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这边是一点尴尬都没有,只要老头听,她就讲呗,“且说这小女娘被卖到那种地方怎可忍受,极是悲壮曰:士可杀、不可辱,便一头撞死在了门框上,硬是把门框给撞折了,可见这性子有多烈了。”
“嗯,是挺烈的,这门框比我这驿站还不如。”孟老麻木不仁道。
“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老人家这驿站怎么说也是公家给盖的,那肯定都是顶好的料子,可青楼就不是了,时不时的就有殴斗生事的,那料子太好了,老鸨还怎么挣这笔钱。”
“嗯?你这小丫头脑子倒是灵活,继续编吧。”
阿茶歪头看向孟老,极其认真纠正道:“老伯,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要是骗那也是那个盗墓贩子骗我了舅姥爷,反正我舅姥爷是这么给我说的。
老伯,我继续讲了哈,就说这小女娘一撞,还真就把自己撞的一命呜呼了,那老鸨气得破口大骂,只给那女娘裹了一张草席扔到了乱葬岗,这乱葬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怨气极重之地!这女娘又是含恨而死,便化成了厉鬼,她没去找老鸨,而是直接去找了那富绅……唉!”阿茶说完又是摇了摇头。
“嗯,接下来的我知道了,定是那富绅找了道士驱鬼,把这女鬼给镇压住了?别给我说,那女鬼就锁在了你的锣里?”孟老斜眼看着阿茶,若是这个结局,那这故事可没什么新意。
楼梯畔的玄衣男子觉得这老人家猜中了。
阿茶挑了下眉头,极是淡定地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老伯您只说对了前面,后面还是有出入的。”
“哦~那你继续讲。”
“那富绅确实是找了道士,可这道士能力微末,只能镇压女鬼一时,撑不了太久。
后来那富绅在道士的引荐下花了大价钱,请了道士的师兄过来,那道士拿出这锣,说里面锁着各路小鬼、水鬼、横死鬼,只要立于那女娘的坟前就可镇压住她。
于是这富绅把那女娘尸体从乱葬岗找了出来,给她盖了座墓,还真就给女鬼镇压住了,保了这富绅几年安康日子。
然一途径此城的盗墓贩子见这墓盖的十分不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所建,便偷偷挖了个洞钻了进去,进去一看,里面就一锣,气得那盗墓贩子骂了好是一会,他想着来都来了,总要带出点什么东西出去吧,就把这锣给摘了下来。
就在摘下来的刹那间,那墓中棺椁立即冒出浓浓的黑雾,那盗墓贩子立马知道自己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本以为会一命呜呼,不想他手中的锣竟自行铛铛铛地响了起来,那团黑雾立即退散开来,仿佛很怕这锣,顺着盗墓贩子挖的地洞逃了出去。
那盗墓贩子因为手里的锣躲过了一劫,他逃出墓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马不停蹄地跑回客栈大睡了一觉,这一觉他睡的很是离奇,他梦见自己成了一位样貌清秀的小女娘,原本过着农家平淡恬静的生活,突然有天被人绑走做了小妾,后来失了宠又被正室夫人给卖了......
待他从梦中惊醒时天已大亮,这盗墓贩子醒来怎么都觉得此地不易久留,匆匆整理行囊,退了房,准备离开,在出城的途中路过一大户人家,只见那户人家门口围着不少人,出于好奇,他便上前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家府门大开,躺了一院子的尸体。
这些尸体让盗墓贩子一阵心悸,他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景都颇为熟悉,可他是第一次来到此处,不由想起昨晚的梦。那盗墓贩子心中一颤,退后两步去看府上牌匾,正是梦中富绅的府邸,盗墓贩子面上惊惧不已,又四处打探一番,这才知道,他竟然梦到了那女鬼的一生,且这女鬼报完仇,也进了这锣里,与众多小鬼作伴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老伯,我这锣是可以化鬼的,还可辟邪,戴在身上,邪魅都不敢近身,您老人家一人住在这,这锣简直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您看怎么样?
去了房钱,我也不多要,您在意思意思就行。”阿茶面不红气不喘、一点都不心虚地看着孟老。
“哼,不怎么样,我一把岁数了,岂会怕鬼,怕也就不在这待着了。”孟老粗声说道。
阿茶哦了一声,把锣放到了桌子上,又从蹀躞上的悬挂袋里拿出了几颗燧石,笑嘻嘻道:“阿伯,你别看这只是普通的燧石,其实不然,这东西可厉害了,它的前身其实是狼骨,这我就要给你说我当初和我的小伙伴去山里,途中突然碰到一条蛇,此蛇极为凶猛......”阿茶又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坐在楼梯旁的玄衣男子一脑子黑线,要不是知道那是他的蹀躞、他的燧石,他还真能信这燧石是狼骨了......
“呵,我今日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口若悬河了。”青衣少年郎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听,转身上楼。
玄衣男子正听的认真,见自家公子上楼了,赶忙起身跟上,自喃道:“怎就不听了?”
青衣少年耳力极好,声音里自带几分清冷,“你若想听,就继续......”
玄衣男子摸了摸鼻子,还是算了,离都城还有些距离,得养好精力以应对突变。
“公子,您身边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侍卫吗?没有...其他人了?”玄衣男子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甘。
“没有。”
那玄衣男子因为这两个字,心都凉了半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祈祷各路神佛保佑他能活着回都城。
这边主仆二人上楼休息,那边阿爷和阿爹找到了些废弃木桌,拼拼凑凑地干脆就躺在上面睡了起来。
阿茶给孟老讲完了燧石讲匕首,讲完匕首讲长剑,就这五把长剑,各有各的不同,里面的剑灵都有个凄惨的爱情故事。
当公鸡打鸣,阿茶咦了一声,一脸惊诧:“老伯,咱们聊了这么久吗?就要天亮了?我与老伯一见如故,竟一说就到了此时,唉,这店也没住成。”话落,那脏兮兮的小手悄摸摸地把桌子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收起来,包括那两串零六枚铜钱。
孟老打了个哈欠,哼了一声,“故事编的确实不错,你要是去都城光靠这一张嘴都能养活自己了。
这些铜钱给我洗干净了放在这。”老头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背着个手晃晃悠悠地上了二楼。
阿茶不甘心的又把铜钱放到了桌子上,还要洗洗!
就这般,盯着桌子上两串零六枚铜钱看了许久许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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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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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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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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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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