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岁不情不愿的挪进浴室,好半晌,掬起一捧清水,小脸温度下降,这才多了几分清明。

  洗漱一番,下楼,薄战夜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宁岁岁凑过去,“薄哥哥,昨晚谢谢你照顾我。”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难受了,才以为什么都做了。

  可洗澡的时候,身上没有丝毫痕迹,看来是她误会了。

  不过也是,薄战夜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趁人之危的男人。

  薄战夜将牛奶递到她面前,目光落在了她的粉唇上:“再有下次,我直接扔到外面去。”

  以身犯险,不值得推崇。

  “不会的不会的。”

  宁岁岁就着姿势,抿了一口牛奶:“我昨晚是将计就计。”

  只是没想到,药劲这么强烈!

  薄战夜伸手,抹掉了她唇瓣上的奶渍,粗粝的指腹贴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宁岁岁心口发慌。

  她一把抢过牛奶,捂着胸口,一路小跑,离开了厨房。

  薄战夜舔了舔唇瓣,似乎在回味。

  吃饱喝足,宁岁岁离开揽月居,前往庆华大学。

  昨晚的事情没能压下来,宁雨桐订婚宴劈腿的新闻闹得满城皆知,叶家,宁家股价大跌。

  一夜之间,全校都在议论宁雨桐的丑闻。

  就连之前对宁雨桐趋之若鹜的舔狗们,也多有出言不逊。

  宁岁岁无意掺和这些丑闻,走进教室。

  恰好看到于文博正在发放月考卷子,看到她姗姗来迟,冷笑一声。

  “你还知道来?”

  宁岁岁按了按眉心,她了解过庆华大学的规矩。

  每月一次测验,测验十点开始。

  现在才九点半,她没有迟到。

  教室里也不止她一个人没来。

  很显然,于文博是故意的。

  宁岁岁看向于文博,于文博西装革履,看上去极具文艺气息,可惜,骨子里都是脏的。

  “于教授,我迟到了吗?”

  宁岁岁站在教室门口,“按照学校规定,十点测验,提前二十分钟必须到场。”

  “现在九点半,我提前了半个小时。”

  于文博就是看不惯宁岁岁,找茬故意为难,却没想到宁岁岁如此胆大,还敢和他呛。

  “宁岁岁,我是老师,我说了算——”

  “报告。”

  林繁星站在门口,弱弱道:“抱歉,于教授,我来晚了。”

  于文博对林繁星态度还算不错,淡淡的颔首:“进来吧。”

  林繁星越过宁岁岁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走吧。”

  宁岁岁有些诧异。

  按照她对林繁星的调查,林繁星胆小如鼠,可却屡次提醒她,可见她本性善良。

  于文博冷哼一声。

  九点四十。

  所有人到齐。

  叶城和宁雨桐没来,看来昨晚那一出闹剧,还没有完全平息。

  于文博将测试卷子递给了手边的人:“这次测验,学校很重视,别耍小心思。”

  宁岁岁从书包里拿出纸笔,手机关机扔到书包里,末了将书包扔到后面一排桌面上。

  林繁星低声提醒:“你是新来的,这次测验要好好考,不然,会被开除的。”

  庆华大学采用的是淘汰制度。

  宁岁岁本就不占优势,又得罪了于文博,万一被开除,后果不堪设想。

  宁岁岁道了一声谢谢,拿到了试卷。

  月考测验的试卷综合性极强,所有科目被打乱了顺序,出现在同一张试卷上。

  相近的学科,甚至会出现在同一道题中。

  身旁已经有人倒吸冷气了:“离谱,这题也太难了。”

  就连以学霸著称的林繁星都皱眉,可见本月测验难度极高。

  宁岁岁拿着试卷,扫了一眼,打了个哈欠:“测试几个小时结束?”

  “三个小时。”

  林繁星已经在写名字了:“一共一百三十道题,难度不低,你好好做。”

  话没说完,宁岁岁已经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了。

  林繁星:……

  她知道宁岁岁可能学习不好,但没想到,连题目都不做,直接摆烂。

  她清了清嗓子,本想提醒。

  “林繁星,别被任何人影响,好好做题。”

  于文博恨铁不成钢的扫了宁岁岁一眼,叫住了林繁星。

  林繁星不敢再说话,安心做题。琇書蛧

  整个教室,全都是做题的声音,于文博迈着沉稳的步伐,穿梭在整个教室。

  前后一共六个摄像头,每个人的言行举止看的清清楚楚。

  于文博看宁岁岁闭目养神,气血上涌,走到她身边,敲了敲桌面:“宁岁岁,起来。”

  宁岁岁被打扰了,撑起脑袋:“于教授,有问题?”

  “宁岁岁,要做就做,不做出去。”

  “我知道你是乡下来的,做不出来很正常,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庆华大学的名声——”

  于文博恨不得将宁岁岁踩入谷底。

  宁岁岁眼眸一挑:“于教授,您就这么笃定我做不出来?”

  “你能?”

  宁岁岁拿过试卷,越过前面所有题目,拿过笔,快速在最后一道压轴高数题下,写了起来。

  于文博嗤笑一声。

  这套题是他从题库里挑选出来的。

  压轴题难度极高,只怕整个年级,都没人能做出来。

  就连专业课老师花了几天,都没做出来。

  宁岁岁一个乡下来的,接触过高数吗?就想装杯,觉得自己能碾压全场?

  这样的败类,被开除了也好。

  宁岁岁写完之后,抬眸发现于文博走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笔。

  低头,闭目养神。

  三个小时之后所有人提交试卷,林繁星迫不及待的翻开书,念念有词。

  大概是在核对答案。

  宁岁岁拿过一张纸,写了几行字,递给了林繁星。

  “这是什么?”

  “压轴题的答案。”宁岁岁又顿了顿:“题目错了,需要改几个条件才能得出结论,你要是有疑问,可以参考一下……”

  宁岁岁说了几篇参考论文,林繁星满眼诧异。

  “你,看过这些论文吗?”

  宁岁岁摇头:“没有。”

  那些论文是她写的,她比谁都清楚。

  林繁星看了一眼答案,又想了想原来的题目,难怪她一直做不出来,原来是条件错了。

  “你好像没做题。”

  宁岁岁就做了最后一题,林繁星担心她会被淘汰。

  “放心吧,不会有人淘汰我的。”

  宁岁岁伸了一个懒腰,吃了饭,直奔薄战夜的办公室。

  却不想,她推开门那一刻。

  被人看到了。

  那人立刻拨通了叶城的电话:“叶少,宁岁岁进了薄教授的办公室,你快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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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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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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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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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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