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会泡茶不?”老头用手一指茶几,“那下面有好茶。”
“大伯,我只会简单的冲沏,要不请您指教一下?”洪天高站在那里谦虚的说。
“嗯~坐下来;诶,我们就探讨一下,谈不上什么指教的。”老头笑眯眯的摆摆手。
洪天高马上打开电源开关煮水,拿出茶几下的单枞茶,摆好茶具;用开水冲洗茶具并浸泡了一遍,继续煮水,同时挑茶进壶,先用开水冲洗了一遍茶叶。
把浸泡的茶杯,用夹子取出三只,呈三角形摆放好;开水冲进碗壶内,盖好,再用开水把壶外浇沏一遍,嘴上念叨着:“里冲外沏。”
上右手,用拇指和中指钳住壶口,并吊提着,无名指托住壶底,食指勾扣着壶盖,嘴上又念叨着:“关公巡城。”
洪天高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碗壶,往老头和老太太,自己各自前面的茶杯倒进茶水,流出的茶水很细长,每个杯子倒满三分之一,循环倒了两遍。琇書蛧
茶壶的茶水不再出细流,洪天高拿着茶壶在各自的茶杯上方一点一点的点了三遍,嘴上还是在念叨:“韩信点兵。”
弄好后,洪天高用叉杯子的小叉,把茶杯叉到二人的座位前的桌子上,“伯,阿姨,你们尝尝我的茶艺。”
老太太可能没见过这么滑稽的冲茶,她抿嘴一笑,然后点头,端起茶杯。
古老头点点头,“嗯,不错。”端起茶杯,一囗就把那滚烫的茶水吸进嘴里,再一张口已经缓缓的咽了下去。
洪天高端起茶杯已经闻到了一阵沁入心田的清香,轻轻的呷了一小口,润过喉之后,缓缓的一口吸完杯中的茶水。
“好茶,有一种清香的回味,甜甜的,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洪天高感受着口中的茶香。
“人生就像这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会苦一阵子。这可是上等的高山茶。”老头像是悟透了人生,只是不知他刚刚为何如此的呼天抢地!
老头看着洪天高,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我从两年前开始,就经常犯病,有点疯疯癫癫的,经常发作。现在是几乎所有的亲人都怕来我们家,还好有个儿媳妇对我们俩不离不弃!”
“我有个无理的请求,你能不能不带阿艺走?我们不能没有她。”那一直没有吭声的老太太盯着洪天高看,那嗓子沙哑的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而且,你给不了她好日子,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老太太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洪天高低下头,“阿姨,您放心,我不会带她走的,也不能……我知道贾姐心里苦,以后,你们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就尽管……”
老头举手打断洪天高的话,“老太婆,我们还能有几年时间?我们的儿子已经害了她,我们又怎么可以有这么过分的要求!”
“大伯,贾姐人好,对您二老,她可是真心实意的。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洪天高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艺儿人好,我们比谁都清楚。”老头伸手去抹老太太的眼泪,“小伙子,你是哪的人?”
“哦,我都忘了介绍自己了。伯,我是龙前镇洪家村的,你叫我洪天高吧。”
“洪家村?洪惊三兄弟,你叫他们什么?”老头听洪天高说到洪家村时,眉头一挑,“你问问他们可还记得古杰。还有,你们村的村长洪英雄,我们也有一面之缘,我对他印象特别深,那是个好人。”
“那是我爸。你们怎么认识的?”洪天高觉得地球真小,随便见个人,那都是熟人,或者是熟人的熟人。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古杰像是在回忆着过去。
“古伯伯,你这病是怎么得的?可有去检查?”洪天高一听他和父亲认识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又没听洪英雄说起来过,也就不再想打听。
古杰叹了口气,滔滔不绝的说起家事:“唉,我们是家门不幸,月影她还有个伯,在市里面有事业,还继承了我以前打拼下来的事业,如今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你也许听说过古忠这个人吧?就是月影她大伯。”
“在我的事业,五年前交给他之后,就像给他的不是继承的事业,更像是给了他绝交书。”
“五年来,他是事业蒸蒸日上,可也把家把父母也给蒸忘了。五年没回过家,而且是这久近,就在市里呀!”
“我们是真的失败,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连他亲弟出了车祸,他都能无动于衷,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问问!”
“唉,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们大不了当作没养这个畜生!”
“可是,老天不公,月影她爸从小就老实听话,乖巧孝顺,可我们一直看不上他。”
古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他好像也知道我们的心思,他十八岁就出去打工了,没想要到我的企业讨营生,他原本是可以衣食无忧的,怪我们太偏心了。”
“在他大哥拿走了家里的一切后,他反而回家了,说是要陪陪父母……”古杰已经泣不成声。
老太太给他递过去纸巾。
洪天高从二胡曲里就听出他内心的苦,那是一种无处诉说的苦,他今天能说出来,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再发病了。
过了许久,古杰继续往下说:“没想到两年前的一场车祸夺走了我们的这个好儿子!”
“我们俩后悔啊!老太婆那么好的噪子都快哭哑了,我也是又悔又恨的,后来就病了,隔三差五的就患病。”
“这可苦了儿媳妇,我清醒的时候劝她离开这个家,我愿意把房子卖了,给她置嫁妆。她总是说我们的是我们的,她自己挣的才是她自己的!”
“可她好歹听不进去,说了,说什么都要把我们伺候好,给我们养老送终。可她一个人,还要养着月影,我们的家业又没给到她一丁点。”
“还好,后来老太婆发现钢琴曲能让我安静下来。”
古杰看着洪天高,“我们现在只希望有个人真心实意的对她好!我们亏欠她一家太多了。”
洪天高听得心里一阵慌: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突然门外有汽车急刹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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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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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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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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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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