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楚寒歉然轻唤,心底,却是狠狠一疼。他的人?她说,她已是他的人,那,他呢?又是谁的人?胸口的酸涩,层层袭来,他默默的在桌边坐下。勉强吃得些,她便肯走了吧?
举筷子夹得些菜,慢慢将一碗清粥喝去,“楚寒没甚胃口,白姑娘……余下的,还请白姑娘带回吧!”
“好!”白颜色浅笑盈盈,注视着楚寒渐渐无神的眼眸。
“他们,终究是有情罢?”窗外树上,池若冰怔怔凝注。几时,楚寒瞧过旁的女子?而对这白颜儿,毕竟是不一般的。微开的窗隙,可以清楚的看到,收了食盒的白颜儿,正轻轻的将楚寒揽入怀里。“楚寒!”池若冰轻念。不想,短短十数日,他便将她忘了。泪水静静滑落,不愿再看,悄悄转身,掠过院墙,向城门处奔去。离了吧,是自己放了他,如今,便是伤心,也只能忍受。
(三)
楚寒醒来,双眸微睁,但觉阳光耀眼。闭了目,抬手欲挡,却动弹不得。心中诧异,侧眸望时,一条儿臂粗的铁链,已将他牢牢绑于木架之上。尤自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张眸望时,却见身周空旷,自己已置身一处高台之上。台下,是渐渐聚拢的人群。而,自己脚边,堆满硬柴。心底微惊,使力挣时,却觉全身绵软,一口丹田之气,竟是提不起来。
“楚寒,别费劲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自身畔。楚寒循声望时,却见白季扬手提重剑,立于身侧,“你功力已失,纵再有天大本事,也难挣开这重重铁锁!”得意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惋惜,缓缓摇头,语声轻慢,“本来,老夫见你人品出众,武艺非凡,故此,竟将女儿许你,意欲助你成就大业。不想,你竟是个毫无骨气,不知廉耻之徒,如今,却是放你不得了。”
楚寒静静听完他一篇话,只轻轻闭了眼,“是那碗粥吧?”温和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昨晚喝了白颜儿拿来的一碗粥,便渐渐失去了神智,此时想来,必是那粥中放了消功蚀骨的药物。可叹自己枉称鬼手的传人,心神不属之下,竟是着了道儿。
“不错!”白季扬冷笑,“你毁了颜儿清白,男侍的身份又令她蒙羞,难不成,你还指望她仍随着你,一生受人嗤笑不成?”
楚寒闻言,只默然不语。她果是知情的,这样也好,至少,对她不会再有愧疚。而……仰了头,望向远方城阙,她呢?主人池若冰,她就在附近,会不会,再来看他?
“楚寒,你不怕吗?”白季扬见楚寒那般神情,心底越是诧异。在他醒来之前,想过多次,他会破口怒骂,还是哀声求饶?不管他要怎样,他均想好了无数话语来羞辱他,却未想到,他只淡淡问得一句,但不再语,而淡漠的神情,仿若,绑在这里的,是旁的什么人。
“怕?”楚寒的眸光,停在不远处,那里,有一幢高高的塔楼,巍巍的耸入蓝天。“有用么?”轻轻叹得一声,慢慢转过头来,望向白季扬的眸光,是满满的怜悯。“白大侠!”温和的语气,淡淡的口吻,“便连楚寒的情绪,你也要算计么?”一个一生只在算计名利的人,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可怜。浅笑挂上唇角,不再看他一眼,转了眸,望向台下越聚越多的人群。
“求得句饶,或许老夫便饶了你!”白季扬一怔之后,随即切齿怒喝。
“白大侠,切莫饶他!”台下有人闻得,大声吆喝,“若是今日放得他,今日在晋阳的一众英雄,岂不是均与这等人合污?传将出去,何以为人?”
“对啊,白大侠,切莫心软!”
“对啊,白大侠侠义,却也不可姑息小人!”
“对!对!烧死他!”
