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了。
宁桥城一改之前的温和,恶狠狠地剜了宁雨桐一眼,随即看向了宁岁岁:“岁岁,爸爸刚才也是一时手误——”
“别说废话。”
宁岁岁没了心思和宁家周旋,“三天之内,这套房子,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全部过户给我,否则,我会立即公开!”
宁岁岁上楼,拿了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临走前,张妈得意洋洋,还想挑衅。
“我早说了,你迟早会滚出——”
宁岁岁眼底寒光迸射,抬手,两根银针刺入膝盖,张妈当即疼的脸色骤变!
砰——
跪倒在地。
宁岁岁无视她的痛苦,离开。
张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离开宁家,宁岁岁联系了莫寒,“帮我找一套房子。”
“你搬出宁家了?”
“嗯,尽快。”
莫寒办事效率极快,不到半个小时,驱车赶到宁家。
“岁姐,走吧。”
宁岁岁打开车门,上车后,看向了莫寒:“房子找到了?”琇書蛧
“揽月居。”
莫寒知道宁岁岁挑剔,干脆将自己名下最好的一套房子给了宁岁岁:“岁姐,我奶奶的事情,谢谢你了。”
要不是宁岁岁,奶奶早就没了。
“没事。”
宁岁岁示意莫寒开车,神色冷淡。
莫寒看到她脸上的指印,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宁家对你动手了?”
宁岁岁没回答。
莫寒咬了咬牙,暗下决心,要好好报复宁家。
抵达揽月居,莫寒带着宁岁岁到了自己的别墅门前,输入密码,又将宁岁岁的脸录入。
“岁姐,这套房是我个人名下所有,改天我去给你过户。”
宁岁岁挑眉。
别墅上下三层楼,使用面积超过一千平,入眼可见,是高达八米的镂空客厅,价值数百万的吊灯垂落,整个房间显得高贵典雅。
揽月居也算是京市有名的富豪集聚地,这里的一套别墅,价值上亿。
莫寒出手阔绰,她是知道的。
“多谢。”
莫寒掏出了一把车钥匙:“刚提的车,按照你的要求定制的,在车库里。”
宁岁岁瞥了一眼莫寒:“我记得,你之前说,帝都有人要找我治病?”
“是。”
“你不是拒绝了吗?”
莫寒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宁岁岁脾气难搞,难伺候,他一开始也不愿意伺候,时间长了,便习惯了。
“对方给你的条件很丰厚?”
“还行。”
莫寒是典型的商人,看似吊儿郎当,实则身价丰厚。
连他都觉得还行,可见报酬极高。
“我接了。”
宁岁岁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转身上楼,走到二楼,转身:“这单算你的。”
莫寒目送宁岁岁离开,立刻拨通了陆十安的电话。
“陆少,之前你想找黑羽,咱们再谈一谈?”
……
宁岁岁在别墅里转了一圈,这套别墅莫寒一直没住过。
但按时有人打扫。
干净舒适,整洁如新。
宁岁岁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两侧,粉嫩几乎若隐若现。
嗡嗡嗡——
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宁岁岁拿起来,是薄战夜。
“薄哥哥。”
她接起电话,漆黑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柔和。
“在哪儿?”
“我在家里……”
薄战夜瞥了一眼宁家别墅,他来半个小时了,听说宁岁岁离开了。
据说闹得还挺难看!
他挑眉:“地址。”
宁岁岁报了一串地址,薄战夜上车,驱车赶往揽月居。
抵达揽月居,不等停车。
便看到宁岁岁站在保安亭,一席麻料家居服,透着几分难言的贵气。
他按了按喇叭。
宁岁岁快步走过来,小脸写满了疑问:“薄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结婚了,不该住在一起吗?”
薄战夜饶有兴致的挑眉。
宁岁岁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那你搬过来吧。”
他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宁岁岁很难不动心。
薄战夜驶入揽月居,按照宁岁岁的指引,停在了16号别墅前。
薄战夜眼眸漆黑:“揽月居,你买的?”
“算是吧。”
莫寒已经把过户手续办好了,这套房,现在确实是她的。
初来乍到,就能买价值数亿的别墅?
薄战夜眼底闪过几分诧异。
宁岁岁打开大门,带着薄战夜进入别墅。
她指了指鞋柜:“里面有一次性的鞋子——”
灯光洒落,薄战夜这才注意到宁岁岁脸上的指印,眼神骤变。
他盯着宁岁岁的脸,目光幽深晦暗:“你的脸,怎么了?”
宁岁岁其实感觉不到疼了。
“被打的。”
薄战夜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宁岁岁被吓住了,下意识想要挣扎。
却不想薄战夜力气巨大,大手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漆黑深眸宛若一片深不可见底的海,几乎要将她彻底吸纳!
她本身长得白,指印尤其明显。
那一层白皙下,血丝遍布,看上去触目惊心。
薄战夜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宁岁岁不可抑制的颤抖。
疼!
这个念头闪过,宁岁岁倏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她,居然能感觉到疼了。
宁岁岁从生下来就是怪胎,没有痛觉。
小时候摔倒过无数次,被刀割伤,被火灼伤,她都不曾觉得疼。
可就在刚才,薄战夜碰她的那一刻。
她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下意识抓住了薄战夜的手,眼底仿佛蒙着一层水:“薄哥哥,你再碰碰我的脸。”
她一直渴望能有痛觉。
薄战夜不明所以,避开了她脸上的指印,下一秒,碰到了一脸湿润。
“哭什么?”
宁岁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原来,她不是怪物。
她,也能感觉到疼!
“很疼?”
薄战夜暗骂一声,宁桥城好大的本事,对一个小丫头动手?
他将宁岁岁抱起来,走到沙发边,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有医药箱吗?”
宁岁岁红着眼圈,指了指电视柜下方的位置。
薄战夜上前,打开柜子,翻出了医药箱,走到宁岁岁面前,看到她眼圈湿漉漉的,莫名有些眼热。
“忍着点。”
他拿出了药水和棉签。
宁岁岁幽幽的盯着薄战夜,任由他摆弄。
她以前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恢复痛觉,想要做一个正常人,却都没成功。
唯独在薄战夜面前,恢复了痛觉。
她不得不思考,这段婚姻,或许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薄战夜不知道她的心思,帮她上了药,将医药箱合上,放回柜子里。
“吃饭了吗?”
宁岁岁摇头,她很少做饭。
薄战夜走到厨房,冰箱里堆满了食材,大概是刚送过来。
“想吃什么?”
宁岁岁起身,走到门边:“都可以。”
她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薄战夜脱了外套,揭开了袖口的扣子,露出了一小截冷白手臂,肌肉线条紧实流畅,张力极强。
宁岁岁靠在门边,倏然,手机响了。
她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是莫寒。
“岁姐,那边联系好了,三天之后,便可以出诊。”
“对方是薄家三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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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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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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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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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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