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二哥坐在车内,一眼不错地盯着窗外,说道:“这在车里不是一样看嘛?”为何非得坐到车顶上看。
“车上看和车内看,自是不一样。”罗家阿爹立马维护道。
罗家二哥识趣地不说话了,心里表示不服。
马车渐行渐远,行驶了一段距离,阿茶见地上车辙杂乱,真想分辨出来也不是一件易事,便放心从车顶上跳下来,阿爷一脸关心道:“冷不冷,赶紧进去吧。”
阿茶被风吹了一路,困意袭来,实在忍不住回车内睡了,迷迷糊糊中只听自家二哥声音,隐隐说道:“阿爷,让我试着驾车呗?”
只听阿爷回道:“成。”阿茶便进入梦乡,还未觉得睡上一会,就被一阵剧烈颠簸震醒,耳边传来阿爷大喊声音:“吁,喔、得儿、驾。”
车内爷几个来回左右晃,只觉车厢倾斜往下奔腾,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待阿爷把马儿勒停、车子呈倾斜状停下来后,罗家阿爹已经一额头冷汗,他这伤真真是伤上加伤几多回,一回更比一回强。
阿爷给爷几个开了车门,探进脑袋问道:“怎样?没受伤吧?”
罗家大哥一直手抵车壁给阿茶留出空间,一圈下来,手臂酸得不行,却摇了摇头,三人晕乎乎地下了车,只见罗二哥嘿嘿憨笑,满面愧疚。
阿茶下了车,望着马车正正好好停在一个半山坡之上,不知该庆幸这坡小还是该庆幸没有翻车。
罗家二哥笑了笑,弱弱地说道:“这二十贯的车就是不一样,挺稳当的。”
罗家阿爷在一旁没有理睬自家孙子,一脸无语。
其它爷几个均是沉默......
罗家二哥驾次车,爷几个费了好些力气,连拉带推的把马车给折腾回小路上,阿茶摇头感慨,有马车也不见得走得快。
一番折腾下来,罗家二哥被勒令回了车厢内,老老实实面壁思过。阿茶则是坐在车厢外,搓了搓手,笑着说道:“阿爷,我来驾啊?”
阿爷砸吧了下嘴,不理睬自家小孙女。
然、过一会,罗阿茶手握缰绳,十分豪迈地站在马车上,大喊着“驾。”ωωω.χΙυΜЬ.Cǒm
马儿一路欢腾地崩腾起来,车外红尘滚滚、肆意畅快,车内,颠得罗家二哥直头晕,委屈巴巴地靠在罗家大哥身上,谁还不是个弟弟了。
就这般,马车一路驰骋回到了县城,进城后,阿茶和阿爷嘀咕了一番,觉得还是小心为上,先把马车寄到车行,一行人带着银钱和打劫来的剑去了小姑家。
依旧是敲的后门,小姑听着敲门声一面喊着“来了”一面走过来开门,一开门见到爷几个,分外惊喜,待看爷几个又背着剑,惊诧道:“又碰到刺客了?”
阿茶和阿爷长呼一口气,寻思了,这回可不是碰。
罗家小姑也不等爷几个回答,转身去前面铺子叫阿奶,开头第一句话便是:“我阿爹他们又碰到刺客了。”
罗家阿奶一直跳的眼皮突然就不跳了。
嘴里絮絮叨叨起身前来,小脚捣腾的飞快,在来到后院,只见自家小孙女张开双臂,兴冲冲奔来,开心地嚷着:“阿奶,我回来了~”
罗家阿奶抵不住孙女的热情,搂着人跟着晃了晃,随后放开人,嫌弃道:“你这身上怎么又弄得满是血迹。”说完,望向院内石桌上的几把长剑,惊疑问道:“又碰到刺客了?”咋呢?招刺客不成?
阿茶一脸纠结,摇头感慨:“阿奶,真应了那句话,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若是没我,阿爷他们得被坑的连衣服都得没有。”
罗家阿爷在一旁直吧嗒嘴,往天边看去,就当啥也没听见。
阿奶斜眼看了眼自家老头子,往日里听到这话,不说生气那也得哼两声,今日怎就转了性,出去一趟,咋还像是变了个人呢。
罗家小姑父艰难地爬到窗边,只能露出个发髻让院外人知道那还趴着个人,只听小姑父喊着:“阿爹回来了?”
阿茶一笑,小姑父这是问阿爷吗,这是喊大家伙进去呢。
阿奶看着那极力挣扎忽上忽下的发髻,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走,进去算账。”
阿奶这回是学聪明了,得先算账。
小姑也开心地跟上,阿奶看着闺女这好奇劲,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终还是对着两个孙子说道:“你们去烧点水,一会儿都洗个澡。”
罗家大哥和二哥立马听话的去烧水。
待一行人进屋后,罗家小姑比阿奶还积极地问道:“阿爹,这次虎皮卖了多少钱?”
阿爷呵呵一乐,从怀里掏出个小记账簿往桌子上一拍,将几个放铜钱的包裹往桌上这么一扔,阿爷从来没觉得,他人生这般辉煌过。
阿奶看着一脸得意的阿爷,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她这辈子算是看到老头小人得志的一面了。
说实在的,这无情的嘲讽,让阿爷一时有些......
阿茶小脚点地,表示心疼阿爷,就这么光辉的一刻,也不给人家捧个场。
阿奶一面笑得乐不可支,一面翻着记账簿对账,待看到虎皮价格,惊讶道:“竟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罗家小姑父撑着身子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小姑看了价格特意给小姑父说了下,小姑父亦是连连点头,“这价格美得很。”
阿茶坐在座位上双眼放光芒,一脸骄傲。
待零零总总算完,阿奶看着中间费,颇为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阿茶清了清嗓子,开始洋洋洒洒给阿奶讲述了一番此次进都城后,她与老巫、老别那些风花雪月、爱恨情仇、各种纠葛往事。
阿奶、小姑和小姑父听完一脸惊愕,觉得这故事编得着实不错,荡气回肠。
阿茶:“.......”
什么时候都没有证据来得更加有说服力,当即转身把那几把长剑从院中拿回屋内,往桌子上这么一放,谁、还敢不信。
小姑父眨了眨眼,“咱家以后就靠阿茶撑门户了。”
小姑极是附和地点了点头。
阿茶对着小姑父两口子笑嘻嘻道:“一家人,肯定是要互相扶持的,都是小事情。”
阿奶看着这三个活宝,无奈摇摇头,又开始对银钱,最后算了算,问道:“这是记错了?”
原本还一脸欢乐的阿爷和阿茶立即不笑了,只见罗家阿爹站起身来,憨厚老实地说道:“我去看看两个小子烧水烧的怎么样了?”说完,转身就溜了。
阿爹这个动作,让阿茶不由想起那晚,吸了一嘴毒药的刺客也是这般跑的。
阿茶望了望阿爷,阿爷也望了望她,阿茶抿嘴一笑,对阿奶哈哈一笑,说道:“阿奶,你看咱家马都有了......那不得配个马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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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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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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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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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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