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包厢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的时候,傅遇才低声应了声,“我永远都偏向你。”
顾锦闻声,偏过头看向他。
傅遇余光扫了一眼门口,抬手在顾锦头上揉了一把,“别自我感动,这话我刚学的新词了,在你身上用用。”
谢知州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的捻了捻,心想,今晚傅遇不倒,天理难容!
顾锦抬脚毫不客气的在傅遇脚上踩了一脚,“再把我当小白鼠,我就弄死你。”
傅遇笑笑,没再接话,而是转脸看向了沈蓝桉他们,“哟,沈少今晚真是大出血啊?”
沈蓝桉将酒放在桌上,上前坐在傅遇身侧,一把把人勾到自己身边,“为傅小少爷接风洗尘,总不能太寒酸不是?今晚肯定让傅小少爷尽兴而归。”
“那我谢谢沈少的盛情款待。”
沈蓝桉低声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喝了我这酒,心思放在正途上,ok?”
傅遇被沈蓝桉这话逗笑,“行,放在正途上。”
谢知州自然的在顾锦身边坐了下来,“聊什么呢?聊到动脚了?”
刚才顾锦踩傅遇的那一脚,他是看到的。
用了不少劲儿。
“聊一个人。”
“嗯?”
“不是你。”
谢知州闻言笑了声,“聊我什么了?”
顾锦:“……”
“刚才问你怕不怕麻烦,就算你现在说怕,也来不及了,麻烦已经上门了。”谢知州倒也没跟她逗趣,将谢二爷派人去顾家的事情如实说了。
听完谢知州的话,顾锦淡声道,“你二叔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
谢知州神色淡然,“必然让他们留你一个全尸。”
酒过三巡,场面有些混乱。
唯独置身之外的也就只有谢知州跟顾锦了。
谢知州看了一眼时间,偏头看向顾锦,“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我先送你回去?”
顾锦今晚没怎么喝酒,倒是果汁喝了不少。
听到他这话,先是往傅遇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才点点头,“走吧。”
临走时顾锦伸手拉了一把傅遇,“我先回去了?”
傅遇手里还端着酒,听到这话,随口应了声,“让谢公子送你。”wWW.ΧìǔΜЬ.CǒΜ
“看来还没醉?”
傅遇伸手揽过顾锦的肩膀,低声道,“我现在走,他们也拦不住我,但是我这是舍己为人,给你们创造机会,你怎么谢我?”
顾锦笑了下,转脸看向沈蓝桉,“沈老板酒量不行啊。”
沈蓝桉正准备缓缓,听到顾锦这话,笑了声,“这才哪到哪?傅小少爷是不行了?”
男人在这种时候,最容不得就是别人说他不行。
傅遇冷笑一声,“不行?沈少年纪大了都行,我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不行?”
看着转眼就闹腾在一起的人,顾锦转身看向谢知州,“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包厢,将身后吵闹的声音隔绝在身后。
没人注意到,傅遇在看到包厢门关上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伸手拿了酒将酒杯倒满,“来,不醉不归。”
两人刚走出蓝桉,周辞就迎了上来,“谢总,顾小姐。”
“去开车。”
周辞点头,转身离开。
“去医院还是回公寓?”
顾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去医院吧,老太太今天下午气的不轻,过去哄哄。”
“你气的?”
“傅遇。”
提及傅遇,谢知州脑海里闪过沈蓝桉说的话,眉心微动,“他这是打算回来云海发展?”
“傅家的根基本来就在这里,他回来也是因为傅家的事情吧。”
傅家家大业大,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顾锦很少去打听傅家的事情。
也只是偶尔听别人说说,听傅遇发恼骚的时候说说。
谢知州无意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聊别的人,但是偏偏傅遇是个例外。
最主要的是,轻易动不得。
“傅家近两年来挺安分,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不过傅老太太年纪大了,傅家需要有个人站出来顶着傅家的天。”
“傅遇不合适。”
谢知州闻声偏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他不合适?出生在豪门世家里,没有什么合不合适,就算不合适,现实也会逼着他成长,去挑起那个担子。”
顾锦听着这话,眉心微动,“那你呢?”
话题转换的有点突然,谢知州有些没跟上,“我?”
“今晚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会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谢知州要是再听不懂,那就有些蠢了。
“阿锦,你担心我?”
顾锦不置可否,视线落在由远而近的车子上,“出生没办法选择,但是有的事情可以改变。”
谢知州伸手牵过她,“我知道。”
顾锦偏头看他一眼,最后却什么都没再说。
因为她无能为力。
到了医院,顾锦看了一眼窗外,“你回去吧,我上去了。”
谢知州没接话,抬眸看向坐在驾驶室的周辞,抬脚在座椅上踢了下,“去买瓶水。”
周辞闻声,快速的下车离开。
等人走了,谢知州才得寸进尺的凑到顾锦面前,温声道,“阿锦,今天可以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吗?”
看着突然凑过来的人,顾锦下意识的往后靠了点,“你想怎么近?”
谢知州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唇上,“阿锦,你就当是安慰我今晚受了惊吓,亲我一下?嗯?”
“谢知州,你少得寸进尺……”
“阿锦,就当是你可怜我。”
顾锦:“……”
炙热的唇落在她唇角时,她伸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谢知州的衣角,睫毛跟着颤了颤。
谢知州这人将得寸进尺展现的淋漓尽致。
从浅淡的试探到肆意妄为。
两人呼吸都乱了时,才适可而止。
谢知州把人按在怀里,声线有些哑,“阿锦,下次别让我得寸进尺了,我会忍不住不想做人。”
顾锦的呼吸还没稳定下来,隐隐带着些喘,心跳更是砰砰乱跳。
“不让你得寸进尺,你就想做人了吗?”
听到这话,谢知州闷笑一声,“在你面前不是很想。”
顾锦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放手,我要下去了。”
“阿锦,我能不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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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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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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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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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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