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的作风。
看襦裙女童‘送’了阿茶一枚玉佩,撒花裙女童也从包袱里找了下自己的东西,拿出一金项圈把上面的羊脂如意长命玉锁卸了下来,递给阿茶,温婉言道:“姑娘既然喜欢玉,那这个便送你吧,全当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阿茶粲然一笑,摇头道:“不要了,你长得好看,我救你乃是心甘情愿,自然不会要你东西。”
这话一说出口,只见那襦裙女童眼里的火气又浓了几分,却隐忍不发,愤愤地转过头,不看二人。
阿茶见她这般模样竟有几分可爱了,可比之前尖酸刻薄地模样顺眼多了,要不说,有些小孩就得教训一二呢,瞧瞧现在多懂礼貌。
几个拐子是一时半会不会醒来,既然不怕他们会逃走,阿茶先带着女童们回了县城,在城门口时,阿茶停了脚步对众女童说道:“城我就不进了,望你们能够安然回家,就此珍重。”
在场女童除了襦裙女童都纷纷向阿茶行了一礼,以表感谢之意,阿茶对着襦裙女童说道:“你真不打算把这玉佩换回去了?”
襦裙女童把脸一撇,桀骜不驯道:“我的命比这玉佩值钱多了。”看着县城门近在眼前,心里又生了几分底气,极是傲慢道:“不就是一块玉佩吗,我多得是,也就你这没见识的粗野之人当个宝。”
“嘿哟,说得刚才翻来覆去小心翼翼给它擦洗的人是我似的。”阿茶一脸好笑地讥讽着。
襦裙女童闭嘴不言,气鼓鼓地看着阿茶,憋了好一会,凶巴巴地说道:“我不与你这粗野之人讲话了,还有我给你说,你戴个面罩根本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跟个傻子似的。”
“不讲话还讲这般多。
来来来,我去给你找来笔墨纸砚,你要是能把我这张脸完完整整地给画出来,我就承认我是个傻子,你放心,我这人对自己的缺点一向是很容易面对的。”阿茶双眸明亮、笑嘻嘻道。
阿茶让襦裙女童画画像,可襦裙女童仔细回想了下,竟发现自己并不能准确的画出对方的容貌,当时屋内昏暗,她又不是一直盯着对方的脸看,如今这人又把脸给遮住了大半,要她如何作画?
襦裙女童内心一下子受到了不小的创伤,看着阿茶一脸笑嘻嘻地模样,深受打击,啊地大喊了一声,转身走了,许是太过愤怒,脚下泛起阵阵青烟。
撒花裙女童平日里受过这襦裙女童几回气,只因种种原因不好当面发作,今日看她几次下来均被气的不轻,心中颇是解气,面上都流露出几分愉悦,见人走远了,对阿茶又行了一礼,笑道:“山高路远、来日方长。”
“后会有期。”阿茶笑着回礼说道。
那女童眸光幽深几分,温婉一笑,便转身带着众女童进城了。
大家既然都不愿自报家门,索性识趣的不去问,山高水长,有缘自会再见。
日行一善完毕一半,阿茶又转身回了拐子那边,把几人的衣服全都扒了个干净只剩了个亵裤,这才满意,随后她又把这几人的其它衣物全部打包藏好后,才提气纵身一跃,跃到了房顶之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等官吏来抓这些可恶之徒。
这一等便等了小半个时辰,办事效率不快不慢,衙吏来的时候见四个拐子被扒的什么都不剩,还躺在地上昏睡不醒,一时嘲笑连连,后来才发觉不对,其中一衙吏牟足劲说道:“这几人怎生比猪还沉,都别看着啊,过来搭把手。”
待衙吏骂骂咧咧地抬人离开后,阿茶拎着一堆包袱又进了趟县城,把这些衣服送给了城内的小乞丐,这才扬长而去,开开心心地回了村。
充实的一天便这般过去了。
阿娘望着自家小女儿坐在榻上哼着曲编宫绦、不时的还抖抖脚,心情极好的模样,颇为困惑,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不由上前问道:“今日的心情怎这般好,碰到了何等趣事,不妨与阿娘说说。”
阿茶抬头望着阿娘,眨了眨眼,摇头笑道:“阿娘,我能碰到什么事,这不是阿奶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吗,开心一下,哈哈~”
阿娘听后睨了阿茶一眼,“回头就告诉你阿奶。”
阿茶瘪瘪嘴,伤心道:“原本还以为阿娘处处都是向着女儿的,女儿才与你说些实话,唉,早知道不说了。”www.xiumb.com
阿娘暗自好笑,用手指轻点阿茶额头,嗔道:“你哟。”
阿娘倒是没继续问,一家人晚饭后,正收拾桌子呢,罗家三叔竟然回来了,进院第一句便是问:“阿茶可回来了?”语气里含着些许惊慌。
天气转凉,饭后大家都是各自回屋,不再在院内聚堆,阿茶打开木窗,钻出个小脑袋看着三叔,说道:“三叔,我早就回来了。”
三叔见阿茶好端端的,松了口气,三婶婶这时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拿着鸡毛掸子替三叔清扫身上的灰尘,好奇问道:“怎么气喘吁吁的,可是一路跑回来的?”
三叔长舒一口气,待气息均匀后,方才说道:“今日县城衙吏捉回来几个拐子,救出来不少被拐女童,我起初听时还没注意,待去了阿云那,才得知阿茶今日是自己回来的,怕她出了什么意外,这才匆匆回来。
娘子别扫了,我喝碗水,还要回去给阿娘报个平安。”
三婶一听连忙给三叔倒水去,阿茶已经把木窗支起来,双手托腮依在窗边,问道:“三叔,是阿奶让你回来瞧瞧我的?”
三叔点了点头,“自是。”
阿茶意味深长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三叔:“????”这又是怎个说法?
而此时,小姑这片的街坊正讲着今日衙吏把几个拐子抬回来时,路上是何等的热闹,满大街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张着大嘴睡得跟猪一样不说,还各个只穿了个亵裤,羞死了个人。
有位婶子边编着柳筐边说道:“要我说啊,这几个人准是被那行侠仗义的大侠给点了穴,不然怎会这么多人看着他们笑,竟也不醒来。”
“不,我看着不像,没准是被点了那传说中的迷魂烟,把三魂七魄给勾走了。”另一位婶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阿奶听地直眯缝眼睛,垂头细想起来,爱和衣服过不去、还把几个弄的昏睡不醒,这怎么听,都像是她家小孙女的作为呢,思及此处,阿奶眼皮都抖了抖,被她老人家一把按住,现在跳,为时过早。
另一头的地牢里,衙司摸了摸脑袋上的细汗,骂骂咧咧道:“这鞭子也抽了、盐水也泼了,几头蠢猪怎还不醒来,他奶奶的,上面可是吩咐一定要把他们的嘴给撬开,道出都拐了多少孩童、又卖到了何处,这醒不来,可怎么问。”
“头,不然上拶子,就不信,十指连心还疼不醒他们。”
“那还等什么,快拿过来,这要是还不行,就用炮烙。”
这话成功的吓坏了几名拐子,可这些拐子明明意识很清醒,却形如梦魇,如何也睁不开眼,动更是不用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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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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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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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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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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