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与小三哥带着阿虎和小一辈的来到半山腰篝火,胖虎闻着味钻了出来,还附带吃食。
阿茶和阿虎一面给野山羊剥皮,小三哥一面说:“残忍。”
阿虎跟小三哥也是混熟了,听着这话,对阿茶说:“也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头的上山打牙祭。”
小三哥瞬间哼了一声,清高起来,摆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还别说小三哥一回村不少人来找他,真当他是个道士,今天捉鬼,明天除妖,连家里的鸡丢了都叫他去看看是不是被黄大仙给拿走了,要不要拜拜。
小三哥对村民笑得是阳光一般的和煦,发誓,以后一定悄悄地回家过年。
待小三哥说了些趣事后,小铜锄眨着一双圆润润、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三叔,这世上可真的有妖怪?”
云熙道长一昂头,一副高深莫测道:“虚虚实实,皆看你自己信不信了。”
“嗨呀,什么虚虚实实,就像小姑说得,就是骗人。”小铜锄一见自家三叔这副故作玄奥模样,嘴快说道。
阿茶一侧头,迷茫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小铜锄嘿嘿一笑,“我阿爹说小姑你曾这么说过的。”
阿茶沉默了许久......
“你阿爹还都以我的名义说了些什么?”
“那可多了呢。”小铜锄当即笑嘻嘻道,完全没注意自己卖爹的行为。
阿茶微微一笑,很好!
恰好一阵风呼呼吹过,吹得林子中响起一阵怪响,突然,罗家三哥站在小侄子背后,悠悠说道:
“刚才,就有一只风妖从你身边飞过......”
这话,吓得小铜锄脸色一刹那间惨白一片。
惹得阿茶一阵大笑,“你三叔逗你呢。”
待下山的时候,小铜锄还不停地左右张望,生怕被妖怪抓了去,在他又一次特意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家三叔不见了,于是带着颤抖的音调问道:
“小姑,我三叔呢?”
阿茶亦是回头望了望,对啊,她小三哥呢?
“定是捉那只风妖了。”罗铁心摸着下巴,分析道。
小铁锄的一张脸瞬间又惨白了起来。
至于小三哥去哪了大家不得而知,当晚,小铜锄就跑到自家娘亲怀里,寻求庇护。
气的罗二哥天一亮就要找云熙道长比划一番。
结局很惨淡。
这长兄如父,二哥吗.....
打就打了。
说来也奇了,阿茶打了一晚上的喷嚏,直到第二日昏昏沉沉起来,阿奶没好气地给大家熬姜汤,逼着一众人把姜汤全部灌进肚,方才罢休,没好气道:
“就说说你们,大冬天的不嫌冷,还去山上玩。”
“那不是怕胖虎忒寂寞吗。”阿茶默默叨叨着,没出意外,换来阿奶一记刀眼。
阿茶咧嘴一笑,“不去了,让胖虎一只虎独自挨冷风吹。”
阿奶:“.......”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小铁圆眨了眨眼,“那胖虎好可怜,不若,我晚上陪它去。”
阿奶刹那间变了脸,抱着小铁圆,哄道:“你可别把你阿姊的话当真,她这就是故意气奶呢。”
有小铁圆插科打诨,阿奶瞬间把这事给扔到了脑后。
还别说,阿奶疼爱小铁圆也是真心的,只怪这孩子心思太过通透,做何事都有分寸,也是这般,才分外让人心疼。
阿茶总觉得自己打喷嚏不是因为风吹,而是张三婶在骂她。
就是,没有证据!
猜得确实也没错,张三婶骂了她和二狗奶一晚上,自然,她是顺带的。
主要还是这风。
年跟前了,陈家舅舅一家也登门来送年礼,阿奶接着年礼客套道:
“哎哟,这举人老爷登门来就很有脸面了,怎生还带这些贵重东西,等回去的时候,全都拿上。”
说完话,就牵着陈不阙进屋,那眼里的浓情都快溢了出来。
也是,谦谦少年郎又有举人身份在,哪个老人不喜欢。
小铜锄站在一旁连连摇头道:“有这个表舅在,咱都被比成草了。”
阿茶轻敲他额头,笑道:“那是你。”
待一行人进了屋坐下来,陈家舅母对阿茶温和一笑,道:“你这孩子,怎还因为这个躲出去了。”
“哪有,本来就想着出去看看这五湖四海的。”阿茶正色说道。
见她神色坦荡,未有尴尬,陈家舅母和舅舅稍微松了口气,也不再提亲事了。
一番寒暄过后,这些小辈也被阿奶给撵了出来。
小辈们齐齐围在矮榻上的方桌畔坐下来,陈不阙特地拿来一个食盒,笑道:“这是我从都城带来的糕点,你们吃。”
他一面说,一面把食盒打开,那骨节分明的手与四皇子丝毫不逊色,阿茶欣赏了一眼,暗自摇头,这要是从小不相识,没准还有可能。
奈何,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陈不阙虽未有四皇子那般仙容,却也是清俊极了的小伙,无怪乎,阿奶舍不得这到了嘴边的馒头。
被阿茶如此瞧着,陈不阙温和一笑,特意拿着一盘琥珀糕放在她面前,“这个甜度适中,你定是喜欢的。”Χiυmъ.cοΜ
阿茶嘻嘻一笑,“阿兄与我的亲事未成,是不是要感谢我?”
陈不阙略微一怔,刚要说话,就见一人影冲了过来,插在二人中间。
来人正是一大早被叫出去打了一套拳法的田小宝,他一见到陈不阙,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拉长语调感慨道:
“不阙兄,咱兄弟二人可是被这近亲给救了,不然说不得哪日就步了家父的后尘,被内室一辈子欺凌的是惨不忍睹.......”
阿茶发现了,嘴碎的何止小铜锄,身前这田小宝也是不遑多让。
这人硬是拉着陈不阙叨叨了一盏茶的功夫,他说得越多,阿茶眼里的光芒越炽,到了后面,陈不阙都是一额头的细汗,那握惯了毛笔的手用力地掐了掐田小宝。
奈何,有些人找死是阻拦不了的。
“田小宝!”
“啊!”
罗家那原本要挂年灯的杆子此时此刻吊着个少年郎,长得是唇红齿白的,就是叽里哇啦的跟个鸭子似的聒噪。
罗家小姑路过时,掐腰没好气道:“阿茶,你把你弟弟吊起来作甚?”
“小姑,他讲究你是母夜叉,欺负小姑父。”
“哟,你怎能这般说你阿娘。”小姑父站在一旁瑟瑟发抖道,拉着小姑忙解释:
“我可从未说过什么。”
“阿娘,你别走啊,救救我啊~”
“外婆、外婆,救救我。”
“罗盐茶!”
“阿奶,他说我嫁不出去。”
“......那你挂一会吧。”
“外公~~~”
“哼,讲究我闺女、孙女,挂着吧!”
“谁来救救我...不阙兄.......”
“......”
拱手:自求多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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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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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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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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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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