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谦沉静而温柔地看着她,道:“之初,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照片就是我发的,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陆景霆根本就不爱你,之初,你离婚吧。”
这话一出,阮之初简直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下意识地甩开了江柏谦的手。
她猛地瞪大双眸,死死落在江柏谦温润如玉的脸上,哑声道:“学长,你开什么玩笑?”
江柏谦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固执地拉住了阮之初的手,沉声道:“我没有在开玩笑,昨天晚上,我们的确发生了关系。”
这话一出,阮之初再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猛地扬起手,在江柏谦的脸上也扇了一巴掌。
“你胡说!我们昨天晚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阮之初咬牙吼了一声,眼底都是冰冷的失望。
“阮小姐,江氏集团并不比陆氏差,江总对你一片痴情,实在让人感动呢。”此时,屋中忽然传来了一道矫揉造作的嗓音。
这声音让阮之初整个人猛地震住。
她抬起眼,目光冰冷地落在来人的身上,顿时明白了过来,道:“盛如欣,原来是你搞的鬼。江柏谦,你为什么要跟她设局害我?”
江柏谦避开了阮之初责备的目光,低声道:“之初,我也是为了你好,陆景霆心里没有你,你何苦再跟他一起虚度光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之初,我会给你幸福的。”
盛如欣忍不住勾唇一笑,道:“阮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跟江总,不过是成人之美而已。”
话音未落,愤怒到极致的阮之初猛地扬起手,狠狠地朝着盛如欣笑靥如花的脸上扇了过去。
然而,这一巴掌,并没有落在盛如欣的脸上。
盛如欣眼疾手快地攥住了阮之初的手腕。
她目光中满是得瑟,冷声道:“阮小姐,我可不是江总。江总那是喜欢你,才能够容忍你的大耳刮子落在他的脸上。”
说着,盛如欣竟然狠狠地一把推开了阮之初。
阮之初被推了一个踉跄,江柏谦急忙上前,一把江她抱在了怀中,低声道:“之初,没事吧?”
这个人仍然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礼,但是阮之初却觉得有一种刺骨的冷。
令她不寒而栗的冷。
阮之初抬起眼,冷冷地看了一眼江柏谦,退后了两步,眼底满是失望。
她跟江柏谦从大学开始认识,两人的友情已经长达快十年了。
想不到,最后,她竟然是被自己的好友捅了一刀。
阮之初露出一抹苦笑。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是照顾妈妈的护工打来的。
难道是阮复海那个混账真的给妈妈停药了?
阮之初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
她急忙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飞快接起了电话。
“张姐,有事吗?”阮之初焦急开口道。
那头,张姐哭着道:“阮小姐,阮女士她,她没了,你赶紧来医院一趟吧。”
这话一出,阮之初整个人瞬间僵硬,脸上更是刷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甚至摇晃了一下,几乎要跌倒。
没了?
她妈妈虽然缠绵病榻多年,但是一直都让护工好好照顾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之初,你没事吧?”江柏谦见她脸色不对,急忙开口问道。
阮之初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没有搭理江柏谦,疯也似的冲了出去。
“江总,这可是你的好机会,趁虚而入,往往最能让女人感激涕零的。”盛如欣勾唇一笑,看向了江柏谦。
江柏谦眼底微冷,道:“盛小姐有这个心思,倒不如放在陆总的身上更恰当,若是没有其他事,我要送客了。”
刚才阮之初的脸色实在太差了,让他心里头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阮之初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一路飞车,直到来到了母亲的病房,看到敷上白布的尸体,她整个人好像懵掉了一般。
“阮小姐,你来了?赶紧来见你妈妈最后一面吧。”张姐哭得眼睛都肿了,急忙上前拉住了阮之初。Χiυmъ.cοΜ
阮之初怔怔地上前,看到母亲面无血色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的生气和血色。
“妈,你醒醒,好不好?你别吓我。”阮之初哑着声音开口,拉起了阮母的手。
然而,阮母已经不能再回答她。
“阮复海!你对我妈做了什么!是不是你逼死了她!是不是!”阮之初忽然发了疯,猛地站了起来,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揪住了旁白阮复海的衣领。
阮复海被她吓了一跳,随即猛地推开她,骂骂咧咧道:“你疯了是不是!我逼死她做什么!她或者我还能拿捏拿捏你,我为什么要逼死她!”
旁边与她同父异母的阮家正牌大小姐阮婷婷闻言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道:“明明是你害死了你妈妈,竟然还有脸怪别人。不过,像她这样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早就该死了。”
阮之初跟阮婷婷素来关系冷淡,但是如今母亲都已经死了,阮婷婷竟然还用如此恶毒的话诅咒母亲,阮之初气得脸色铁青。
她凶狠地揪住了阮婷婷的衣领,咬着牙道:“我妈不是小三!是阮复海骗了她!当初我妈根本就不知道阮复海有老婆孩子!”
“够了!吵什么!闹什么!”阮复海听阮之初提起他年轻的风流债,面色顿时冰冷地呵斥道,“我让你跟陆总发表声明到网络上,你怎么没有发?”
听了阮复海的话,阮婷婷的眼底更是浮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道:“阮之初啊,阮之初,你以为我说错了吗?就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出轨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你妈听到他威胁你了,所以你妈心一狠,直接吞了一瓶安眠药,她是自尽的,就是你害死了你妈啊,你若是不闹出这么多事儿,她怎么会死呢?”
这一番话,简直如同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直接捅进了阮之初的心口。
她压抑已久的眼泪汹涌而出,然而,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死丫头,我问你话呢!你跟着陆总好好的,闹什么!你知道这样的负面新闻会影响我的生意吗?”阮复海见阮之初没有回答,猛地再次出声。
“够了!”阮之初忽然大吼了一声,继而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我就是出轨了!”
“我就是要跟陆景霆离婚!”
“这新闻我是不会压的!你就等着阮氏破产吧!”
“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阮氏破产!看着你一无所有!你这个人渣!这是你该有的报应!”
“你这个死丫头!你敢!你要是敢跟陆总离婚!你这辈子都别再踏入阮家的大门!”阮复海气得跳脚,猛地一巴掌要扇在阮之初的脸上。
然而,阮之初的软肋已经没有了。
她疯也似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阮复海的手,竟然猛地咬了一口,直咬得嘴巴鲜血淋漓。
“我偏要离!你阮家的门口,这辈子我都不稀罕再踏进去!阮复海!你的报应,这才刚刚开始呢!”阮之初冷冷剜着阮复海,声音冰冷地说道。
此时,门外,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将阮之初的话听了个全。
男人面色俊冷冰寒,凛冽如同风雪。
“陆总,进去吗?”助理大气都不敢出,低声问道。
“人家都铁了心跟我离婚,我进去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陆景霆冷冷说了一声,气得转头离开。
而他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见阮之初了。
三天后,阮之初处理了母亲的后事,竟然彻底离开了北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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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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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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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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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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