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也不打扰她,一起跟着瞧,最后罗大哥和罗二哥也一起瞧着二叔,看了半天,也没瞧出花来。
罗家二叔硬是被几个人瞧的心头发毛,推开两位侄子,对着小侄女问道:“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
阿茶不理会人,而是眼神放空起来,此时脑海在想,到底是阿奶出了轨,还是阿爷外面有过野花......
为何那暗夜的阎罗与二叔长相如此相像。
阿茶目光回过神来,见爷几个都纷纷看向她,吓了她一跳,呆呆问道:“阿爷,你们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这不是你一回来就瞧着你二叔看,咱们还想问你是怎么了?”阿爷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家小孙女。
阿茶嗐了一声,拉着阿爷认真问道:“阿爷,二叔是你亲生的不?我仔细观察了下,发现二叔既不像你,也不像阿奶,难不成是捡来的?”
罗家二叔眼神恍惚了一下,哑口无言地看着自家小侄女,寻思着:“这是出去一趟,魔怔了?”
罗家阿爷摸了摸阿茶额头,也不觉得烫,见人神志也算清醒,不由发出灵魂疑问:“我和你阿奶都老的一脸褶子了,你怎生瞧出你二叔不像我和你阿奶的。”
“毕竟和我爹还有三叔不像嘛,嘿嘿。”阿茶笑了笑,缓解了几分尴尬,想想她阿奶定然不是会出轨的人,可阿爷不好说,又拉着阿爷问道:“阿爷,我二叔是不是你从外面抱回来的?”
在一旁、丝毫没有被避讳的罗二叔微眯双眸,看着自家侄女,这是挣了钱,开始要把她这个二叔扫地出门了?
即便是平日里懒散了一些,总该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阿茶不知,此时罗家二叔心里慌得不要不要的。
罗家阿爷望着自家孙女,咂吧了下嘴,无奈道:“你二叔确实是亲生的。”若不是亲生的,就这样,早被赶出家门了。
阿茶伏在案旁托腮,目光发空地继续看着自家二叔,不言不语。
阿爷又端详了下自家老二,无意说道:“说来,你二叔长得倒是像你曾祖父。”
阿茶“嗯?”了一声,又看向二叔,突然恍然大悟。
阿爷脑中亦是灵光乍现,激动地看向阿茶,满眼希冀地问道:“怎么?你瞧见与你二叔长得相似的人了。”
阿茶知,阿爷激动的是大伯祖这一脉的消息。
望着满眼期盼的阿爷,阿茶点了点头,嘴角发干,想了片刻,淡淡说道:“在都城街道上,远远瞧到,我还以为是二叔出来闲逛,回来又见二叔好端端在屋里,一时惊讶罢了。”
阿爷满心想着自家兄长那一脉的消息,自是观察不出阿茶眼中的闪躲之意,当即兴奋道:“说不得,就是你大伯祖那一脉,走,咱们去寻寻。”
望着阿爷花白的头发,阿茶把实话咽进了肚子里,索性带着阿爷出去寻人。
这人,自是寻不到的。
爷孙二人坐在茶摊歇息喝茶,阿爷长声一叹,“也罢,知他们还活着,就好......”
阿茶只觉碗中的茶水略发苦涩。
阿爷满怀心事,忽略了阿茶今日低沉的情绪。
一老一小逛着逛着,来到了一处荒宅,宅院门前石阶缝处生出丛丛枯草,木门上的漆更是凋败的不成样子,大门开着一条缝,从缝内瞧去,满目荒凉。
阿爷眸光哀伤地望着宅院正门,一时陷入了回忆。
阿茶看着过往的行人,皆是对着宅子避让三尺,一位提着菜篮子的大娘路过,满眼晦气地看着那宅子,见阿爷等人促留,不由上前打探:“你们瞧这宅子做什么?”
阿爷还在愣神,阿茶带着几分笑意:“大娘,就是瞧着好奇,这好的地段,怎么有处荒宅。”
那大娘瞧了瞧街巷,见此时无他人,别有深意地看着阿茶,小声嘀咕起来:“你们是城外来,想买宅子的吧?”
阿茶目光一闪,敷衍地笑了笑,不多言语。
那大娘目光一深,误以为自己猜对了,于是好心劝道:“我劝你们,这宅子再便宜也别买。几十年前,这宅子里的一家老老小小,全部死于非命啊。”
说着话,那大娘身子一颤,仿佛什么不干净地东西围着她似的,那大娘四处凭空瞧望,摸了摸手臂,一边急着走的样子,一边又快速说道:“反正这房子不吉利,你们万不要被那房保给骗了。”说完,人就急匆匆走了。
阿茶还想拉着人继续聊两句,那大娘却是说什么也不留下,老远来了一句,“这房子连叫花子都嫌弃。”
声音渐没,那位大娘也没了身影,阿茶望向还在愣神的阿爷,目光移向这处处都透露着荒凉的宅子。
随着阿爷一声轻叹,爷孙二人推开木门,走近了宅内。
荒草丛生、掉落的木窗、空荡荡的屋宇落魄不堪,室内亦是一片杂草,有的屋子看上去黑漆漆地仿佛鬼屋。
阿茶跟在阿爷身侧走遍整个宅子,望着比别老板家还大上几倍的宅院,心里想着:“阿爷说得没错,罗家从前,一定也是辉煌过的。”
阿茶同阿爷一路走至一间偏僻院落,拨开枯草,进了内室,屋内的家具亦是被清理一空,只有墙上挂着几幅画,已落满灰尘,瞧不出上面画着什么。
阿爷望着墙上的画,眼底一片炽热,上前,用衣袖扫去灰尘,只见灰尘四散,阿爷被灰尘呛的一阵猛咳。
阿茶连忙上前拍着阿爷后背,说道:“阿爷,要不我来吧。”
阿爷强忍住咳意,挥了挥手,待把画上灰尘扫落,只见画上竟是一位男子,潇洒俊逸,一派风雅。
阿爷又把墙上另外几幅画像灰尘扫去,画上亦是画着一位男子,这位男子器宇轩昂,凛然正气。
而旁边一侧画的则是位女子,温婉端庄,淑丽动人。
“这便是你高祖和高祖母,而那个是你曾祖父。”阿爷声音干涩地说道。
阿茶望着最开头的画像,端详了许久,怎么说呢,仔细瞧瞧,确实挺像二叔的。
那天,阿爷对着画像三人又是笑,又是隐忍悲痛。
阿爷并未拿走三位先祖的画像,祖孙二人悄然地来,又悄然地走。
当晚,阿爷与熊老二等人开怀小酌,好生开心。
阿茶坐在客栈屋顶望着天边圆圆的月亮,一脸深沉。
独坐了一会,只听脚步声传来,阿茶望了过去,竟然是自家二叔,阿茶颇感意外,说道:“二叔,怎么来了?”
“嘿嘿,喝酒有甚好的,出来躲躲。”二叔故作轻松说道,坐在阿茶身畔,抬头望着天边月亮,笑着说道:“你倒是会欣赏景色。”Χiυmъ.cοΜ
阿茶单手支颐,望着明亮皎洁的月亮,呆呆说道:“月亮虽美,却有些凄凉啊。”
罗家二叔望向阿茶,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变得几分深沉,问道:“你大伯祖那一脉可是不好?”
阿茶语气一滞,也不知二叔对罗家以外了解多少,不由斟酌起来。
“嘿,你这小丫头心思太多,咱们罗家的仇,二叔知道。”
二叔说着话,侧头望向天边圆月,面上庄重起来,这样的二叔还是阿茶头一次见到,惊奇道:“二叔竟然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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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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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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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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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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