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长亦是收起轻松模样,防守时,不时也攻上两招,接了清风道长的攻势,阿茶只觉道长内力绵柔浓厚,拂尘力道更是奥妙,她若不是内力支撑,恐怕手中长剑早已落入对方手中。
在阿茶使出全力之时,道长亦是用了几分真本事,一盏茶功夫后,清风道长微眯双眸,神色不善起来,
“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厚内力,恕贫道见识浅薄,还从未见过谁能做出此等违背常理之事。”
这话一落,清风道长的拂尘劲力又厚重了两分,阿茶若不是承了空相大师的一身修为,此时估摸着已被挥出数丈外,当下心感佩服,这清风道长不愧是归隐高人,他不归隐,叫别人在这江湖也没法混了。
要不说,那些归隐山林的高手都是有原因的。
阿茶见清风道长神色不善,大有她不好好解释一番,便要替天行道的意思,于是谨慎对招,朗朗说道:“承蒙空相大师眷顾,赐了晚辈一身修为,晚辈是以才敢前来在前辈面前放肆一番。”
那清风道长竟然也识得空相大师,听了阿茶所言之语,竟有几分伤感,“空相...可是圆寂了?”
“是。”
话音一落,只听那清风道长微微一叹,不再多言,但对阿茶的态度又变回了和蔼模样。
二人说话间又是对了十余招,无论阿茶身法多快,那道长的拂尘必然会卷起阿茶的剑刃。
阿茶越是对招越是觉得邪门,总觉得这道长对她罗氏一门的剑法颇是了解,所行招数简直是招招克她。
“呵呵,咱们二人这般对招,是一天一夜也对不完,你既然得了空相一身修为,贫僧便是使出全力也奈何不得你,罢罢罢,贫道一把年纪还赢不了一个小娃娃,便已是落了下乘,今日一战,是贫道输了。”清风道长徐徐说道,话毕,人已收起拂尘,退至丈余。
这话说得阿茶面上一红,不敢有半分得意,人家道长给足了面子,她心中却有数得很,如今的她远不是清风道长的对手。
阿茶收起阳剑,对道长深深鞠了一礼,“道长功力深厚无比,是晚辈狂妄了。”
清风道长微微一笑,颇是欣慰阿茶小小年纪不自大好功,“山中清幽,久无人烟,贫道这茅草屋倒是许久不曾来过客人了,还请小友院中一叙,一品香茗。”
“道长盛情,晚辈便叨扰了。”阿茶恭敬说道。
“走走走,纯然,快快煮上一壶好茶款待我这位新识好友。”清风道长一面向前走、一面扬声说着话,声音远远传去,在他一旁的阿茶却丝毫不觉这声音鼓震耳膜,可见对方内功运用的何等精湛。
阿茶当下深感钦佩,不由又是作揖说道:“晚辈何敢与前辈论友……”话未说完,便被清风道长打了话:“你小小年纪怎生比我这个老道还繁文缛节,一点也不像江湖儿女,既是行走江湖,自是以武论友,快收起这些酸腐之气。”
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装了……
阿茶“哦”了一声,又恢复了原本模样,自来熟的跟清风道长交谈起来,待二人行至茅草院时已是交谈甚欢。
“你后使的这门功法原本是一位罗姓大侠所创,那位是贫道毕生以来少见的武学奇才,当时他前来挑战先师,胜了两招,我那会年纪甚小,也是后来才知,他谦让有礼,并未使出全力,否则……”话音一顿,清风道长摇头感叹,
“自那位罗少侠离去,先师闭关苦思冥想十余载,方才想出克敌制胜的一套功法,可惜再未曾等到罗大侠登门拜访。”又是一声轻叹,惋惜极了。
这话让阿茶心跳擂鼓,怪不得,她刚才总是觉得老道长的手法招招克她,原是如此。
阿茶一副了然模样,不由钦佩道:“原来如此,我起初还为得了门厉害功法洋洋自得,不想在道长面前班门弄斧,倒是让道长见笑了,敢问道长,那位罗大侠现如今如何了?”
二人已行至院中石桌旁,清风道长摆了个请的手势,方才说道:“几十年前那位罗大侠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奈何后嗣无人可继承衣钵,惨遭灭门,这罗氏功法...便也销声匿迹了,今日能从赵小友这再见到,也算是了此先师遗憾了。”
阿茶听这话心中一乐,暗道:“这清风道长的师傅也太闷骚了些,埋头闭关十余载,研究出来功法,还要坐在山中等人再来……说你懒呢还是懒呢,最后好了,硬是没有找回场子,想来憋屈极了。”
阿茶转念又是一想,如今好了,倒要她该想怎么破招了,一时有种把老祖宗请出来的冲动……
别管心里多活络,阿茶面上都好似懵懂茫然,嘀咕道:“难怪这门功法在江湖上并无甚名气。”
“小友年纪轻轻就能领悟如此精绝剑招,丝毫不输给那罗大侠少年时风范,已是非同小可。小友有所不知,那罗大侠到了后来,更是无人能敌,是位傲然绝立一众高手之上的人物,便是眼下的我也不敢说是他的对手,想来,小友以后非凡了得,定是人中龙凤。”
“承道长谬赞了。”阿茶连忙客气说道。
此时泥炉上的香茶已是煮好,茶香四溢,浸人脾肺,一闻便是上等好茶。
清风道长见茶已煮好,面上一乐,把拂尘放置桌面,拂袖盛茶,端的是一派风雅自如。
阿茶欣赏了一番,转念一想,自己竟然看一老头看的津津有味,这是不是……
阳光之下,清风道长的拂尘闪闪发光,阿茶不由把目光放在尘毛之上,只见那尘毛洁白无瑕,莹亮柔顺,再想想其坚韧程度,心中不由一动,“道长这拂尘是何物所制,连我隐隐自得的剑鸣都不能损它分毫。”
“这是千年冰蚕蚕丝所制,是以……”道长说这话的时候见阿茶目光如炬,好似对他的拂尘动了心思,语气一默,又哼道:“你这小儿,休要打我这拂尘的主意。”
“给钱.....”阿茶目光十分灵动讨好地看着清风道长。www.xiumb.com
“休想。”清风道长一改淡然之态,现了几分真性情。
“嘿嘿,适才比武,道长是不是认输了来着?那既然输了,总要赏给晚辈些什么不是,我看这个拂尘就挺好。”阿茶眉开眼笑,面不红皮气不喘地说道。
清风道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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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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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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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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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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