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池若冰回手轻抚小妹秀发,“此去,你嫁为人妇,要事事为夫君想着些,比不得家里,个个宠你!”
“姐姐!”池若水闻言,更是泣不成声,欲待说不去,此时此地,哪里还说得出?
“好了!”池若冰心知再说下去,必会心软,狠了心肠,将两个妹妹推离怀抱。“杨公子!”转身望向杨思南,“日后舍妹赖你照应,若她有不对处,多所担待。”
“那是思南应尽的!”杨思南点头,略一犹豫,又道,“姐姐,我那失踪的随从,若寻得到,派人与我通个信儿罢!”心知那人落于凶徒之手,九死一生,也不说救出的话。
“这是自然!”池若冰点头应允,施礼与三人别了,扶了若水上车。眼见得若月与杨思南上了马,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心中酸涩,难以自己。
瞧得一行车马远去,直至毫无踪影,池若冰方上马驰回。那驿站到风城,约三百里,中间更有百里峡谷,两侧绝壁夹道,极是险峻。池若冰策马飞奔,眼见峡谷两侧山上,仍是白雪皑皑,不禁心惊。若是此时山上积雪滑落,纵她有天大本领,也得埋尸雪底了。心中暗自庆幸杨思南等一行平安出山,此去京城虽远,却一片坦途,好过在这风城担惊受怕。心念及此,心情大好,不舍之情尽去,双腿夹紧马腹,黑马四蹄翻飞,风驰电掣驰回风城。
入得府来,先至池敬书房,见了父亲,述了送别之事。池敬听得一行人平安出山,也自喜慰。池若冰眼见无事,转身出来,心中只道回自己院子,却不觉拐到池若水院子里来。池若水走时,虽只带走一半丫头,但池若冰此时看来,仍觉荒凉。两个妹妹均自小儿跟着她,池若冰被两人缠得惯了,如今一块全都去了,心中只觉一片空茫。心想两个妹妹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方能见得?一人坐于榻畔,竟怔怔的落下泪来。
坐得一会儿,眼见天晚,自觉无趣,起身回自己院子来,却是房中寂寂,不见楚寒。细思之下,这几日自己不在府中,自是被打发回他自己院子去了,忙回身命传。
楚寒闻得主人传唤,心知已回,忙沐浴了赶来。
池若冰等楚寒见了礼,拉了他起来。她刚刚送走两个妹妹,心中本觉空洞,见了楚寒,竟是好过了许多。心中暗叹,原是早已将楚寒做了亲人,心中对他的牵挂,竟是不下两个妹妹。手指轻抚他日渐俊美的脸颊,看他神情,也知他挂念自己,心中顿觉平和。
携他至榻上坐了,说了会儿别后的话,楚寒却是话不多,只张了眸子,静静的瞅着她。池若冰连日查案、击敌,又送了两个妹妹出山,心中本是烦乱。此时得他安然相伴,竟觉心中宁静,一时情动,将他两手绑了,自有一番缠绵。
“东丽姐!”黄昏时分,一个小厮蹭到东丽身边,满脸惊疑,神情不定。
“何事?”东丽皱眉,此时正是生意好时,见那小厮要说不说的,大为不耐。
“这小五一天未见,小的四处寻了,只不见他人!”那小厮说着,眼眸闪出恐惧,“该不会是还有凶手未抓到吧?”www.xiumb.com
“莫要乱说!”东丽抬眸,幸喜客人们顾着与姑娘们调笑,未曾听得,“究竟怎样?”一手拖了小厮,进了后院细细盘问。
“今日一早开门,还见他拎了扫把扫院子,晌午时说起,竟是许久未见。”那小厮眼见东丽凝重,脸也白了,“后小彤姑娘令我等去寻,后晌无事,我与小豆子将这风城能去的地界寻遍了,却是没有。”
“如此?”东丽点头,心中慌乱,“你莫声张,我想法子报与把总!”又安顿小厮几句,自去了。
“东丽!”东丽刚至前厅,被人叫住,却是开春第一个进风城的,姓董的客人,“上你房里,与你说事儿!”那人伸手拉了她,径往楼上来。
“爷,何事?”东丽见他关了门,不禁皱眉,“楼下还支应客人呢!”
“一方赎身,要多少银子,你说个价!”那客人也不绕弯子,直说了出来。
“一方?”东丽惊怔,若说他有心为谁赎身,也得是小晴,这月余来,在小晴房里最多。
“嗯,一方!”那客人点头,“你说个数!”
“爷!”东丽摇头轻笑,“你纵要替谁赎身,也得等我们爷回来,奴家可做不了主。”这可是自有赏秋阁来,第一个要为姑娘赎身的客人。
“你们爷?”那客人皱眉,“几时回来?”
“去年秋大雪封了山,未及进山,如今山路开了,想是快了吧!”东丽轻叹,想着这半年未见刘三平,心中竟是挂念。那客人听了无法,只得出来,转眼见小晴正厅里坐了候客,将与一方赎身的事先抛了,自下去逗弄。
“东丽!”隔日一早,陈青烨闻报,急急赶来,“你说小五失踪了?”
“是啊,爷!”东丽急应,“如今两日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莫不是那杀人的凶手,还有帮手?”
“东丽!”陈青烨一把拉了东丽,“你且莫嚷!”抬眸扫得一眼,见这厅里并无他人,“我实话说与你听,那凶手本有四人,那日我们除了两人,另两人逃了!”
“还有两个?”东丽惊的脸白,“这可如何是好!”
“我等正在查探,此事你且莫嚷!”陈青烨低叹,“如今山路初开,若风城百姓闻得此事,定是争先逃命,要知,此时过山,也是极险。”
“是啊!”东丽轻叹,又念及刘三平,若不是因路尚不好走,此时也该进山了吧!
“把爷!”两人正说着,听得一个兵勇奔来,“把爷,不好了!”
“何事,大吵大嚷的?”陈青烨正值心烦,见那兵勇慌慌张张奔来,不禁气怒。
“把爷!”那兵勇停了停,却惊魂未定,“今儿一早,我等驱了军奴去修筑山上兵防,在山上掘土时,有两个兄弟被人掳了去。”
“掳了去?”陈青烨一惊,“如何掳了去的?”
“只听得两声闷哼,小的抬头时,却见一条黄色人影,抓了两个人,自那山崖跃了下去,清点人时,却是少了两个兄弟!”
“不想相隔一月,那人便又来了!”陈青烨咬牙,大踏步向门外奔去,翻身上马,向池府奔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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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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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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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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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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