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躺在雪地上也不嫌冷,冷冷地瞧了瞧它认为的‘白面馒头’嗤之以鼻,还质疑地眼光看向阿茶,仿佛在问,阿茶为何总要喂它面食?
作为一个人类,难道不该知道老虎吃什么吗?
阿茶看着不为所动,继续摆烂的胖虎,‘宠溺’一笑,把包子掰开给胖虎闻了闻,胖虎的眼睛又重新恢复了对生活的期望。
只见胖虎站起来歪着脑袋咬着阿茶腰间的布兜,大有抢劫的意思。
阿茶差点被胖虎给拽个踉跄,冷酷无情地给了胖虎一锤子,方才解开布兜,把所有的包子都给了胖虎。ωωω.χΙυΜЬ.Cǒm
胖虎摇头晃脑地吃起包子来,后来学聪明了,只吃馅、不吃皮。
看着地上少量的包子皮,阿虎想起来师傅的教诲,粮食是不可浪费的。于是,阿虎给胖虎来了一顿‘爱’的感化后,胖虎又成为了一只吃面食的老虎。
这一幕看得时大夫大为惊叹,这世间就有如此神奇一幕,真是活到老、见到老。
胖虎归队,给众人心中卸下了一层枷锁,心中分外踏实了几分。
一路,众人快马扬鞭驰向黑市。
广袤无垠的平原,万里无云的高空,自由驰骋在白霭浩然的天地间,人类显得竟是如此之渺小,若是诗人此时此刻一定想吟诗一首,然对阿茶来说,腹中没有任何的诗情画意可言。
什么潇潇洒洒、什么策马奔腾共享人世间繁华、你是风儿我是沙,这特娘的就是个吃风的过程。
开始屏气运功在雪地飘时还不觉得什么,但是骑在胖虎身上时,阿茶深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冷酷、无情。
这寒风吹得她人都快木了,后来受不了,直接把脸埋在了胖虎的皮毛中,借点热乎气。
胖虎因为嘴馋总是吃毒,是以,没有一只虱子、跳蚤能够适应它如此的顽劣,均不是寿终正寝,乃至最后,阿虎从未在胖虎身上见过一只跳蚤、虱子。
在这冷冽的寒风里,雪上加霜的是,一众人行到了黑市,没有碰到一个匪贼!
这太平的让阿茶有那么一刻是在怀疑人生的。
袁家兄弟二人的这张嘴啊,离别前作甚要说一路顺风?
没有匪贼、就没有马、没有马、她何以去找那贩马的陈老板显摆自己的本事!
遇不到匪贼,胖虎这只威风凛凛的老虎还有何价值?这货可是叼了一路的野羊,一直等着有空吃两口肉!
熊老二回头望着来时的路,满是惊喜道:“这一路顺畅的我都以为是在做梦,哈哈。”
“快别说话。”程老大生怕熊老二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转眼间就应验。
熊老二一脸憋闷地闭上了嘴。
在一片平原里,从远处望去,黑市更像是被土墙围起来的城池,城外立着一座石碑,上面的刻着辽文与汉字,辽文阿茶是看不出好坏,但汉字却是苍劲有力,上面刻着巴特城。
城池木门旁守着几位彪形大汉,在一众人靠近时,几位莽汉冷着脸,扬声说道:“凡入城者,不许易容,一经发现,赶出城外,永不许入城。
勇者擂台,伤亡自负。”说完,那汉子又望了眼胖虎,加了一句:“虎,不得进城。”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出了平洲城,大家特地找了个地方换上了牧民装束、易了容,听得此话,只好入城随俗,只是这冰天雪地下,一行人只得那用手干挫脸上的泥,场面一度的滑稽......
可怜那守城门的汉子为了气势,差点憋出了内伤。
阿茶悄悄踱到四皇子身旁,小声问道:“要给你弄个面巾戴不?说不让人易容,也没说不让人遮住倾世容颜吧。”
四皇子险些被‘倾世容颜’四个字恍惚到,摇头说道:“算了,戴上面巾反而引人注目,凌风应是已经把人都引到了辽国都城,这边地属辽国,能识得我的人应该......”
阿茶懂了,在平洲城一直未发现有人跟踪她们,想来暗夜的人此时无暇顾及她们小小猎户一家,这巴特城以真面目视人不见得会有危险。
待阿茶把脸上的泥去掉后,看得熊老二眼前一亮,咋呼道:“你这小娃平日里顶着一脸的泥,咱也不知道长个什么样子,万没有想到竟是这般好看。”话落,熊老二拉着阿爷说道:“赵老哥,犬子与小丫头年纪正是相仿,不如咱们结个娃娃亲如何?”
熊老二显然是开玩笑,阿爷笑呵呵道:“这我可做不得主。”
熊老二哈哈一笑,又看到卸掉妆容后的四皇子,表情一滞,咋舌道:“我个乖乖,这俊俏的小娃娃们全都让咱们赶上了。”说完,十分暧昧地在阿虎和四皇子之间来回徘徊,显然编出了一场大戏。
众人开玩笑时,只关注了熊老二,一时没有注意到时大夫父子二人看到四皇子真正面容时,一凛的目光。
四皇子倒是察觉到了,只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看着阿茶等人。
待守门的几位壮汉放众人进城,四皇子悄然走在最末,微皱眉头。
好歹是金主,阿茶多少要照顾下金主的心情,见人蹙着那秀气的长眉,不由问道:“怎么了?”
四皇子脚步又慢了两分,待与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方才与阿茶说道:“那时家父子好似识出了我。”
阿茶望了眼时家父子,二人与罗家阿爷并排行走,神色很是正常,连多余的眼光都未给过他们,一时看不出什么异常,不由说道:
“都城你也是游过街的......”这话一落,只见四皇子挑了挑眉,阿茶轻咳了一声,微笑着道:“巡街?”
四皇子无奈摇头,阿茶为了证明肚中墨水,继续道:“路过。”这二字一落,四皇子直接笑出了声。
阿茶啧了一声,不再纠结,“认出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四皇子微点了点头,含糊道:“总觉得他们目光过于诡异,虽遮掩的快,却透着几分古怪......”话落,四皇子又陷入思索中。
“这二人身上无半点功底,且那时公子身体有几分病弱之态,若是会武,那得肾虚得不能再虚,方才会有此等之状,可从面上看来,此人应该没那么虚。”阿茶仔细分析道。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四皇子挑眉说道。
阿茶嘿嘿一笑,“人好看,自然多看了两眼。”
四皇子一时无言以对。
“那你身边可有姓......”未等阿茶说完,四皇子直接摇了摇头,“朝中并无姓时的大臣,亦无姓时的太医......”
阿茶挑了挑眉,以四皇子观人本事,想来不是无的放矢,如今二人在这琢磨也琢磨不出来个什么,索性洒脱起来,宽慰道:“琢磨不出来就别琢磨了,走一步看一步,土来水漫,将来兵挡,哈哈~”
四皇子好看地眸子望向阿茶,眉眼均是舒展开来,跟着一齐笑了笑,好一个‘土来水漫,将来兵挡。’
就在二人窃窃私语时,罗家二哥突兀地喊声传来:“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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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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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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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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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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