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睁开眼,眼神慢慢聚拢,有了焦距,“何须通报,快请了进来”。
李俊带了李掌事满面春风,“怎么?召集你的大将商议事体?”
秦风起身笑道:“小小孩童,有几分事体?左不过安排些小事罢了,怎今日有时间?”。
李俊笑道:“如今几人敢说事体小些?李掌事如今都愁白了头,你且看他”。
李掌事又高兴,又愁苦,苦笑着说道:“小郎君总是卖不到旬日便没了货,小人几次还差点被人打了”。
秦风呵呵直笑,知道李掌事夸张了,刚开始售卖的时候,确实有人眼红,想要滋事,一打听,听说是定国公府的二郎君和安远侯府的小郎君,便歇了心,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捋两府的虎须。
如今秦永远在京做的礼部尚书,深得圣上看重,多有赏赐。定国公李信入了五军都督府,做了副留守都督指挥使,从二品武官,管了京都治安,也是深受皇帝看重。
谁闲的没事去撩拨这两人?惹得性起,这两位可是要吃人的。
没有那么多不识趣的人跳出来打脸,金陵城里如今小猫二三只,跳的再高,也够不着虎毛。
“呵呵,掌事的说笑了,我又非仙人,总是要实验①(汉《论衡》)一二,如今人手不足,地方狭隘,慢慢来”。
李掌事急的有些跳脚,却也不敢造次,只好给李俊打眼色,李俊自是知道秦风虽是幼童,却要做的事情很多,便劝道:“李掌事,不过少挣几分银钱,等小郎君,大兴土木,扩大人手总会挣回来,又没几人与我等相争”。
秦风看了看李俊,笑了笑。
李掌事见两个大当家的不急,也便泄了气,又有些不甘心,如今形势大好,没有一月便是正旦节,路远的正是大肆采货,一旦断货,损失甚大。
试探着问道:“不若多招几人?”
秦风用手指轻敲了几下桌子,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李掌事脸上见了喜色,正待说话,便听得敲门声响。
“小郎君,老大人府上来的帖子”,张坚知道秦风在书房议事,可老大人的帖子,他也不敢不报。
“让人进来”。
来了一个小厮,进门便是下跪,秦风有些无语,他既不为官又没袭爵,何须下跪?多是为了谄媚于上,献媚于前罢了。
来人双手举了帖子,嘴上说道:“老大人甚是想念小郎君,特意让小人给小郎君送了帖子,当在明日宴请小郎君”。
春柳拿了帖子递给秦风,秦风打开一看,但见上写“言语话别,恍惚已有月余,不知所学几何?所得有几?......备有菲酌,一二子飨食,从之”。(一个多月没见了,请了几个人来吃饭,马上来)
秦风不禁暗自感动,将帖子收在手中,起身对着小厮笑道:“你且起来,回去告诉老大人,小子不曾习字,手生久已,回不的帖子。闻老大人关心备至,足下铭感,又惶恐之至,诚惶诚恐,不敢不至,更不敢相忘老大人助我之心”。
小厮得了信,收了赏钱,喜滋滋的回去报信。
李俊有些不解,问道:“老大人明日作何宴你?那日传你‘金灵少年第一流’惹得沸沸扬扬,沸反盈天,莫不是那日惹了孙大郎?”
秦风听得只乐,便是笑道:“呵呵,老大人德高望重之人,何曾戏耍与我?虽是言有夸大,总是与我正名,若不然今日我不光是‘金陵小霸王’更是贪图侯府富贵的权势之徒,你我至交,自知我事,他人又若何?你深思之老大人何时传我名声?”wWW.ΧìǔΜЬ.CǒΜ
李俊并不是像秦风一样历经多事,看的多些透彻,不禁有些疑惑道:“传你之名,在你过继之后不过几日,难道是掩其事而扬其名,非议与此名?”
这就是前世用一个更大的舆论热点,掩盖掉前一个热点,不管孬好。
秦风点点头,又道:“此乃其一,其二老大人知我有志于仕,帮我扬名于上......”,秦风没继续说,看着李俊。
李俊有些茫然,什么意思?这是汉语吗?
李掌事满脸震惊的看着秦风,嘴张开,像是在说妈呀,妈呀,见李俊有些迷惑,悄悄拉了李俊衣袖,朝北做了个拱手礼。
“哦”,李俊舒了口气,“老大人当真是用心良苦,拿你当了子孙相当”。
秦风点点头道:“受之有愧啊,实不敢当,明日许是请了大德之士,考教与我”。
李掌事多会来事,听到此,忙是作揖笑道:“恭喜小郎君,定能得偿所愿,独占鳌头于科举,金榜题名于朱墙,唱名于宫阙之内,响彻于华夏九州”。
“哈哈哈”,秦风大笑道,“多承李掌事吉言,时至今日,方知李掌事言语吉利,既然如此,等忙上几日,我会考虑扩大,也让李掌事乐上一乐”。
说罢,几人都是哈哈大笑。
吃罢晚食,秦风同老夫人说道:“祖母,今日老大人给我下了帖子”。
说完,秦风将帖子双手捧给老夫人。
老夫人拿过来看,笑道:“怕是你那姐夫挨了揍,呵呵,这老大人”。
秦风带了疑惑,道:“为何姐夫会挨揍?”
“你啊,真是个孩子”,秦风脸色一红,又是一想在老夫人面前自己可不就是个孩子。
“你来看‘所学几何?所得有几?’,非是问你学了多少,而是说耽误你读书了”,老夫人指着几行字说道。
“嗯?”是这个意思吗?
“老大人虽年事已高,老眼却不昏花”,老夫人带了微怒,“怕是早知事有不成,他那孙儿自幼读书,不谙世事,被人带偏了路,应是存了敲打之心,只是误了你”。
“哼,拿了我孙儿做了筏子,总要讨教一番”,老夫人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如今见你不曾出庄,怕误了你,才自己请了人”,老夫人一解释,秦风明白了。
嗨,感情人家是为了教育孙子,拿自己做个榔头,自做多情。
“不过倒也不是坏事,那老头请的总归是好的,勿要生了怨念”,老夫人看了秦风一眼,叮嘱道。
“是”,秦风回道。
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你怎想到做那脂粉?倒是好用”。
李嬷嬷听得老夫人话落,忙是笑着说道:“是啊,小郎君怎么想到的?老祖宗直夸好呢,晚上还抹了点香沤子抹在脸上”。
“你这老货”,老夫人笑骂道。
秦风挠挠头,笑着说道:“不过闲着读了一些杂书”,秦风让李俊带了很多种子,也带了很多书籍,老夫人是知道的。
“万不可看那话本子,最是那才子佳人骗人至深”,老夫人劝道。
“我哪里会看那些?”前世知识如同海洋,无穷无尽,这些话本子远不及千万分之一。
秦风接着说道:“尚不如四书来的哲理,更不如医书来的深刻,孙儿一直记得一句话,为人子女者,不学医是为不孝,也就做了些外用的以供尊亲”。
“好,好,我的乖孙”,老夫人搂了秦风在怀里。
烛光里,满头银发和马尾黑发交织在一起,显得很是温馨。
秦风和老夫人言及,将刀剑和锻造技术交给朝廷后,老夫人大受震惊,神色欣慰无比,大夸秦风懂事。更是表示自己也会写信告知秦永远。
秦风坐在书房里,将信封好,里面详细的记录了铁质提高和锤炼技术。
秦风并不想将这种技术握在手中,主要原因是没用。交于朝廷即便是自己不能得利,秦永远总会得利,由上及下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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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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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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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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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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