……
一时喊声四起,竟是众口一词,欲将楚寒置于死地。有曾随楚寒参预大战的,心中疑惑,大声道,“白大侠,且再问清些,莫要怨屈了楚少侠,他果是奴隶,果是男侍吗?”xǐυmь.℃òm
“怎么,这位兄弟,还是不信吗?此事,可是楚寒亲口承认!”白季扬亦自大声高呼,口中说话,却是心中一动。楚寒与白颜儿的亲事,本是被逼,莫非,他直认是男侍,竟是想借此躲过亲事?心中想罢,向前踏得两步,立于台边,“各位英雄若有疑惑,欲想求证,倒也不难!”回身一指楚寒,道,“昨日指证之人曾言,楚寒身上,有奴隶印记,一观便知!”话声一落,回身反手,“嘶”声轻响,已将楚寒左肩衣衫撕裂。碎裂的衣衫随风飞舞,露出深深的两个暗褐色印记。一个,是表明他身份的“奴”字印记,而另一个,却赫然是主人的姓氏,“池!”
“果是如此!”台前方才仍疑惑之人低声自语,声音中,满是惋惜。曾随他从绿柳山庄杀出,后又在此大破敌酋,心中对他的钦服,并不因他的身份有所减少。然而,这般清傲,这般出尘的男子,怎么会是旁人的男侍?
楚寒垂眸,望向自己肩头,那深深的池姓印记,又岂止在他肩上,更甚,早已在他心头。然而,自己记得,烙下烙印的那个人,怕是早已不愿承认了吧?
楚寒平静无波的神情,引得台下一片窃议,有人扬声高呼,“楚少侠,这两个印记,只能证实楚少侠曾为奴隶,这男侍之事,此时澄清,为时未晚!”话音甫落,却闻得场外一片喧哗。有一群人自一条巷中奔出,似是抬着什么,向台下奔来。
白季扬心中诧异,立于台畔,俯身下望。“白大侠!”那群人奔至台下,向台上白季扬招呼,“昨天戳穿楚寒身份之人,被人杀了!”
“什么?”白季扬一惊,纵身跃下。挤入人群看时,果是昨日那个灰衣人,右手手臂被生生折断,却无旁的伤痕。“是如何死的?”皱眉轻问,眸光扫向方才说话之人。
“似是被人用重手法震碎心肺!”那人轻声应答,声音微微颤抖。能以重手法将人心肺震碎,此人内力,是何等深厚?
“楚寒,可是楚寒下的手?”身旁一人提醒。昨日午间,楚寒被此人揭穿身份,到得晚间,楚寒方中计被擒,这中间,隔着好几个时辰。而,欲杀此人的,怕只有楚寒一人。更令人确信的是,楚寒的武功,要碎人心肺,应是轻而易举。
念及此,有人转向楚寒戳指怒喝,“楚寒,你杀了此人,便能洗脱自己么?”
“是啊,楚寒,你这岂不是欲盖弥彰?”
“楚寒,不想你如此歹毒!”
“莫要再等时辰了,烧死他!”
“对,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
怒喝声渐渐漫布全场,矛头再次指向楚寒。“楚寒,你还有何话可说!”白季扬转身,再次跃上高台,向楚寒爆声怒喝。楚寒抬眸,向他瞥得一眼,再向台下稍掠。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她,会不会来?
搜索的目光,由近及远,始终未见他盼望的人影。失望,将他层层包卷,她没来,是不知道,还是,她不想来?耳畔,白季扬的声音依然在叫嚣,楚寒长眉微蹙,脸上现出些许不耐,薄唇紧抿,却是懒于分辩。
“白大侠,下来罢,莫要与他废话!”台下大声呼喝。白季扬向楚寒狠狠瞪得一眼,转身跃下台去。“点火罢!”双足落地,口中已是喝令。一时间,几束火把,夹着劲风,向台上投去。楚寒脚下,浇了油的硬柴瞬间点燃。时将入冬,北方的风烈烈的吹着,火苗迅速窜高,将楚寒身子包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乱世离情更新,第190章:急难救楚寒3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