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
有时候,用钱砸,是另外一种霸气的表现。
这点,我们不得不承认!
阿茶有力无气地坐到凳子上,对着媒婆可怜巴巴地说道:“阿婆,给碗水喝吧。”
那媒婆看着祖孙二人颓废的模样,一边笑着打水一边问道:“你们这是打哪过来的?”
“老姐姐,你若是嫌我给的钱少,便直说,我加些就是了,别竟给我家老三介绍这些......
嗐,我都不好意思说,就是那陵水村的女娘,竟...竟......
你这不是腌臜我吗。”说到后面,阿奶语气里浓浓地不满。
拿人手短,那媒婆脸上笑容从未下去过,听着阿奶的话,目光闪了闪,思忖了一会,随后又把钱塞回给阿奶手中,叹了一口气,故作艰难道:“都问我拜佛求神求的是什么,我只与那人说,只求来世生在个好的人家,过过清闲日子,万不要再做什么媒人了。”
阿奶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媒婆继续说。
那媒婆接着怅然道:“这介绍的好了,大家都和乐,介绍的不好了,百般责怪埋怨,可有谁知我们心里的难处。”
阿奶听着媒婆这话里有话,也不多饶舌,直说道:“老姐姐,你只管说实话,我家三郎这婚事,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那我便说了,你家三郎确实不错,人品样貌皆是不差,可年龄却摆在那呢,虽说是不可多得的读书人,可终究是...未考上秀才的书生罢了,这......”媒婆面上一时为难起来,随后看了阿奶一眼,这才直言道:“咱们乡下人家的女娘看的不是肚子里的墨水多少,而是有没有养家的能力,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年岁又大又......
唉,不好找。”
深受打击的阿奶沉默不语。
阿茶望了眼阿奶,对媒婆说道:“可是我们家的条件也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我阿爷会刻石,我家有桑园、粮田,秋季里我家打猎亦是比其他人家强上百倍,我阿奶对儿媳又好,谁不道我阿娘和二婶命好,能够遇上我阿奶这样的好婆母。”
那媒婆一脸笑意地看着阿茶,想着,人不大,说话可真伶俐,以后准好说媒。
“那都是你阿爷爷几个能干,可你三叔能靠他们一辈子吗?
谁家百年之后不会分家?
分了家,就不一样了。
再说,这读书本就是费钱之事,谁家又能长久的供着。
都说那考场里多得是年过半百的老书生,一生执着于科考,家中变卖良田只为他一人,最后,几代人为他填窟窿。”那媒婆摇了摇头,感叹道:“条件好一些的人家,一听你三叔这个年岁、又是个读书人,都道是高攀不起,只想找个寻常儿郎,能种田、能养家护院就可。”
媒婆的话让阿茶竟然无力反驳起来,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了好是一会,阿茶深吸一口气,十分建议道:“阿婆总要为我三叔努力一下嘛,万一就有人想找个书生赌一赌呢。
或者说,阿婆你多夸夸我三叔,指不定谁一听你这么说,就一时糊涂想嫁给我三叔了呢。”
媒婆和阿奶竟然同时微微一笑,相互......
阿茶才不理会她们心中如何所想,继续说道:“若是一直介绍这些不如意的,我三叔定是不喜欢的,对付成亲了,二人不睦、心生怨怼、两厢耽误,那还不如让我家三叔孤老终生算了。”
这话硬是给阿奶说忍不住了,用手指戳了下阿茶额头,嗔道:“胡说八道什么。”
那媒婆只当阿茶童言无忌,笑着说道:“这钱我就不收了,我这做媒人的一向是替双方说好话的,若真有那慧眼识金的人家,我定当竭心尽力的撮合。”
阿奶听得此话,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含着忧心,也不真了,又把手中的铜钱塞回给媒婆,“就麻烦老姐姐了,等亲事成了,我这还会有重谢。”
那媒婆一脸笑意道:“我也盼着这份钱呢。”
阿奶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心下稍安了许多。
祖孙俩垂头丧气地走回了村,一进院就看见正拿着书苦读的三叔,见她们二人回来,缓慢放下手中的书,一脸温和地关心道:“阿娘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兴。”
阿奶坐下来不说话,沉默以待。
阿茶立马机灵地领会到了阿奶的难言之隐,一脸沉痛道:“三叔,你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阿奶依旧保持沉默不语。
三叔一脸疑惑???
后来阿茶把说亲中碰到的重重阻碍与三叔说了一遍,只希望三叔的眼光或是期许不要太高,哪里想三叔一听,反倒松了口气,温和地笑着说道:“若是实在没有好的,阿娘也不必着急,且再等等,万一明年就考中了呢。”
阿奶听得一脸心塞......
阿茶看看阿奶又看看三叔,最后对三叔说道:“三叔,若是明年考不中,希望你能对未来的三婶婶妥协一二。”
三叔:“......”
阿奶抬头望天,不看自家儿子。Χiυmъ.cοΜ
要说谁最闲着没事,整天盯着罗家看,第一位是刘阿婆,第二位便是张三娘子了,前者多少带着善意,后者吗,正坐在家中仰天长笑,恨不得天天跟村民讨论,罗家三小子娶不到媳妇这件事是有多丢人。
阿奶闻了风声,盯着阿爷新做出来的那把弩好久好久......
阿茶凑到阿奶身旁,充满蛊惑地说道:“阿奶,这把弩射人的杀伤力太强了,不建议用。
不过,孙儿可以做杀伤力不太强的。”只要阿奶保她人身安全。
阿奶竟然有那么一丢丢心动,祖孙俩对视了许久许久......
张三娘子都不知,阿奶的善良,让她躲过了一关。
三叔的亲事暂且搁置,刘阿婆于一个炎热的正午带来了一则不好的消息,便是南边发水、河堤垮塌,数座城池竟接连淹没,水灾严重至极。
阿奶听后脸上顿时悲悯万分,念了句佛,保佑苍生得以渡此难关,待刘阿婆走后,阿奶望着炎热的天气,问道:“阿茶,有多久未下雨了?”
阿茶亦是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语气不大好地回道:“阿奶,好久了......”
阿奶面上一肃,陷入沉思,之后又一脸焦灼地起身去了仓房,随后又回屋数银钱。
阿茶心头一沉,这才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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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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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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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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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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