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等听完张三郎讲的表姐故事,秦风没好气道,“亏得还是侯府出身,你岂不是害你表姐名声?”
张三郎嘿嘿一笑,眼睛转了几下,他当然不会说他心里有鬼,只是做了怪样子,“咱是至交兄弟,有何惧?”
“哼哼”,秦风横了他一眼,自然不会想到他有其他想法,多是以为他没注意到。
“夏杨”,秦风轻喊一声。
随着话落,青衣小帽的夏杨便推门进来,施礼道,“小郎君”。
“拿了帖子去请李二郎和张二郎来”,秦风说道,夏杨应是便施礼告退。
“最近倒是烦你太多,京城的铺子都是你打理的多”,秦风笑着说道。
张三郎笑着说道,“哥哥就是客气,咱自己的买卖,上些心,其他几位哥哥都有事做,我是闲人,便到处转转”。
如今作坊转到京城,尚在建设,秦风去过没几次,作坊因是建在李俊的庄子里,多半都是他在操作。
秦风如今既要入监又要陪皇子读书,时间并不宽裕,铺子便有李掌事多做协理,春柳终是跟着去做了个打杂的。
后来张三郎各个铺子都去查看,李掌事怕事有不协,汇报过几次,秦风只让静观其变,却没想到这张三郎从不关心他事,只是让各个铺子若是有事可找他,也帮着处理过几次小事,秦风便不再关注。
“总不能真做个富贵闲人,浪费了你这身皮肉”,秦风笑着说道,“不若跟着哥哥们练武吧”。
张三郎忙是跳起,拱手作揖,苦着个脸哀求道,“哥哥,好哥哥,你可放过小弟吧,我哪里是那坚木料子,铁刀一下,满身皮肉也砍不出几个榫头”,见秦风一直笑,知他不是当真,伸腰,虚摸额头,“哥哥就是爱吓我”。
有的人运气就是好,生的好,脑子好,双商高,秦风见他如此也不再劝,哈哈一笑,指了指张三郎,道:“最是调皮”。
两人说说笑笑,过了二刻,李俊推门笑问道:“何事让二位笑的如此开怀?”
跟在李俊后面的是张明轩,夏杨还提了一个竹箱子,看起来有些重。
张明轩做个愁脸,唉声叹气道:“不过是新得了红袍,你居然都能闻到”。
“快去烧水”,秦风对夏杨说道,“品鉴下明轩兄的名茶”。
一番忙碌,秦风大失所望,忍不住咂咂嘴,“怎一嘴酸涩之感?回甘都无?”
李俊大笑,“怨你馋嘴,这是茶砖罢了”,说完又是哈哈大笑,其他几人都是笑了起来。
秦风定睛一看,原来就自己喝了,带了几分懊恼,拍了自己额头几下,“失算,失算”。
说笑一会,李俊问道:“我等几人都不曾进监,你说与我等听听”。
秦风也就慢慢一说,最后说道,“不过也就大了些,先生的学问也是参差不齐,远不如瀚之先生”。
张明轩笑道,“瀚之先生两榜进士出身,你可真敢比?”
众人都笑,是啊,譬如秦风,继父进士,先生进士,姐夫举人,赏识他的老大人更是翰林掌院,这就是豪门的资源,寒门能有个举人教就不错了。
李俊笑着问道,“堂里就没几个熟识的人?”琇書蛧
秦风皱了皱眉头,来京以后,一直抽不出手收拾秦浩云,今日一事实在是恶心的不行,沉思片刻,说道:“倒是碰到几个熟人”。
见他表情如此,张明轩道,“莫不是李伯俊几人?”
秦风拍拍手,“果真是张诸葛”。
张明轩习惯了秦风的促狭,继续道,“看你表情便知,还起了冲突不成?”
秦风便将秦浩云一番作为说了一番,张三郎嗤笑道,“那时咱还不知秦兄脾气,被这厮糊弄,以为在家中受尽暴虐,后来才知原是奸面兽心的小白脸子,最是肮脏”。
说完还看了张明轩一眼,可能想起不对又是说道,“明轩兄,某不是说你”。
话音一落,张明轩便是哭笑不得道,“你还不如不说”。
秦风、李俊都是大笑,张三郎忙是起身稽首致歉,张明轩只得无奈摆手。
“秦大这厮多半是受了蛊惑,做那恶心事,你待如何?”李俊问道。
“如蚊蝇汲汲,又若蛆虫嘤嘤,做尽小人之事,总是要回报一二”,秦风摩挲双手。
“不如套了麻袋打上一顿”,张三郎环顾左右,笑着道。
“你还记得金陵府我那两个叔叔?”李俊突然说道。
“贾亮、李海?”秦风说道。
李俊点点头,咬着牙道,“你还记得,乔大那厮带了李伯俊几人去金陵,使了银钱让说书人败坏名声一事?”
秦风点头,两张也都点头。
“不若寻了卷宗,再加上小妹被逐,你被出继,找几家茶馆,让先生说上一阵?”李俊怕秦风有顾忌,说的也不自信。
秦风起身走了几步,回身笑道,“真是好主意,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张明轩跟着说道,“当为尊者讳”,意思就是不要扯及秦风的长辈。
众人又是商议一番,等张三郎听完秦风的遭遇,火冒三丈,突地起身,大骂道:“原来都是这杂种胡言乱语,言及受嫡母打压,不得识字习文,更是受弟妹嫉恨,不是被妹妹欺辱,就是被弟弟虐打一顿,都是这贱厮编造出来的,某恨不得杀之”。
秦风忙是拉他坐下,“都是过去之事,吃一堑长一智”。
李俊冷眼旁观,他还记得那桌酒宴。
“此事便有我来,定要哥哥满意”,张三郎拍了胸脯说道。
“好,好,便由你就是”,秦风笑道。
“哥哥就是不信我”,见秦风如此,张三郎又是起身,“某这便去”,说完提了长摆拔腿就跑,像是有狼追着。
“咳”,秦风拦截不及,对着李俊道,“怎不拦着些?”
“他不得补上一二?否则哪对得起你?”李俊连身子都没站起。
“某还能和个孩子计较?”秦风脱口而出。
李张二人哈哈大笑,秦风想明白也是讪笑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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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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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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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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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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