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杀声震天,军号声、狂嘶声、冲杀声……交织并奏,隆隆作响,整个大地仿佛都在晃动,也不知有多少军队正破阵冲出、浊浪滔天汹涌地席卷而来。
虚空之上,遮天盖日、肉眼不可见的黑气,带着红紫之色,直冲云宵,如刺破天穹的巨剑,卷动着风云。
只见空中一暗,破旗摇动,寺庙外一支身着黄色军装的军阀军队正直冲了进来,几位正在寺庙大门边打扫卫生的小和尚怒吼着刚想上前阻拦。
那些丘八的枪弹便密雨狂雹似的无情的倾泻了过来,片刻,随着“砰砰砰”一连串巨响,枪弹划破几位小和尚身躯之后,几人便哀号着浑身是血惨叫着凄惨的倒下。
境况有说不出的悲烈。
继而,在一片硝烟弥漫和粉尘中,丘八们的恶嚎声如山崩海啸一般爆发出来!然后如一群恶狼亡命地往寺庙里冲,淸晣可见一面军阀的破旗在硝烟和粉尘中猎猎招展,无数明晃晃刺刀和黑洞洞枪管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芒。
潜龙长嘶,衣袖鼓舞,就在这千钧一发、一发千钧时刻,寺庙主持挺身而出,亲率一干僧人,横列开来,组成了一道铜铁人墙,昂然屹立于漫无际涯丘八们的面前,雄雄阻挡住了这些杂碎们的去路。
双方是如火如荼地对峙起来。
另有一些僧人则被寺庙主持安排去处理和抢救那几个小和尚。
旗帜横斜,,刀戈如林,老主持亲率一干孱弱僧众凝视这帮狂潮似的虎狼大军,阵型却仍有条不紊,淡定从容。
老主持手持佛珠,突然之间叹息一声,继而凄诡高亢、破空崩云,震耳回荡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诸位老总,本寺一向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一向与尔等军界并无瓜葛,不知尓等大军突兀驾临,所为何事?”
“也木有什么事,就是本座听说你这寺庙一向香火不断,香客一向络绎不绝,估计敛财也是不少,本大军作为保家卫国之军,正愁点钱发军饷,请问大师把贵寺庙里敛的钱,乃至什么宝物捐献出来又如何啊?”一满脸横肉,看似是个军官的傢伙皮笑肉不笑道。
“哎,吸食民脂民膏此主意甚好甚好!”老主持拍手笑道,继而双目喷火,冷哼了一声,“不过老讷也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做"君子取财,取之有道"这么一句话,老讷想贵军头恐怕这句话也听说过吧?所以叫本寺庙捐钱绝对是不合适,不过论拿钱,倒是贵军头该拿钱来抚恤本寺庙被尔等丘八们打死打伤的僧人们呢。”
一番恍似正义言辞瞬间被驳得理屈词穷,甚至可以说是被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而一帮丘八们也似乎在这如同铜墙铁壁的言语面前受惊,肝胆尽裂、陡然大乱。
这军官脸色一时间变得颇有些难看,“老秃驴,你这说的究竟是什么话呀?本军作为保境安民之军……”
“我呸,瞧你们这干的事,也敢称保境安民?自民国成立以来,你们干的烧杀掳掠,以致生灵涂炭的事难道还少吗?分明就是与虎狼无异!”
“好啊,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给我杀!”
瞬息之间,寺庙又是烽烟四起,兵戈频仍。
随着军官大手一挥,枪声随即再次响起。
呼啸的枪弹飞射,便有和尚倒下。
“僧众们,咱们跟他们拼了!”危急时刻,老主持心中大凛,面不改色,振臂高呼了一声,拎着根木棍就率先冲了上去,与匪徒们展开激烈鑫战。
战鼓如雷,呐喊如潮,一下接一下,直敲进每个人的心中。
有主持大师的率先垂范,和尚们势如破竹,或挥拳,或挥棒,与众丘八撕杀在了一块,展开了殊死大战,大有着洪水冲坝之势。
和尚们或手起拳落,或手起棒落,“轰、轰、轰”几声巨响,近身肉搏中,就不时有军士被擂中,悲鸣颓然倒地,抽搐不已。
和尚们一个个怒目圆睁,脸上精光闪烁,一颗颗心似乎随着主持大师的震天大喝,和为了保卫寺庙展开圣战而急速跳动。
尽管是寡不敌众,尽管是双拳、棍棒难敌枪弹,但和尚们仍唯主持大师马首是瞻,在他部署之下,是根深叶茂,无可动摇,众志成城。
“给我顶住、给我顶住!擅自后退者,杀无赦!”军官挥动手枪狂嘶道。
受其威逼驱使淫威,刚有军士被打倒,后面又有更多的军士不断填补上来,丝毫不予和尚们有喘息之机。
不过,依然是久攻不下,突破不了和尚们组成的方阵。
见状,就是连杀人如麻的军官也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脸上不由浮现寂寥之色。
“来,给我架起大炮轰,不管怎么说都得给老子杀进去!”军官挥动手枪声嘶力竭道。
军阀的大炮架起来了,炮弹也装膛了,一股黑紫之气直冲天空,盘旋而上,黑龙隐隐,准备给予和尚们组成了铜铁人墙最后一击。
眼看一场大屠杀就要发生。
可以想见,一俟这军官一声令下,刹那间便会血光弥漫,既使和尚们的身躯是铜铁做的,也是难以抵挡那狂暴一击,只消片刻,和尚们的身躯便会化作粉未云烟。
茫茫天际,本来太阳照耀,虽有万千星斗,依旧晦暗无光,突然,北方天际,一道强烈白气腾升而起,划过天际。
那是一股浩然正气。
伴随着这股浩然正气,一道奔雷一般的雷霆声也是豁然滚滚传来,“佛光灿烂,岂容尔等狂魔驷虐作恶!”
清玉一样的声音震动虚空,丘八们脸显惊容,目视苍穹,却根本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天空上乌云突然之间云集,翻卷奔腾而来,犹如飓风来临之前的海面。
祥光直冲天上,清气丝丝垂下,洋洋洒洒只见一道外白内红形同大光球的白虹贯穿天地,其气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几无可御,更是光华灼灼,摇曳生姿,大有立刻出手摇撼乾坤,进而令天地翻覆之势。
丘八们身上弥漫的那股黑紫之气被这怒吼倾泻而来的白气一冲,顿时猛烈摇晃。
一阵狂风吹过,白虹星光直垂而下,与黑紫之气一冲,只听得“轰”的一声,天空猛的一暗,那股黑紫之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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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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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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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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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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