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赵管事和掌柜的都在大堂安坐,见是秦风来了,忙是起身施礼,秦风摆摆手,知他多半有事。
寻了椅子坐下,笑道,“赵管事等我有事?”
赵管事忙是笑道,“知秦郎君要去柳州府,那必然要过武昌府,今日我问了掌柜的,可坐船,既快又稳些”。
秦风点点头,见他们俩人还站着,指了指椅子,面带微笑,“快坐,你们与我时间太短,不知我脾气,自在点就是”。
赵管事听说过一二,有人笑话秦风没有勋贵礼仪,低了身份,但对于赵管事来说,自然觉得秦风更是亲切些。
屁股沾了半边椅子,奉承道,“在金陵就听说秦郎君,待人宽和,今日方才感受到”。
秦风笑了笑,道:“奉承话少说,我又不是你家主,且说说坐船之事吧”。
赵管事使了眼色给掌柜的,掌柜的忙是接话道,“好叫公子......秦郎君”,掌柜的没叫过郎君,一时没改过来,说错了话脸色有些发白,悄悄抬头觑了秦风一眼。
秦风笑道,“掌柜的,不打紧,快说罢”。
掌柜的听的此言,笑道:“小人小事口误,得亏秦郎君不计较”。
秦风一时无语。
“武家穴镇码头,不光有货船,还有商船,多半是送人带点货,侯府今晚正好有艘船靠岸,今晚卸货,明日就要空船去武昌府,总是要快上些,怕是一日便到”。
秦风点点头,怕是这船是临时调来的,为了送秦风居然空船跑一趟,“那便有劳了”。
赵管事和掌柜的忙是起身施礼,不敢接秦风的感谢。
第二日,秦风和老夫人说了去武昌府一事,多是说自己想去看看黄鹤楼,老夫人也便允了。
武家穴镇码头停了三艘大船,本来说是一艘,后半夜赵管事觉得不够也是调派两艘,如今看来正好。
如今正是南风,船张开帆,便见速度增加,秦风前世在海边城市,自是不晕船,赵管事见秦风站在船头,上前说道,“秦郎君头次乘船,居然如履平地”。
“呵呵,练武之人,下盘稳当”,秦风胡乱说道。
赵管事又是奉承一二,秦风打断他问道,“如今可是向北?”
“是的,秦郎君,沿长江而行过黄石,到黄冈,入则湖,便到了江夏,不过二百里,如今乘的是平底沙船,加了帆,四个时辰就到了”,赵管事回道。
秦风一算,这要八个小时,有些失算,其实去江夏县与秦风路途有些相悖,不过是为了去看看古代的黄鹤楼,如此看来当真不该。
赵管事见秦风脸色变淡,不知何意,有些惴惴道,“这已是最快的传来,若是误了秦郎君的事,小人真是该死”。
“不关你事”,秦风说完也失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去了上房和老夫人言说一声。
去了舱房,老夫人不在,秦风上了二楼甲板,见老夫人扶了桅杆,观看巨山白水。
“祖母,别受了风寒”,秦风上前说道。
老夫人携了秦风的手,笑道,“如今也是感受下李太白的‘千里江陵一日还’”。
秦风笑道,“那还不如郦道元的,‘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老夫人拍了秦风一下,微怒道,“偏你书读得多”。
秦风忙是赔笑。
见老夫人有兴趣,秦风也不再提,陪着老夫人观长江天险,又观波涛浪急。
至申时,船过了泽湖,就要靠到江夏码头,秦风站在甲板看着码头,结构如同武家穴镇,不过大些,如今码头不见人马车行,静寂无声,只是影影绰绰站了些人。
等船行的更近,秦风见得码头上站了一群官府中人,前面是一位三旬左右官员,穿了一件青袍,上有杂色青花,胸前补子绣了白鹇,腰间扎了乌角带。
这应该就是南庸侯夫人之弟,武昌府同知李同仁了。
靠了码头,李同仁忙是带人上船,见了秦风,转头看向赵管事,赵管事忙是点头。
李同仁观面相,俊逸潇洒,见他满脸笑意,对着秦风道,“小侯爷来了武昌,总是要歇息几天,也好让某尽些地主之谊”。
秦风赶紧拱手道,“哪里敢劳烦贵官”。
一番寒暄,秦风引着李同仁去给老夫人见礼。
等上了岸,秦风就将贼首和十几个贼人交给了李同仁,李同仁忙是笑道,“亏得小侯爷,总算解了两府难题,今晚在夜香楼摆宴,还望小侯爷定要前来”。
秦风也是懒得解释,笑道,“舟马劳顿,怕是不得闲,明日可好?”
这样的宴席秦风是必须要参加的,因为他不光代表自己,还代表秦永远和安远侯府,社交是勋贵子弟必会的。
李同仁一时有些作难,低声道,“还有楚王府长史和知府、同知、通判几人”,又是叹了口气,“唉,都还想着给太夫人行礼”。
什么给太夫人行礼,不过是图着秦永远罢了。
秦风真不想去,去干什么?只好说道,“我问问祖母吧”。
同老夫人一说,老夫人道,“看你样子,怕是不愿,可在勋贵之家,又如何少了交道?到了客栈便让他们来吧,你今晚也去赴宴,早回就是”。ωωω.χΙυΜЬ.Cǒm
秦风点头,回了李同仁,等到了客栈,就见了多人在大堂相候。
秦风扶了老夫人在大堂稍坐,武昌知府王春泽,同知沈本,通判,孙久并楚王府长史刘亮给老夫人施礼问安。
施礼罢了,秦风忙是安排人扶着老夫人去了上房歇息,自己陪着众多官员周旋一刻,定下今晚酉时正(19点)前去夜香楼赴宴。
夜香楼单听名字觉得是青楼,实则不是,取自“幽香暗夜自来”之意,实乃武昌府第一酒楼。
酉时秦风便带了张坚,夏杨等人前去赴宴,此时的江夏县已是布满灯笼,长圆形,圆形,还有方形,多是带了字,或是姓氏,或是行业,不一而足。
各种旗子随风飘扬,虽是夜间,在灯火照射下,多半能看出来是干什么的。
行人不少,或是闲散漫步,或是几人勾搭成伙,或是寻茶馆看戏,又或是寻了勾栏作乐。
秦风穿行其间,总有些惚然,本是看戏人,如今已在戏中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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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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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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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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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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