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桥城大惊失色,快步赶往客厅。
宁雨桐听到宁岁岁要被退婚,眼下闪过几分讥诮,她就知道,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压根就不配称为对手!
宁岁岁扫了一眼丰盛的晚餐,摇头。
可惜了,这顿饭,吃不成了。
……
宁家客厅。
宁桥城带着何婉君出来,只见客厅里,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赫然是薄家的管家。
“薄管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退婚?”
宁桥城不明白,他都将宁岁岁带回来了,这个节骨眼上退婚,宁家岂不是成了最大的笑话吗?m.χIùmЬ.CǒM
管家桀骜不驯:“宁先生,我们三少爷,结婚了。”
“什么?”
宁桥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个瘸子,居然结婚了?
到底是谁,居然抢先一步,抢了他们宁家的好事儿?
宁岁岁刚好步入客厅。
听到薄家三少已经结婚了,眼底闪过几分诧异。
巧了。
她也结婚了。
薄管家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宁家那乡下的女儿来了。
抬眸,眼底透着几分轻蔑。
宁岁岁虽然是霍心柔的女儿,可在西姚村那种贫困山区长大,多半长得不尽如人意。
可一抬眼,薄管家愣住了。
眼前的少女清瘦高挑,肤白如凝脂,眉目精致立体。
一双杏眼清冷孤傲,犹如山间雪松,令人望而自惭形秽。
薄管家在薄家几十年,什么人物没见过,可此刻却有些畏惧。
“宁岁岁,薄家退婚了,那你可以滚了。”
宁雨楠趾高气昂,恨不得立刻将宁岁岁赶走。
“宁雨楠!”
宁桥城忌惮薄管家还在,怒喝一声,宁雨楠不甘心,却被何婉君拉住了,示意他闭嘴。
有什么事情,关上门说。
薄管家将话带到,不再逗留,便离开了。
宁雨楠得意洋洋地看向宁岁岁,没了这门婚事,宁岁岁就没了利用价值,他倒要看看,宁岁岁还怎么耀武扬威!
宁桥城也没想到会有这一遭,当即白了脸。
宁岁岁都回来了,现在若是赶走,宁家脸面往哪儿搁?
他可不想宁家,沦为笑柄!
他忍着怒气,温和的看向了宁岁岁:“岁岁,没关系,这门婚事不是良配,你既然回来了,宁家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宁岁岁没想到渣爹没把她赶走,看来是在意面子。
“好。”
她乖巧答应。
宁桥城没了心思吃饭,拂袖而去。
宁雨楠没能赶走宁岁岁,气得饭都不愿吃了,何婉君一向溺爱他,追了上去。
宁雨桐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宁岁岁,她折返回餐厅,打断了正在收拾餐桌的佣人。
“别动。”
佣人顿了顿。
宁岁岁盛了一碗饭,坐下,开始吃饭。
宁家的厨子手艺不错,每道菜都是她喜欢的。
佣人难掩鄙夷,到底是乡下来的,被退婚了,不难受,反而只想着吃饭。
佣人猛地扔下了手里的东西,不悦的离开。
宁岁岁毫不在意。
她胃口很大,吃饭很快,但不狼狈。
吃饱喝足,宁岁岁擦干了嘴角,打算前往酒吧。
刚走出餐厅,张妈后脚就进去了,看到餐桌上的菜肴几乎被横扫了,嗔怪道。
“乡下人就是吃得多!”
“可不是吗,猪都没这么能吃!”
“一个被退婚的土包子,还能吃几顿这么好的饭菜?”
张妈嫉恨宁岁岁敢告状,说话更是尖酸刻薄:“指不定哪天就被先生赶走了——”
佣人还想附和,却不想目光瞥到了一道身影。
幽冷目光仿佛瞬间击碎了她的骨头,根根入骨。
张妈还在喋喋不休,宁岁岁走到她身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啊,敢拍我?”
张妈气急败坏,一扭头,对上了宁岁岁那张无辜的脸蛋,当即瞪大了眼眸。
这死丫头不是走了吗?
什么时候出现的?
宁岁岁抬手。
张妈下意识退了两步,看来下午那三个耳光,让她涨了记性。
宁岁岁眼眸冰冷,寒意凛冽。
“忘了说了,我明早要吃小笼包,辛苦了。”
张妈下意识就要点头,随即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使唤了,还想反抗。
宁岁岁冷眼一瞥,张妈只觉得脸庞火烧火燎的疼。
她,不想再被打了。
“知道了。”
宁岁岁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
宁家门外。
一辆黑色莱斯莱斯幻影停在树荫下,陆十安靠在驾驶座,看向了宁家别墅。
“薄家的人已经去了,据说,宁家答应退婚了。”
在薄家面前,宁家哪有什么发言权?
坐在后座里的男人一袭黑色衬衫,矜贵非凡,领口揭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了冷白色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结实胸肌。
男人闭目养神,“走吧。”
“你说,宁桥城会不会把那土包子赶走啊?”
他可听说,那土包子长得又黑又丑,没了薄家的婚事,宁家还能容她?
薄战夜对此毫不关心:“要不,你娶了?”
陆十安是个资深颜控,立刻摇头:“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
他可不想娶一个丑八怪!
“对了,晚上我的新酒吧有活动,现在去,正好。”
陆十安是京市有名的玩咖,名下的酒吧不计其数,这次更是邀请了全国第一女DJ前来演出,他期待不已。
薄战夜没反对,陆十安发动车子,留下一串尾气,扬长而去。
宁岁岁离开宁家,拨了一通电话,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一辆黑车停下。
“岁姐。”
宁岁岁坐上副驾驶,驾驶座上的少年递了一片口香糖。
“好久不见,搬家了?”
少年莫寒和宁岁岁认识多年,对对方知根知底,这还是第一次来宁家别墅。
宁岁岁拆开口香糖,放进嘴里,橙子香气弥漫在口腔之中,极大城程度的缓解了她的焦躁。
“这是我家。”
“你家?你什么时候落魄到要住这样的房子了——”莫寒惊呼出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你就是宁家那个流落乡下的女儿?”
乖乖——
这世界未免太小了。
那她岂不是要嫁给薄家那个瘸子?
“小点声。”
宁岁岁咀嚼着口香糖:“走吧。”
莫寒啧啧摇头,发动车子,眼底透着几分同情:“岁姐,你真要嫁给薄家那瘸子?”
“不用,那人退婚了。”
宁岁岁提到这一茬,略微有些不耐。
早知道薄家会退婚,她就不找人假结婚了。
……
玫瑰酒吧。
光怪陆离,气氛被推到巅峰,偌大的舞池中,年轻的躯体尽情摇摆,无端端散发出几分情欲。
二楼包厢。
陆十安端着一杯威士忌,倚靠在阳台上,目光落在了舞台上。
“薄哥,我这次邀请了全国第一女DJ岁宁来演出,应该快了。”
薄战夜对这些不感兴趣,浅茶色眼眸透着几分厌恶。
余光似有若无的瞥向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那人不是说会联系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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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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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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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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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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