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路的程老大这会终是忍不住愤恨道:“你们这些天杀的山匪,要钱也罢,要命也罢,为何要劫人家的骨肉女儿来糟蹋。”
程老二已经卸下身上衣袍给地上的女娘罩上,把人抱起来,出屋放到他们驾来的板车上。
屋内女娘一见阿茶等人不似山匪,紧抓救命稻草一般扑过来,哭求道:“还请各位老爷救我们出去,让奴家做牛做马干什么都行,只求大爷们带着我们逃离了这虎狼窝。”
见女娘们个个褴褛不堪,程老大眼里悲悯万分。
被程老大这么一说,单老蛋只觉尴尬,他亦是可怜这些女娘,连忙解释道:“我们虽然是山匪可却从不干此等勾当,咱们寨子就不愁娶不上媳妇,就说这无路可走的小寡妇、克夫嫁不出去的小女娘、身有残缺的......反正,大把的人想嫁给我们呢。”
阿茶和阿爷总觉得、从单老蛋的神情里看出几分自得。
阿茶望着院内干老大和他那些还活着的小弟们,冷声说道:“他们就交给你了,不是说要报仇吗?”
想起往日里,那些惨死在干老大手里的兄弟们,单老蛋二话不说,带着兄弟们就去解决了干老大。
本就是匪,下手没有半分留情。
一众人从干老大这里搜刮出来不少东西,桌椅板凳且不说,兵器、粮食也颇为丰富,阿茶望着那些兵器,蠢蠢欲动,可一想拿着这些东西进城......
那单老蛋也看出来阿茶心动,寻思着这小娃娃还真是不一般,在一旁笑道:“大侠若是不方便现在拿,就先存放在我们寨中,待您想要了,过来取便是。”
阿茶冷眼瞧着单老蛋,沉声道:“先运出去再说。”
看着劫匪们把劫来的东西全部装车,阿茶不禁感叹,自己怎么就没有个穿越人士常备的空间呢!!!!
一时心痛的与阿爷上了马车,下山的路上,阿茶与阿爷嘀咕道:“阿爷,我怎么觉得我是在带领一批山匪抢劫呢。”并且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阿爷望着满载而归的山匪们,默默不说话。
天色渐沉,夕阳落至半山腰时,众人渐渐行到了那羊肠小道,车队突停,阿茶站在车上,神情微微一愣,只见路前堵着一群村民,个个手握着锄头或是柴斧视死如归的模样。
阿茶这边的人面面相觑,大为迷惑。
而村民中为首的的一壮年农夫壮着胆子地喊道:“放了单老蛋,我们...我们就放你们过去,否则....就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阿茶和阿爷面面相觑,真真是大开眼界,话本都不敢这么演。
单老蛋一听动静,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一路小跑过来,站在两边的中央,解围道:“别、别冲动,都是误会。”
那村民一见单老蛋好端端地站在原处,放下了手中锄头,走过来问道:“他们没有难为你。”
“没有,大侠早就放过咱们了,你们快回吧。”
矮胖子劫匪牵着牛迈着欢快地步伐走了出来,笑呵呵说道:“咱...咱...们...把...牛...给...给...找回...回来了。”
这话说音刚落,村民中就挤出一位老翁,激动含泪道:“我的牛,我家大牛回来了。”说完,抱着牛喜极而泣。
村民们一见如此,纷纷放下手中的锄头、柴斧围了上来,关心道:“你们把那干老恶给降服了?”
“那干老恶已经身首异处,再不会祸害你们了,大家以后放心的过日子吧。”单老蛋很是豪迈地说道。
众村民一听,纷纷喜不自胜,对着单老蛋感恩戴德起来。
单老蛋一时有些尴尬,连忙指着阿茶所在方向说道:“都是那位小英雄帮咱们解决了这些恶徒,我们不过是微尽绵薄之力罢了,要谢还是得谢那位小英雄。”
村民们看着站在马车上的小童,一时有些质疑,那回来叫人解救单老蛋等人的村夫,连忙站出来说道:“别愣着啊,这小童厉害着呢,我路过时,单老蛋等人都向她跪地求饶呢。”
虽然说得都是事实,可单老蛋总觉一阵凉风吹过,心里哇凉哇凉的。
村民们一听又纷纷涌向阿茶身畔,感恩颂德。
就在众村民感恩之时,一位老翁看着程老大车上的女娘们,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语气里含着期盼地问道:“你们可见到我家小禾儿。”m.χIùmЬ.CǒM
车上女娘们纷纷摇头,程老大看了眼躺在车上奄奄一息的女娘,扶着老翁上前一看,那老翁只是打眼一看,一脸悲痛,嘴角颤抖,大嚎道:“我的禾儿......”
老翁握着女娘的手,不敢伸手去摸,极是无助哭道:“我的儿......”
板车上一位年纪颇小的女娘钻了出来,弱声说道:“这位阿姊是老人家的女儿吗?”
那老翁连连点头,女娘咬了咬嘴唇,说道:“那群山匪进屋拉着这位阿姊欲行....就在阿姊挣扎时,突然身体具颤、口吐白沫,那些山匪吓得出了屋,可没有...没有....大夫......”
那老翁一听竟欢喜起来,得知女儿身上没有重伤,当下连带着袍子抱起女儿,低声絮叨:“小禾儿不怕,阿爹这就带你回家,带你去看大夫......”
老翁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娘就要往山下跑。
村民们一时唏嘘不已,有人小声说道:“这痫症反而救了一命。”
“也是命大。”
阿茶听了这话,才放心让那老翁抱着人离去。
余光正好瞥到那矮胖劫匪眼珠子在叽里咕噜地转,也不知打了什么坏主意,只见他下了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遂后扬声喊道:“咱们小英雄还帮大家把粮食给找了回来,大家伙赶紧来搬粮食。”
阿茶冷眼看着小胖子,寻思着:可真是勇啊。
村民们一听,信以为真,一哄而上的把粮食全部扛在身上,具是喜气洋洋。
那矮胖子见阿茶并未生气,眼睛不由瞄向装着满满一铜钱的箱子,一直老老实实不怎么出头的聪慧劫匪见势不好,当即窜过去捂住了胖子的嘴,单老蛋对着阿茶干笑了两下,只见他低头只是犹豫了一刹,就冲着村民们喊道:“咱们小英雄还帮你们把被抢的铜钱也给找回来了。”
村民们大为震惊,放下粮食齐齐奔向装着铜钱的箱子瞧去,顿时兴高采烈着,终于能熬过这个冬日了。
阿茶由震惊到萎靡也就是那么一会,神色怏怏地靠在阿爷身旁,萎靡不振。
“阿爷,我难受。”
罗家阿爷砸吧了下嘴,“不义之财,不要也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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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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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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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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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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