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眨了眨眼,“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些,长安城可容百万百姓居住。我知公子接下来就要说百万城民没有规矩如何使然,可这跟我说的话并不冲突。
我觉得规矩森严的长安城远不如山野乡间自由自在得好,这想法可碍着什么了?
我又没有说这个规矩它是不该存在的,亦没有说它是不合理的。
这世间,有人觉得都城繁华,想留在这里生根发芽。亦会有人觉得这里规矩繁缛、森严想逃离,去山涧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梁总想法不都是合乎常理的吗?
若是都觉得都城处处都好,那文人又为何作了那么多羡慕归隐山林的诗呢?
所以我这句话,可有什么错?或是你觉得我的比喻有辱斯文,可我说得很是形象啊,我人小没文化,只能与我家阿爷这般道明我的想法,你若是觉得不对,那我道歉就是了。
还请公子原谅则个。”阿茶说完,对那公子随意地点头表示了歉意,态度上多少有点敷衍。wWW.ΧìǔΜЬ.CǒΜ
少年只是一句话,不想引来女童一堆话,他听后细思片刻,神色恢复清朗,正正经经地给阿茶弯腰行礼赔了不是,“小生给姑娘赔个不是,姑娘说的句句在理,却是我想的不周,唐突了你,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阿茶眼前一黑,她发现了但凡穿的好点的,除了阿虎和那紫佩姑娘外,都很喜欢行礼……
阿茶亦是回了一礼,笑嘻嘻道:“无妨,无妨。只是小公子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给别人讲道理了。”
那小小少年郎微微一笑,没有作答,他身后慢步踱来一位老翁,那老翁慈眉善目,眼含笑意地拍了拍小少年郎,朗声说道:“走吧,今日可知三思而言、三思而行?这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只会让自己难堪。”
那少年对老者行了一礼,恭敬道:“祖父,孙儿知错了。”
老翁微微一笑,对着阿爷点头示意后,这才笑着离开,端的是一派文人风采。
少年郎亦是对众人行礼后,方才转身离去。
就一句话引来这般小插曲,阿爷挑眉望着自家孙女,突然觉悟出来点什么......
爷几个进了坊间开始寻找客栈,都城客栈里的小二们服务态度颇是不错,见人就笑,连阿茶这种小女娃,他都笑得一脸认真,女公子长女公子短的,真真是舌头上涨了朵莲花。
然这住房的价钱很是不漂亮,一宿就要二百文铜钱。
听的爷几个当场肉疼。
掌柜的眼里划过几分了然,温声道:“咱们家已经很便宜了,客栈房间又大,可供多人休息。老丈不若先上去看看房间如何再做决定。”
阿爷一想也是,那店小二听后立马机灵的引人上楼看房,爷几个又匆匆地跟着小二上二楼,这回客栈又进来一波客人,那小二顺势说道:“不瞒几位客官,等街鼓息了、坊门一关,咱家的客房就不一定有了。
这趟街就数咱们家房钱公道,对面隔壁倒也是这个价,可他们家屋子小的很,到了这个点,看人多还可能临时涨价,我家掌柜不让我说他们坏话,也就是看几位老爷公子面善,忍不住提醒一番。”
阿茶凑到店小二身畔笑嘻嘻道:“小哥儿既然这般好心,那就让我阿爷他们在房里待会,我去对面问问价钱如何?”
那小二听了此话半点慌张都没有,笑着说道:“那女公子快去快回。”
阿茶当即看向阿爷说道:“阿爷,我先去逛逛。”
“让你大哥陪你同去。”阿爷也不阻拦,沉声说道。
阿茶对着小二哥嘿嘿一笑,带着阿兄下楼去了对面客栈。
一进门就看见不少商贩挤在柜台前要住店,那掌柜的忙不过来,拿个牌子挂在了柱子上,竟然写着三百文一宿,还真如那店小二说得一般,坐地涨价。
阿茶与自家大哥对视一眼,快速去了隔壁几家客栈,均是在涨价的过程中且都比那家贵,阿茶也不继续走了,拉着阿兄快步回了客栈,这回这边也是人满为患,阿茶小跑上了二楼对着小二哥嘻嘻笑道:“小哥儿说得真没错,你这心地善良,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呐,给你,我人小这几枚铜钱可是全部的家当了,小哥儿留着买糖吃可好,若是不嫌少就帮着我阿爷办下入住,一会人少了我们再下去交钱,省的有人闹事偏要说我们插队。”
阿爷一听小孙女的话当即明白其它客栈定是不如意,对着大儿子嚷嚷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货都放下来,去看看马有没有被牵到马厩里,喂了食没。”
阿爹当即放下包裹,带着二哥去看马。
小二瞧着爷几个的一番配合,暗自咂舌,笑道:“我这就去给老爷公子们抢房间去。”
“那麻烦小哥儿了。”阿茶笑嘻嘻道。
待小二下楼,阿茶就跑到床边榻上的案桌旁坐在阿爷对面,小声嘀咕着:“阿爷,这宵禁制度倒是成全了客栈,这会好多家坐地涨价呢,啧啧。”
阿爷听了点点头,猜测道:“西市里的客栈估计比这还贵。”
“哎呀呀,天子脚下吃人钱呐。”阿茶双手托腮低声喃喃自语。
阿爷:“……”这话也没错。
店小二果然不负众望帮爷几个抢到了一间房,让爷几个有时间下去交个房钱就成,听了这话,阿爷又给了他几枚铜钱,店小二笑得眉开眼笑,方才离去。
朝中规定的是街鼓完毕,城内所有百姓不得在坊外驻留,坊内却是可以行走自如,歌舞升平。
此时透过木窗可以看到远处楼阁亭苑亮起了盏盏橙黄色灯笼,煞是好看。
路上已经有提着灯笼的小女娘,窈窕婀娜,青衫漫步,身边跟着一位公子,成了这景里最是灵秀的一笔,正是烟色正浓人娇美,池塘对影人一双。
阿茶还在欣赏美景,阿爷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拿出铜钱数出来几串准备一会交房钱,他老人家布满褶皱的手都是颤抖的,在灯火照应下,头发白的反光,他老人面容肃穆,皮肤粗糙,看上去像极了贫困人家的老人,阿爷弯着脊梁数钱的样子让阿茶一酸,眼泪汪汪起来。
待阿爷双手颤抖的数完钱,碎碎念道:“老了、老了,不按时吃饭,饿的发慌,瞧这手抖得。”
阿茶刹那间把眼睛往上抬了抬,把那多愁善感的眼泪给逼回去。
小孩子,泪腺忒发达。
“茶儿,咋了?”阿爷抬头就见小孙女想哭的模样,关心道。
“长大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一时激动罢了!”
阿爷穿过木窗望着楼下三三两两,不比县城多到哪去的街道,砸吧了下嘴,到底是女娃娃,离家远了想爹娘……
从客栈后院回来的阿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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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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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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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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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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