把她唇上被亲出的水渍擦掉,贴着她耳际用气声说:“宝宝,你好甜。”
一句情话打得她七零八落,眩晕感更强烈,两条腿都是软的,偏还踩着高跟鞋,快要站不稳。
“冷不冷?”他问:“要不要回家?”
沈半夏点点头。或许是因为今晚的他实在温柔得太过,她被惯得释放了些埋藏很深的娇气,很小声地告诉他:“脚疼,走不动了。”
段融垂眸,她脚上穿了双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圆润可爱的脚趾露在空气里,脚踝很细。
她一直都很讨厌高跟鞋,今天难为她穿了这么久。
段融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沈半夏趴上去,被他毫不费力地背起来。他肩膀很宽,让人很有安全感,
沈半夏把脸贴上去,手搂住他的脖子。
记忆里曾经段融也这样背过她,在她还只有十一岁的时候,但他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段融一直把她放到车上,等坐进驾驶室,他探身过来握住她的脚踝,帮她脱掉了脚上的鞋。
沈半夏的手握紧座椅两侧。车里铺了地毯,没有了高跟鞋桎梏的脚放下去,脚心感觉软软的。
段融把她的鞋子放在一边,目光重新往她那边落。
她两只脚细腻又白,陷在黑色的地毯中,惹眼又惑人。
车子驶上马路,窗户都关着,密闭的空间增添了莫名的旖旎气氛,尤其两个人刚有过一场漫长的接吻,现在单独待在一辆车里,空气静得很有氛围感,像在进行一场一点即燃的铺垫。
沈半夏没敢看他,头往外侧,看车窗外暗夜下的风景。一排排的树快速后退,路灯亮得让一切无所遁形。
身上越来越热,她拿掉披肩,放在腿上刚叠了两下,车子在一处寂静无人的小公园处停下。腰间被握住,她整个人被提到了段融腿上,唇被封住。
湖蓝色披肩坠在地上,随着两人的唇碰到一起,蓄势待发的火星被引燃。
呼吸声缠得一塌糊涂,黏腻的啄吻声越来越密。
沈半夏身上的汗出得更多了,头发遮盖下的颈窝里湿了一层。下一秒她的头发被段融往后拨,没有了什么遮挡,他的唇往下,颈中一块皮肤被他吸咬出红痕。
窗上掉了一滴雨,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数不清。大雨倾盆而下,在车窗上披了层朦胧不清的雨帘。
随着这场大雨,外面越来越冷,车里越来越热。沈半夏眼睛都快睁不开,缺氧的感觉强烈,肩上露出来的皮肤快没有一处地方能看了。
段融的手还在往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她强烈地抖了下,缩着肩膀趴在他怀里,按住他的手。
她怕得不行,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段融被她这个举动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平复了下呼吸,手搂住她,安抚似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别怕,我不做什么。”
沈半夏早就喜欢他喜欢到走火入魔,就算他真的做什么,其实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真的要发展到这一步,她下意识地有些怕,害怕的原因里掺杂着她见不得光的身份,她一直在拿假身份欺骗他这个事实。
所以不可以。不然他以后知道真相,或许会讨厌她。
她无声地在他怀里趴了会儿,外面雨还在下,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边没有灯,黑乎乎的一片,车里也黑着,段融的心跳声就格外明显,沉稳又有力,她上瘾似的听着。
段融帮她理好裙子,手仍旧抱着她,突然问:“刚才弹的曲子谁教你的?”
并不明白他怎么要问这个问题,沈半夏想了想,说:“就自己瞎学的。”
“你弹得很好,”他说:“为什么不继续学?”
有不只一个老师说过沈半夏弹琴很有天分,如果坚持下去说不定会很成功,但是家里的变故来得太快太猛,好好生活都是问题,更没有闲钱能让她学琴。
“不想学了,”她说:“没意思。”
段融没再继续就这个话题问下去。那个就快要破土而出的真相,他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沈半夏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乖巧地枕在他肩上。抬起眼睛,看到他很薄的耳垂,往下是修长直挺的脖颈,凌厉明显的喉结。他今天穿了西装,经过刚才一场纠缠,她不小心把他的领带扯乱了。
沈半夏怯怯地伸出手,尽量轻地把他的领带抚平,理好。
“你喜欢那首曲子吗?”她的声音很软很乖:“喜欢的话我以后再给你弹。”
段融愣了一瞬,垂眸看她,唇角不觉间染了笑:“行。”
两人间的关系明显变了,暧昧得太过,让沈半夏有种在跟他谈恋爱的错觉。但只要这么想一想,另一个声音就会响起来:你清醒一点儿,他喜欢的是康老爷子的外孙女沈半夏,不是骗子沈半夏。
开心的感觉慢慢消失,转而被无法宣之于口的沉重代替。她从段融怀里起身,眼睛仍是垂着,看他一眼都不敢:“你把我放回去。还有,你以后不要总是这样,我们、我们最好还是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
段融眯了眯眼,把她脸抬起来,让她与他对视。
“沈半夏,我们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你跟我接吻?”
沈半夏听得心狂跳,脸很烫,不好意思到极点,声音很小地说:“那是你亲我的。”
“你没躲。”
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最后索性豁出去地说:“那是你在勾引我,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又不是圣人,我能抵抗得了你的诱惑吗。”
段融愣了片刻,很快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得胸腔都在颤动,心情好到极点的样子。
好不容易笑够了,他摸小猫一样揉了揉沈半夏的头:“我都勾引得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是勾引不到你?”
他低叹口气:“你怎么这么难追。”
沈半夏不说话,其实很想告诉他,她早就被他勾引到手了,从七年前就是。
车外还在下雨,车里燥热渐消,她重新感觉到冷,往地上看了眼,正要弯腰去捡披肩,段融已经先一步拿了起来,给她围在肩上。
视线往下,落在她若隐若现的胸前。她穿的这条裙子完美地把她身材勾勒出来,并不是很暴露,但比那些暴露的衣裳更有诱惑性。
她就像是一颗初初长成的水蜜桃,等着人去采摘。
发觉他在看那里,沈半夏拢了拢披肩,把胸前春光完全遮住。
段融往椅背上靠了过去,轻佻地笑了下:“还挺有料。”
沈半夏已经骗他太多了,不想拿这种事再来骗他,清了清嗓子说:“垫了胸垫而已。”
段融抬下巴看着她,她忍下羞耻:“没办法,不然这衣服撑不起来。”
段融又开始笑,笑得很让人不爽。沈半夏皱眉:“怎么,你嫌我小啊。万珂倒是挺大的,你去找她啊!”
话里有很酸的醋意。
之前不确定她对他有没有喜欢,段融利用别人试探了下她会不会吃醋。但是以后,他再也不想让她吃醋,不想让她有任何一点儿不开心。
“她有多大跟我有什么关系。”段融哄:“你有多大,我就喜欢多大的。”
话题也太色情了点儿,沈半夏撑着他肩膀想从他腿上爬下去,不要再理他了。
段融护着她腰把她放回副驾驶,拉出安全带给她系上,顺势倾身在她耳朵边说:“没事儿,以后我多摸摸就大了。”
“……”
怎么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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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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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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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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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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