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漆黑的道路,阿茶一边敲着锣一边凑到了玄衣男子身旁,还未开口说话呢,就发现玄衣男子身体瞬间崩直,阿茶悠悠开口道:“叔,你作何这般紧张。”
“我没有。”
听着对方嘴硬,阿茶也不多在这方面争论,怎么回事,大家心里还不清楚吗,“叔,你不觉得咱俩还有些话要好生谈谈吗?”
玄衣男子沉默片刻,看向阿茶,好奇道:“你这身功法颇为飘逸玄妙,却是我从未见过的,不知师从何派,尊师又是哪位高人?”
“唔,叔,江湖之中高手如云,似我这般神出鬼没的功法多得是,算了,你也不在江湖混迹,我与你说多了,你也不懂,还费我口舌,我现在渴的很,你看,这嘴唇都干了。”
玄衣男子举着灯笼,透过微弱光源依旧能看出女童唇色红润,且她小嘴叭叭不停的,真不像多渴的样子,听着女童插科打诨,他识趣地不再询问功法一事,这世上谁还没有个秘密。
见玄衣男子不问了,阿茶还不乐意了,“叔,你怎么不继续问了?常理来说,不应该是我越不说,你越好奇,越想问个究竟吗?”
“那你继续说。”玄衣男子语气里透着几丝无奈,他发现了,他永远猜不透这个女童的下一句会说什么。
阿茶咧嘴一笑,“叔,我给你说哈,我这功法得来的很是神奇,有一次我和村中小伙伴们上山玩,途中偶遇一条青蛇,那蛇深藏剧毒,缠绕在树杈上阴恻恻地盯着我们,我那些同伴看到树上有蛇,吓得大喊大叫一溜烟就把我给撇在了原地,叔,他们是跑了,可你猜那蛇把我怎么着了?”
“咬了?”
“非也、非也,而是被我给咬了。”阿茶刚说完,阿爷就在一旁一阵巨咳。
玄衣男子怀疑这女童又在骗他,却见女童掐腰极是不忿地对着自家爷爷说道:“阿爷莫咳嗽了,便是咳出心肝脾肺,那我也要说的。”玄衣男子又觉得,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蹊跷?并非在忽悠他?
“叔,我给你讲,我生来就不是胆小怕事的,那蛇要咬我,我凭什么不能咬它,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嗯,是这么个理。”
“嘿嘿,叔一看咱俩就投脾气,除了你,没有一个人认同我这话。”
玄衣男子望着一脸笑嘻嘻的女童,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味。
“叔,我给你讲之后的事情,这蛇被我咬死之后,我带着它下山,可发现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山去,我就围着树绕啊绕,后来,你猜怎么着?”
“????”
“唉,这么简单,叔你怎么猜不到呢。”阿茶摇了摇头,对玄衣男子的智商有些怜叹。
玄衣男子:“......”
“好吧,我也不为难您了,那蛇有毒,我咬了它自然是被毒倒了,叔,你想想深山之中,一个娇嫩的小娃娃被毒倒了、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在我醒来睁眼一看,竟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里,而我身侧竟然躺着一只老虎,吓得我魂都差点飞走。
后来、我仔细一看,那老虎竟然是死的,刚松了口气,就察觉到腿上一阵剧痛,我望了过去内心据抖了一下,我的腿竟然被老虎给咬了一口,叔,你知道那种肉没了,清晰能看到自己骨头的感觉吗?”
阿爷和阿爹险些听不下去......Χiυmъ.cοΜ
玄衣男子沉默了,这个他并不想知道。
“唉,我也是遭了大罪的,且还是先说那老虎,因我咬了毒蛇,所以我的血液里亦是含着毒的,那老虎吃了我的肉,也被毒死了,好在我命大,挺了过来。”阿茶说完,满脸庆幸又感慨。
玄衣男子神色中都有几分迷离,你说假吧,她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这回阿茶也不用那玄衣男子回答了,又道:“唉,这腿都成这样了,也不能走路了,深山野林的,我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小娃娃也只能等死了,可死之前总要给自己挖个坑吧,想着这山洞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也挺好的,于是我便在洞中挖起了坑,挖啊挖,突然,我挖到了一个木匣,这匣身飘着淡淡的木香味,上面雕刻着几朵十分艳俗的牡丹花,就当它还算漂亮吧,就是木匣上的那把锁,不怎么样,用手轻轻一拽,它就开了.......
你说说,这还不如不用锁呢。”
阿爷:“.......”
玄衣男子手中的灯笼都垂落了几分,皱着眉在想,这锁怎会这么无用。
阿茶铛地一声敲了一下锣,把玄衣男子所有的思绪一瞬间全部给打乱了。
“叔,这锁简直就是天意的安排,我打开匣子后,见里面竟然装着本画册,想着自己左右也是将死之人,拿本画册打发时间亦是好的,却不知这画册竟然是一本内功心法,幸好我天资过人,看着看着,就了悟这画册中的奥妙,于是按着上面的要求一一做来,竟发现自己身体轻盈,如此这般又练了两日后,我竟然可以托着伤口前行。
我阿爷在山中找了那条被我咬死的毒蛇,顺着种种迹象走向了山洞,是以,我们在途中相遇,我的命算是捡了回来。
接下来就要说我阿爷,他老人家拿着那蛇,剥了皮,摘除蛇胆,竟还哄骗我这蛇胆是好东西,我也是心思单纯,竟然背着阿爷一口吞掉。
说来也是奇了,我吃了这蛇胆晕过去,再醒来,体内内力剧增,后来练习功法竟似打开任督二脉一般,反正此等奇遇,简直是老天爷对我的厚爱。”阿茶说完,又重重地敲了一下锣,以表她讲的故事结束了。
此时的罗家阿爷和阿爹已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青衣少年忍不住回头观望了阿茶一眼,又略有所思地转回身。
玄衣男子一脸呆愣,末了问道:“你说得都是真的?”
“那不然呢,我为何要骗你。”
玄衣男子头脑有些发蒙,想从头缕一缕思路,然阿茶铛铛地敲着锣,他脑子怎么也清醒不起来。
“诶?不对。
叔,光回答你的问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一谈的。”阿茶十分严肃地说道。
“还有何事?”玄衣男子一脸迷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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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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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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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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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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