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把圆无带过去,阿娘对着圆无柔声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不必如此拘谨,你若愿意就喊我一声干娘,若是一时叫不出口,就喊伯母好了。”
望着罗家阿娘柔和关怀的目光,圆无的小心灵一下子被征服了,眼泪汪汪地问道:“我真的可以喊您阿娘吗?”
阿茶挑了挑眉头,好嘛,干字都去了,很会啊。
阿娘展颜一笑,轻抚着圆无那颗圆润的小脑袋瓜,“好。”
圆无一下子又哭又笑开来,抽噎喊道:“阿娘。”
“唉。”罗家阿娘眼中更加的柔情了许多。
安顿好圆无,阿茶挽着阿娘,甜腻腻道:“孩儿出家一日,阿娘可有想念孩儿。”
罗家阿娘一点阿茶额头,嗔道:“你还好意思说,留下一封家书,说走就走,可想过阿娘会伤心。”
“阿娘,舅舅这一提亲,让人好生尴尬,不出去躲躲,你们如何婉拒。”
“合着,你还是为我们着想了。”阿娘眉眼嗔怪地看着阿茶。
阿茶憨憨一笑,“对呀。”
罗家阿娘对这厚脸皮的小闺女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阿娘,你陪我一同去趟阿奶那,我有些正事要说。”阿茶收起嬉笑模样,正色说道。
阿娘一瞧,知闺女定是有要紧的正事诉说,也不再嗔责,随人一路去了阿奶那屋。
阿奶和阿爷早已坐在屋中等着母女二人,好似早就猜到了她们会来。
阿茶一进屋,就对阿奶嬉皮笑脸的一阵笑,阿奶瞪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可有什么话要说?”
阿茶正了正神色,遂即把对圆无身世的猜测一一道了出来。
阿奶、阿爷和罗家阿娘三人听后不禁相对一望,怎么也没想到圆无竟还有此等身份,不禁感叹,好好一个皇子,竟沦落至此。
“空相大师既然把他带入寺中生活了九年,想来官家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留他也不见得有危险,但是最好还是把人藏一藏。”阿茶斟酌说道。
不说其它,她收留圆无已经在四皇子那边过了明面,人心易变难测,阿茶还是想把罗家给掩护好,后方老巢一旦被挖了,可是大大不妙。
罗家这几年来对外一直自称姓赵,接镖更是随缘,阿爷和阿茶定时定点的去都城走上一圈,熟悉的人知道了,便会去客栈找他们,因行踪隐秘,无人知道罗家在哪。
阿爷转瞬间便明白了孙女的意思,点了点头。
“等这孩子续了发,也就变了几分模样。”阿爷沉稳说道。
阿奶点了点头,“就是要委屈这孩子了。”
“嘿嘿,阿奶多疼爱一些,他定是高兴的。”
圆无的事情说完,阿奶不由把思绪放在了陈家提亲的事上,看向阿茶,认真问道:“真不考虑你舅舅家.......”
不等阿奶说完,阿茶直接把话截了过去,“阿奶那日与阿娘和三婶婶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语气一顿,笑了下,“阿奶,你们当初连阿米堂姊都说服不了.....”更不要说她了。
阿奶微眯双眸,闪着一副吃人光芒,别以为她老了,就听不出那浓浓的嘲讽之意,当下一扭身子,与阿茶闹起情绪。
“哎哟,阿奶你再气上一会,脸上的皱纹就又要多上两条了。”
别管人到了何等年纪,都有爱美之心,阿奶作势要锤孙女,一副狠呆呆地模样,可打在身上的拳头跟挠痒痒似的。
“哎哟,好痛。”阿茶顺势萎在阿娘身上,装了起来。
阿娘捂嘴轻笑,轻拍了下阿茶,“怎么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阿奶也被逗得一笑,待笑过之后,惋惜道:“可惜了不阙那般好的孩子了。”说完这话,阿奶眼睛一亮,对众人又道:“不若与亲家舅舅说下柴米?”
阿娘微微一笑,“也行。”
阿爷一皱眉头,急忙否决,“你自个好好想想,人家陈家上门提亲,那是因为阿茶是亲生外甥女,柴米终是隔了一层,若真有这意思,当初老二媳妇说了那些话,他们两口子自会提,不说,那便是对柴米无意。”
话落,阿爷特地嘱咐大儿媳:“你莫要开这个口,他们若是有意,自会主动提,既然不提,就不要说出来让大家尴尬。”
阿奶不过是舍不得陈不阙,挣扎一下,听了阿爷的话,立马反应过味来,点头道:“是这个理。”
罗家阿娘从头到尾一直都温和笑着,说什么都应喝着。
香饽饽吃不到嘴边,罗家阿奶也无可奈何,又问阿茶:“怎地?你这闯荡江湖一日就归家了,明个还继续?”
“先帮铁圆弟弟安葬好空相大师,我再离去。”阿茶嬉笑说道。
阿奶翻了个白眼,“你这离家出走还挺随性。”
阿茶咧嘴一笑,“还不是阿奶惯的。”
阿奶被说得一梗,“走走走,快走,瞧着让人心烦。”
罗家阿奶确实是心烦。
这到嘴边的馒头没吃到,搁谁不闹得慌,阿茶不也不扰老太太了,让她独自缓缓。
待阿茶回屋,方才问金叔:“叔,接下来要如何?”
阿茶突然发现一个新奇的事情,金叔现在就像发布任务的系统,只是没有什么任务奖励罢了。
“隔壁山头有位长年隐居茅屋的道号清风的老道长,此人年轻之时混迹江湖,颇有名望,如今你得了空相大师的内力,倒是可以去挑战一下他,赢了,倒是能立下不小的声望。”
那清风道长阿茶亦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竟是隐居在隔壁的山头,心思一转,关注点全在老道长混迹江湖多年,寻思着那老道长备不住对断魂谷有所了解,当下决定安葬好空相大师,便去找那道长询问一二。
翌日,一家人起来,便讨论空相大师的丧事该如何办,铁圆踌躇说着,佛门弟子死后火化殓入陶罐中,还应再焚烧七日。
这倒不难,无非废些柴火,阿茶上趟山,耍一套剑法的事。
当下一家子匆匆忙忙上山砍柴,风风火火地给空相大师办了一场丧事。
阿茶亦是趁着这七日好好消化了下浑厚内力,只觉自己随时能够上天,这该死的飘飘欲飞的感觉~~~
待一切打理完毕,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阿茶留下家书,又偷偷地离家了。m.xiumb.com
离家,就是要有仪式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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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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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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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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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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