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说得话听上去是客客气气的,可这眼中的神色却很是意味深长。
众武林人士这才注意到外围的一群舞娘,不想竟都是玉绳派的人,聪明人当下就猜出了原委,可却也不缺傻看热闹的,竟私自嚼舌道:
“这玉绳派跟六路八方门有关系?”话中语气十分暧昧。
全部听在耳里的冷堂主眸色一冷,紧紧握着手中的暗器,极是忍耐。
白衣男子轻挑唇角,朗声道:“诸位不要误会,咱们六路八方门可高攀不起玉绳派的姑娘们,让她们给我当舞伎那可真真是折煞我了。”
在场诸人表情登时间变得微妙起来,不由去看那冷堂主神色。
暗中的阿曼不由疑惑,小声问道:“怎么觉得那白衣男子话里含话呢。”
“咱们偷偷遣进来本就是大不敬,人家这是在告诉咱们莫要把他们六路八方门当傻子,反将了一军而已,看似敬重,实则羞辱呢。”阿茶语气颇是不以为然,可却也把自己放在了被羞辱的队伍里。
阿曼皱着好看的小眉头望着神色平静的阿茶,又瞧了瞧抿嘴微笑的阿虎,脑袋里充满了疑惑???
都这般羞辱了,还不生气?
那冷堂主确实是生气的,可她不占理,生气又能如何,也只能暗咬银牙受了。
“看来,这六路八方门的门主也不是好欺负的。”阿虎低声说道。
阿茶点了点头,“便是泥人还有三分气性的,更何况是一派之主。”
只听那白衣男子继续摇着手中折扇朗声道:“其实,冷堂主的计谋对于别的门派或许是良策,可扮做村姑入我们六路八方门,实不是什么妙策,我们既然要做这天底下无事不知、无人不晓的门派,自是各个方面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话不必多说,聪明人都已是明了。
冷堂主也算是明白人,她长吸一口气,倒是显出几分气度,“若贵派真乃六路八方门,确实是我等鲁莽昏聩,任凭吕门主处置。”
众人原本分了神的心瞬间被拉了回来,对呀,先证明了你们不是五毒门再说其它也不迟。
白衣男子静静凝视了冷堂主两眼,嘴角笑意从始至终都未散去,见众人目光又注视了过来,他不慌不忙道:
“我说了这么多亦是向诸位展现一下我们六路八方门的实力。”
诸人纷纷点头,这六路八方门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恰在此时,玉绳派的诸位姑娘们都已经换好衣裳出来,个个面色涨红地回到了自己门派领头人身后站好。
这么一瞧,倒是有不少门派参与其内。
那几个小门派的领头人尴尬一笑,试图遮掩过去。
白衣男子也不再抓着他们这一点紧咬不放,而说继续按着自己的节奏走。
“想必大家都已知道我这庄外的林间是布了奇巧阵门机关,方让大家徘徊不前,原本我弄这些只是为了保护我所收集来的各路消息,却不想倒是起了别的作用,而诸位之所以认为我是五毒门,这其中的渊源我也捋了一下,原来是出在了这处......”
众人听他话说一半,顿时个个瞪大眼睛等他继续说下去。
白衣男子似乎很是喜欢这样的画面,眼中闪过一抹促狭,方才又道:“在下不才,布置了庄内的阵门机关后,总觉得太过劳神,我又不是个缺钱的主,这庄外的阵法完全可以由他人代劳,于是,我便找了那断魂谷谷主,死砸了一些银两,那谷主方才应允替我......”
“妈了个巴子的,这凉爽的天你个小白脸在这拿个破扇子摇,瞧的老子我就已经很不爽了,这半天,你左一句、右一句,说得全是废话,又扯出来个断魂谷,断魂谷又是个什么玩意,呸,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在这拖延时间呢。
老子才不上你这个当,呀~看刀。”
但见一五大三粗、头发凌乱的汉子横眉冷怒地骂完这句话后,抽出别再腰带上的单刀,纵身一跃,就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他身法粗犷,几十斤重的单刀就竖向劈来,不管这汉子如何鲁莽,他这身法气势,还是极其不错的。
在坐诸位没有一人出来阻拦,均是静观其变,想从中测探出些什么。
而那白衣男子收起笑容,可坐在椅子上是四平八稳一动不动,对那寒霜霍霍的钢刀是一点也不惧怕。
神奇的是,这些围着众人的弟子们,也并未出来阻拦那汉子。
就在那钢刀要落到白衣男子头顶时,只见几道明晃晃的暗器纷纷袭向那汉子。
汉子暗叫不妙,硬生生改了刀向横扫暗器。
又见几枚暗器射来,众人纷纷瞧向院外,好奇那暗器是从何处发来的。
在场众人中一些内力精湛高手面色微凝,他们并未察觉附近还有何高手。
阿曼亦是不解,问道:“这暗器是从哪出发来的。”
阿茶指了指每个院落屋檐上的阁楼。
阿虎当即恍然大悟,“能从这么远的地方精准射来,且不说他们内力高深,便是眼力,也是人中罕见了。”
阿茶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哇,这个六路八方门很可以啊。”阿曼不由惊叹道。
阿茶长吐一口气,何止呢,还财大气粗呢。
待众人反应过来暗器是从何处而来时,只听一声闷哼,那挥刀的汉子跌倒在地,只瞧他膝上种了两镖,是如何也站不起来继续殴斗了。Χiυmъ.cοΜ
白衣男子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一切,转了转手中折扇,那些暗器均不再激射过来。
在场诸位武林人士相顾一视,面色比之前还要凝重两分。
白衣男子见气氛不甚美妙,轻笑了两声,对那倒地不起的汉子说道:“伤了这位好汉实非吕某所愿,来人,把这位仁兄抬下去好好医治,莫要让人家的腿废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男子面上一副笑意融融模样,语气里可带着一股狠劲。
听了门主的话,庄内小厮默默上前把那汉子抬了起来。
汉子一惊,挣扎吼道:“老子不用你救,你莫要在这假好心,放开我、快放开我。”
那汉子挣扎的剧烈,可即便是废了腿不能行动、底是有功底在身的,他如此挣脱,却不见那两名小厮脸色上出现一丝狞色,从头到尾都是平淡无波澜地当着一众人面前,十分轻松地把汉子抬了出去。
那汉子回头望着众人的目光,像极了一个被恶霸劫走后的良家妇女向众人求助时的眼神。
若不是为了颜面,现在恐怕会喊上两句救救奴家~
阿茶看热闹看的正开心呢,只听那白衣男子喟叹一声,“说来这个断魂谷与五毒门有很大的渊源,想必单我一人来说,不足以证明什么,那我便多找出来几位与众人分说一下。”
阿茶眉头一挑,这个冷堂主就知道的,找她正好。
不想,只见白衣男子扬着嘴角,悠哉喊道:“四喜姑娘在我庄内又吃又喝、快活了这些时日,是否也该到了回报的时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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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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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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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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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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