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因这话慢慢地看向阿爷,眼里的情绪错综复杂,有欢喜、有糟心、还有一点点羞涩,然最多的是愤怒!
阿爷被自家老婆子盯得浑身发毛,不再任由孙女胡说八道,连忙把还抱着老婆子大腿紧紧不放的小孙女给拉开了。
“瞎说,我何时说过这些话了。”阿爷低头瞪着孙女,死也不承认。
阿茶用眼神示意阿爷,还是承认的好。
阿爷眨了眨眼,瞬间对阿奶笑了笑,“这不,喝多了瞎说两句,我们爷几个走到半路就找个庙歇息去了。”
“阿奶,确实,阿爷走到半路就怂了,可能是怕带不动我阿爹,只好在破庙将就一宿,想着天一亮就进城见他的老婆子。”阿茶在一旁继续说着,谁也不能阻止她说话。
此时的阿奶脑子里都是‘老婆子’这三个字,真真是左一个老婆子右一个老婆子,叫的人都恍恍惚惚。
被说成带不动的阿爹骚头做憨。
“嘿呦,你快少说两句吧……”阿爷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阿茶看着这样的阿爷,还寻思着,原来阿爷也是有演戏天赋的,该配合的时候是真的配合。
阿奶冷眼瞧着爷俩一唱一和,冷声问道:“在破庙里住,你们爷三住成这样了?
怎么?那庙闹鬼,被人当成鬼泼狗血了?”
“嘿,阿奶可真会说笑。”阿茶笑呵呵地接道。
“可真没骗你。”阿爷说到这表情严肃了起来,左右瞧望了下,给阿奶使了个眼色。
阿奶也不是傻子,当即知道这回不是孙女胡说八道,看了眼几人一身的血迹还有孙女卸在地上的剑,阿奶对着爷孙三人使了眼色,爷孙三人灰溜溜地跟着阿奶进了屋。
进屋后,阿奶也顾不得生气了,拉着阿爷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们住个庙还能碰到什么不成?”
阿爷轻叹一声:“也是赶巧,我们进庙的时候,庙里已经有两位男子,一开始并未多想,都是在庙中借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不想这二人竟然招来不少刺客,这不就被牵连了进去。”
阿奶听到这,也猜出来事情大概的经过了,唬了阿爷一眼,归根结底,都是老头子惹出来的祸。
她算是发现小孙女这喝酒后耍酒疯是随谁了,原来根在这上呢。
阿奶把宝贝孙女拽过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嘴里哎哟哎哟地,“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血,都伤在了哪?”
见阿奶一脸心疼,阿茶嘿嘿一笑,“阿奶,我没受伤,这血迹都是别人的。”
阿奶一听放心了,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见衣服都是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心。
随后抬眼望向自家大儿子,一看,心都揪疼起来,连忙又把儿子给拽了过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
“娘,没啥事,就是手臂上挨了几刀。”罗家阿爹不甚在意地说着,嘴上还笑了笑。
阿奶心疼地不行,转身就重重拍了阿爷一掌。
阿爷怂里怂气的不敢说话,心想,他也受伤着呢……
爷三中受伤最重的还是罗家阿爹,他那伤口皮开肉绽,翻卷的厉害,要不是阿爷会些点穴,现在绝不会这般轻松说话了。
阿爷虽受了伤,却伤的浅,阿奶看得一脸糟心,出屋找自家闺女,去要两件姑爷的衣服给这爷俩换上。
至于阿茶,嘿,有新衣服穿。
小姑感激自家娘亲留下帮忙,投其所好的买了两匹绸和纱给阿奶,阿奶笑呵呵地忙里偷闲给孙女孙子们做衣裳,还想着要不要给阿虎也做上一件,不想刚给小孙女做完衣裙,人家就用上了。
阿茶身上没伤美美的泡了个澡,阿爷和阿爹就不一样了,先拿高粱酒清洗了下伤口,疼得直哼哼,后来简单擦洗一番,把身上的血迹擦好后,跟着一道早就过来探望的三叔一起去医馆包扎伤口去了。
阿奶忙完那爷俩方才进屋,没好气地看着阿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说说,村里的人借宿过那座破庙都没事,怎就他们爷三一去、、就碰到什么公子少爷刺客的......
阿茶见阿奶的神色,头顶着洗澡用的麻布,脆生生道:“阿奶,你这般看我可就让我心寒了,昨夜要不是我在,我阿爷和我阿爹受的伤肯定要比现在还重呢,这么算算我有功呢。”
阿奶一听是这么个理,给了她一个力不从心的和蔼表情,拿着阿茶头顶上的麻布狠狠地给她擦洗身子,阿茶这娇嫩的小肌肤哪里受得了,嘴上哇哇大叫,若是平常阿奶一定会说上两句,这次却异常沉默……
阿茶也不叫了,回头望向阿奶,只见老太太神色郁闷都快哭了,阿茶心口一疼,连忙哄道:“阿奶,别难过啊,真没事,这就是意外,你看我们不好好的回来了吗,你当时没看到,你孙女我是多么的英勇无敌,完全可以以一敌十的。
阿奶,这事其实还要怪你呢,你说你怎么就把我阿爷给拴住了,满村小老头,谁这般惦念自家老婆子的,偏偏阿爷心里满满的都是阿爷,阿奶......”
再任由小孙女继续说下去,阿奶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何处放,直接用手指点着小孙女的额头,无奈道:“你们哦。”随即又笑出了声来,“这是什么狗屎运,让你们给摊上了。”m.xiumb.com
阿茶憨憨一笑,其实要是只有她一人,还是很愿意多碰碰这样的事的。
人生大抵如此吧,遇到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人没什么事,再说起来也就是个笑话了。
阿奶想开后,心情顺畅了许多。
后来阿茶开始吹嘘自己是如何以一敌十、骁勇善战的,阿茶讲得是热闹,阿奶听得是细节,待小孙女讲完,她问道:“你们后来可知道这个少年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怎会引来这么多刺客。”
“在驿站,他向那老伯介绍的时候,只说自己是陇州张氏的晚辈,阿奶可知这陇州张氏?”
阿奶嘴里嘀咕着:“陇州张氏.....”人便陷入了沉思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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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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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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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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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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