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冰长鞭疾舞,挡者立毙。但大阵运转,急切间,却是闯不过去。抬眸间,却见陈青烨背影,东一闪西一晃,眼见便要逃出大阵。“楚寒,怎么办!”心中焦急,不禁大声疾呼。今日不杀陈青烨,却又不知那厮要害得多少人?伤得多少性命?
楚寒轻轻咬唇,黑马陷入大阵,难以放蹄奔行,为今之计,只有舍下池若冰,单身闯阵。以他的轻功,谅陈青烨亦无法脱逃,但,如此一来,便只留她一人身陷大阵。“大小姐!”楚寒咬牙。如今,只盼她能多支撑片刻,等自己回来。“你支撑片刻……”口中说话,身形乍起,欲跃落马下。哪知话未说完,忽闻得大帐之处,一人疾声高呼,“众将士,裘万城与陈青烨狼狈为奸,送我大好河山。此时,奸宦裘万城伏诛,众将士何必为陈青烨那贼子送命,快快收兵,放义士出阵!”
这几句话声音朗朗,由丹田之气发出,声传数里,大军虽众,却尽皆听得分明。众军一呆,有一些仍在听从陈青烨喝令,变动阵势,有一些却是已经心活,停步犹豫。但闻得另一人随即高呼,“陈青烨脱逃,韩将军传令,收兵!”此人声音虽响,却是并无内力,但闻得他话声一落,另一人声音即起,“陈青烨脱逃,韩将军传令,收兵!”
“陈青烨脱逃,韩将军传令,收兵!”
“陈青烨脱逃,韩将军传令,收兵!”
“陈青烨脱逃,韩将军传令,收兵!”
……
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传了出去,起先,还是一人高呼,继而多人同呼,呼声越来越响,瞬间传遍全军。陈青烨方逃入阵,闻声大惊,气沉丹田,纵声疾呼,“陈青烨在此,莫听奸人污蔑,众将士,变阵!”他内力深厚,顿时声压当场。
“陈青烨!皇上在此,你胆敢胡言?”大帐之旁,前一人又再大喝。结阵兵将,闻得两厢呼喝,大多无所适从,呆立当场,茫然四顾。那大阵讲求万众如一,此时有许多人犹豫,阵法变动,立时不灵。xǐυmь.℃òm
池若冰心中暗喜,朗声清喝,“陈青烨弃边关不顾,至使晋阳失守,皇城失陷,其罪当杀!”喝声朗朗,远远传了出去。“杀!”池若冰的声音中,混入楚寒的清喝,两声一高一低,却均远远送出,众军闻之,无不大骇,喊杀声中,黑马纵骑,越阵而过,向陈青烨冲去。
众军见黑马跃阵,恍然回神,有死心跟着陈青烨的,大喊堵截,却已再难结阵。有心系家国的,暗思池若冰之言,振臂疾呼,投向韩将军,一瞬间,阵法大乱,众军四散,乱做一团。那韩将军连声大喝,却是约束不得,不由连连顿足。
陈青烨眼见逃之不脱,心惊之下,纵长疾呼。秦谷川等人闻唤,深知只需保得陈青烨,方有自己在军中立足之地,竟是尽皆高呼,丢下乐易等人,向池若冰二人追来。
展飞眼见敌人势众,急欲脱身相助,却是被白季扬重剑拦了,摆之不脱。心中正自焦急,却闻得喝骂声起,两条人影窜过乱军,向内疾扑。其中一人厉声喝骂,手挺重剑,向白季扬当头直劈。白季扬顾不得展飞,疾疾回剑挡架,“师兄!”看清来人,不禁脱口惊呼。来人,却正是白季扬的师兄,孟清流。而另一个,正将秦谷川截下,拚力死战,则是武当掌门,三无道人。
“无耻贼子,谁是你师兄?”孟清流狠声大骂,一剑猛似一剑。白季扬武功本胜师兄,但他一则心虚,二则已力战多时,数招一过,渐渐落于下风。
展飞见孟清流截去白季扬,更不多停,拔步飞奔,向陈青烨疾追。乐易与鬼手失了对手,亦自大声呼喝,随后赶去。
陈青烨回头,但见黑马雪蹄,一纵丈余,向他疾速追来,不禁心胆皆寒。
正惊恐间,黑马已至近前,陈青烨心一横,纵声大喝,单刀疾舞,向马腹砍去。“无耻!”池若冰清声怒喝,长鞭挥出,向他手腕倒卷。陈青烨手腕回缩,避开长鞭,单刀回掠,径砍马腿。楚寒手腕疾带,黑马一声长嘶,前蹄立起,向陈青烨踹去。陈青烨万料不到这马尚能伤人,大惊之下,急急倒翻,向后滚出。
楚寒飞身疾掠,弃马落地,“大小姐莫动,瞧楚寒诛贼!”话声未了,已是飞步向陈青烨赶去。陈青烨心中惊慌,瞥目间,却见楚寒手中无枪,不禁心中一喜。他心中暗忖,楚寒之勇,全在黑马银枪。此时他手中无枪,拚死一战,也未必便输。若擒得此人,池若冰等人只能任自己逃去,而后自可设法夺回兵权。念头百转,竟是踌躇满志,单刀直入,向楚寒劈去,左手成爪,却是自下偷袭。
楚寒身形疾闪,避过单刀,左掌下划,切向陈青烨腕脉,右手抚向腰间,已将短剑抽于手中。陈青烨万料不到楚寒动作如此轻捷,微微一怔,只一呆间,却觉寒气扑面,楚寒短剑已掠向他颈项。陈青烨大惊,举刀欲架时,楚寒早已变招,一时间,一刀一剑战于一处。
自三更闯营,战至此时,已是天色微明。晨光之中,但见陈青烨单刀稳凝,气如山岳。而楚寒却身形飘忽,短剑神出鬼没,加之他生的人品俊秀,此时但见身法飘逸灵动,竟有翩然之姿,出尘之想。
陈青烨方接得十余招,便自心惊。他只以楚寒神勇,全凭一杆银枪,一匹骏马。此时见他弃枪落马,自为当可生擒,哪知他一杆银枪固然神勇无敌,一柄短剑更是使的出神入化,较之银枪,更难抵挡。
陈青烨越战越惊,楚寒却是越战越是得心应手,短剑挥舞,将毕生所学随意挥洒,竟是从所未有的酣畅淋漓。刀剑交战间,楚寒长声笑道,“大小姐,你可想见困兽如何斗法?”
池若冰闻言,马上含笑,“我只想看灵猫如何戏鼠!”此时,莫说池若冰这等高手,便是三岁小儿,亦知陈青烨万不是楚寒对手。
楚寒含笑点头,“不错,此等恶贼,亦只鼠辈!”与池若冰一对一答,神情闲适,竟是并不将陈青烨瞧在眼中。
陈青烨又惊又怒,只将一柄单刀舞的风雨不透,却哪敢分神开口回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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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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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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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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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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