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和丙青向屋内走去,来到被砸垮的边缘处瞧了瞧,只见楼下墙根处除了废墟还有一块巨石。
不用程公子说,也知道,这屋子应是被那块巨石砸成这样的。
家丁们虽不言语,可表情无不是在说,这程家的倒霉蛋是越来越邪门了。
住个店、天上都能掉下来块石头。
众家丁们对接下来的路程,深表担忧。
这一块石头既没有砸到程公子,也没能伤到他,相反,人家一脸淡定地望了望巨石,又瞧了瞧凄惨的墙壁
闻声而来的驿丞瞧到眼前的一幕,是一脸懵逼......
在他的地界、出了这么个事可要怎么办?
谁能告诉他,挺急的!
比起驿丞的懵逼,沈老夫人则是吓得面色惨白,一把岁数了,错过了这个困劲,一宿都睡不着。
翌日清晨,沈老夫人从客房出来时一脸萎靡。
程从言瞧到了上前表达了一番歉意。
沈老夫人连连挥手,“这事怪不得你,驿丞可有查出这石头是怎么回事?”
程从言摇了摇头,“说是周边并没有什么可疑痕迹,一时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眉头一皱,不悦道:“无用。”
这话自是指得那位驿丞。
紧接着又听沈老夫人说道:“那石头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在沈老夫人说出这话时,屋内气氛登时微妙起来。
阿茶瞧了瞧沈家侍女以及家丁的表情。
若是这世上有读心术,想必她们的心理活动很精彩。
大家似乎更相信这飞来的巨石乃是天意。
阿茶和丙青则是觉得纯属扯淡。
找不到可疑痕迹,等着破案还不知道何时,程从言一个要进都赶考的考生哪里等得起,此事多半是就此搁置了。
沈老夫人对陈嬷嬷使了个眼神,那陈嬷嬷当即开口说道:
“这才出齐州多远,程公子便遇上了这些事,只怪咱们这多是女眷,不便一起同行,不若...还是分些家丁与你,好护公子平安到都城。”
程从言一听,又是一阵推辞,但他身后的小厮明显心动了,私下揪了揪他的衣袖,却被无情的忽视了。
沈老夫人见他说什么也不肯,眼神一嗔,一副拿这小辈没辙的样子,唬道:
“你这倔劲与你那祖父是一模一样。”
程从言温声一笑,“若是因为晚辈而牵连了老夫人,晚辈心中如何能安生。”
沈老夫人摇头一叹,有些发愁道:“那也不能扔下你一小辈不管......”说着话,目光不由看向阿茶三人,突然一亮。
“三位大人也瞧见了眼下的情况,不知可否派出一位护送我这位侄孙去都城?”
阿茶三人还未应答,那位程公子又是开口推脱。
沈老夫人当即截住了他的话,拍板说道:“莫要再推辞,扔下你一人在此,我是说什么也不允的。”
听了这话,阿茶三人还能说什么?
一年一度的踢皮球大赛又开始了。
东燕表示太子就派了她这么一位侍卫,总不能撇下沈老夫人不管吧。
阿茶笑了,那太子怎么不多派两人。
东燕:不好意思,我家主子身边就我这么一个女侍卫。
阿茶:你还挺骄傲!
丙青表示,她能力有限,恐怕护不住这位程公子。
阿茶:我能力也一般......
在一通眉眼来去之后,阿茶接下来此等大任,护程公子回都城。
沈老夫人对阿茶表达了一番谢意,末了偷偷塞给她一张飞钱。
阿茶喜笑颜开地送走了沈家人。
沈家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分程从言一个侍卫,大家就别一起同行了。
就说这一路,阿茶从未见过她们出发的这么利索过。
家丁们都恨不得架起马车飞出去。
望着浓浓滚滚的车队,阿茶对程家公子微微一笑,“咱们要现在出发,还是?”
程从言对阿茶礼貌一笑,又望了眼沈家车队,语气清缓说道:
“还是等一会再出发吧。”琇書蛧
“也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这驿站后面的林子去瞧瞧。”阿茶语气轻快地说道,倒是没什么陌生之感。
她说完这话,便先行一步向林子走去,只听程家小厮与自家公子私下里嘀咕道:
“公子,你就多留下两位家丁也好呀。”
“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程家公子一板脸色说道。
那小厮一看主子这般模样,不敢多言,脸上不免几分颓丧。
这一主一仆便十分不愉快地跟着阿茶来到了林中。
阿茶望着林中不仅无车辙痕迹,就像是这林间总没有人进来过。
这、反而很古怪。
程从言亦是走过来瞧着地上的痕迹,笑道:“也算是费了些心思。”
“程公子可有怀疑的人?”阿茶不信倒霉这一说,若真是天降飞石,这间驿馆都得被砸塌。
这巨石,定是人为。
“戊喜姑娘倒是坚信人为了。”程从言不答反而岔开了话题。
阿茶摇头一笑,并未多言。
“在下还未想出这可疑之人是谁。”程从言见阿茶的态度坚定,方才说出这话。
那小厮听自家公子这般说,在一旁着急道:“公子,定是那些眼红你学识好的人故意暗害,如此阻拦,一定是怕公子高中了状元,抢了他名头。”
阿茶侧目望向主仆二人,对小厮笑道:“你对你家公子很是敬仰呀。”
瞧瞧这话,好生那状元是板上钉钉的了。
“我家公子可是河南道第一才子......”就在小厮要大肆吹捧一番之时,被自家公子一个眼神,又给抑制住了。
“那看来,齐州城还有个河南道第二才子了?”阿茶听音识话。
程从言登时摇了摇头,极是严肃说道:“未有明确证据,便不能诬陷了人家。”
阿茶点了点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那程家小厮一听这话,当即摆了个糟心的表情,“公子,这还需要什么证据,非得让人家把你给害死了,你才......”
小厮话未说完,又一次招来了自家公子一记刀眼,顿时怂得不敢再说。
别说,这程家公子外面一副温文尔雅,眼里甩起刀子的时候还是挺瘆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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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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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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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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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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