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小一辈儿孙就这般瞒着阿奶练了三年的拳脚功夫,在一个天清气朗、满院飘香的日子里,阿奶发现了此事,只是为时已晚,阿爷把能教的全教了,剩下的就要看小娃娃们自觉。
阿奶气地直骂阿爷是个糊涂蛋,教教孙儿也就罢了,怎还教孙女,一个罗云还不够折腾吗。m.xiumb.com
阿爷双手插袖坐在在木凳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气的阿奶差点厥过去。
阿奶决定不跟这个老糊涂蛋再说一句废话,转身想去劝两个孙女少去跟阿爷练武,阿奶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在看到柴米时,全都咽了回去,说实在的,这个孙女还是学武得好。
阿奶便找阿茶,笑得一脸和蔼可亲,轻声细语地哄道:“阿茶乖,听奶的话,以后不去跟阿爷习武了,打拳踢腿的多难看,一点不像个姑娘家。”
阿奶此时的慈爱就像狼外婆一般,怎么看都不怀好意的样子。
阿茶一脸木然地说道:“阿奶,我觉得我打拳的样子挺好看的啊,二狗和三狗他们每次看我打拳,都是目不转睛的。”
阿奶:“......”那是他们压根没把你当姑娘家看。
阿奶沉默了一会,还是不甘心,继续哄骗道:“你小姑当初就是跟你阿爷学拳脚,现在凶的跟个母夜叉似的,你觉得好看吗?非要像你小姑那般不成。
乖,听阿奶的话,咱们去学一些姑娘家该学的事,多好。”阿奶循循教导,阿茶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而后摇头说道:“阿奶,不好。”
“怎么不好?”
“都说夫妻二人不是东风压西风,便是西风压东风,就像小姑与小姑父、阿奶与阿爷。
小姑会武功,小姑父就怕小姑,不管小姑说什么,小姑父都唯命是从。
可阿奶呢?”阿茶稚嫩地声音却老成地说着。
阿奶一时被绕了进去,愣怔道:“阿奶怎么了?”
阿茶又摇头一叹,“阿奶看上去凶,实则是假凶,阿爷一点都不怕,若是一定要选,我还是选小姑,最起码活得畅快。
阿奶,心畅快了,活得久一些。”
阿奶:“......”
看阿奶陷入沉默,阿茶决定先发制人,噘嘴不高兴道:“不对啊,阿奶你偏心,为何兄长们和小米阿姊都可以练武,偏偏我不行,同样都是小女娘,我与小米阿姊又哪里不同了?”
阿奶倒是想说,不同的多了去了,可这话说出去总好像贬低了哪一个。
阿奶无法作答,败北而归,放了阿茶出去玩后,回头又跟阿娘碎碎念起来。
阿娘同样怕小闺女最后和小姑子一个性子,心思竟然与阿奶不谋而合。
二人一番商量,此次由阿娘出战。
晚上阿娘特意把阿茶留在自己屋睡,把阿爹给撵了出去,美名其曰,娘俩亲近亲近。
阿爹可怜巴巴地抱着枕头出去,一步三回头,看的阿茶都想说:要不,我走?
窗外繁星点点,屋内灯烛昏昏,阿娘云鬓松垮下来,美得不可方物,也难怪阿爹一颗心全系在了阿娘身上,生了四个孩儿还美的如仙女似的,是谁都要当个宝。
阿茶满目欣赏着阿娘,倒是盯得阿娘有些困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阿娘脸上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阿茶一本正经地说道。
阿娘秀眉一挑,更为不解,只见自家小闺女唇红齿白、双眸生辉地胡说八道道:“阿娘也太漂亮了些,就像唱戏里的妖精,专门勾人心魄。
你看看人家的阿娘长得多么.....嗯,朴实?
阿娘,你给孩儿说,你不会真得是哪个山上下来的小妖怪吧?
你给孩儿说,孩儿定不会给别人说,孩儿一定会保护好娘亲,不被那牛鼻子老道给抓了去。”
这般童言童语让阿娘哭笑不得,点了下小家伙额头,嗔道:“你这小脑袋一天里都装了些什么。”
阿茶嘻嘻一笑:“装的阿娘啊,满满地全是阿娘。”
阿娘瞬间被闺女的话逗得笑不可支,一颗心暖融融的,伸手把自家小闺女搂入怀中,温声细语地问道:“阿茶喜欢跟阿爷学武吗?”
阿茶点了点头。
阿娘沉默片刻,温柔地说道:“那学了武......长大后想如何?”
阿茶从阿娘怀里坐了起来,望着阿娘正色道:“阿娘是否也不赞同阿茶学武,跟阿奶一样认为小女娘就该有小女娘的样子,如她们一般温婉贤淑或是手巧能干?”
阿娘端详着自家小女儿的容貌,年纪虽小,却已有了美人的雏形,肤如凝脂、五官小巧,尤其是那一双明眸既不似她亦不像相公,似二人结合一般,眼似桃花、眼尾却又微微上挑,说笑之间那熠熠生辉地模样直叫人移不开眼。
这般的容貌也不知是福还是祸,阿娘不禁陷入沉思。
阿娘的想法阿茶自是不知,见阿娘走神,拉着阿娘的手晃了晃,在阿娘看过来时,阿茶极其认真地说道:“阿娘,孩儿年纪虽小,却知道自己并不想过她们那样的日子。”
阿娘双眸晃动,凝视着阿茶,未多言。
阿茶知阿娘是在等她继续说,于是如小大人一般,慢慢道来:“儿不愿过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好似天下的女子除了做些家务便是在家中等着男人归来,阿娘,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好?”
阿娘轻笑一声,似是回忆自己这一生,语气里有着平淡的幸福,“你还小自是体会不到这其中的乐趣.....”
阿茶摇了摇头,说道:“阿娘觉得乐趣那是因为阿爹满颗心里都是您,可是这天底下又有几个阿爹这般耙耳朵的。”
阿娘捂嘴一笑,阿茶轻咳了一声,说道:“阿娘,你不要笑,孩儿是认真地与你说话呢。”
“好,你说,娘听着。”
“阿娘你觉得阿奶和小姑过得可开心?”
阿娘垂眸思忖了片刻,“大概是......顺心的吧。”
阿茶静静地看了阿娘一会,一副不如意的模样说道:“顺心与开心可大大的不同,在儿看来,阿奶和小姑过的都不顺心,这还是阿爷和小姑父都挺不错的情况下呢。
可若是嫁的男人脾气差,又不听话,女人这一辈子又该如何?”
阿娘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嫁错了人,那便是要捱上一辈子了吧......
这么想想似乎确实没什么意思了。
看着阿娘跟着自己的思路走,阿茶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继续蛊惑道:“阿娘,这天底下的小女娘也不一定非要嫁人,过着常人的生活,也可以执剑走天涯,潇潇洒洒快活一生,戏本里不也有女侠吗,她们个个都活得潇洒快活,儿、喜欢那样的人生。”
阿娘见着女儿一脸神往,明亮的如光华一般灿烂,还是忍不住打击道:“可是跟着阿爷学的那点功夫,怕是成不了女侠。”
阿茶竟一时反驳不了......
蛊惑中出了纰漏,不宜再多说。
“娘,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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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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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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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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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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