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急道:“这火势眼见着就要烧了上去,怎能再耽搁下去。”
“便是扔上去、小铁钵接到了,可二哥站在低处,绳子一样会被火烧到。”
二婶一听三叔这般说,当下便去院中木塌下寻找矮梯,恰巧此时,阿爷一脚踢来一黑衣人,二婶瞬间懵逼,二叔连忙上前补了一脚,又把黑衣人给踢了回去。
阿爷只觉得背后生风,一个回旋躲过,顺势又补上一脚,直接把那黑衣人踹到另两名黑衣人身上。
被踢得在空中旋转似飞舞一般永不停歇的黑衣人两眼一黑,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这边梯子找到,三叔和二婶在下面扶着,阿娘也赶忙过来帮着相扶。
二叔站在梯子上面一边摇石头一边说道:“走你~”
小铁釜看着飞上来的石头太有冲击感,哇哇喊道:“我的娘啊~”
然、石头飞到屋檐上就落了下来。
已经做好准备的小铁钵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是长兄,不能害怕!
阿奶和小阿茶:“......”
而这时阿爷和阿爹已经英勇神武的解决掉了院内黑衣人,阿爷回头看到眼前场景,脚下虚浮,差点跌了个踉跄,罗家后嗣竟只有老大一人可...不,老大亦是个耙耳朵,不顶事。
悲乎~哀哉!
他着实对不住罗家列祖列宗,此时更不能让罗家后辈被一窝端了,立即运气飞身到了屋顶,罗铁碗瞬间跨到阿爷身上,嚷嚷道:“三弟、四弟、五弟快上来。”
阿爷默默不说话......
罗铁钵望着阿爷又瘦又老的身躯,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带上自己。
阿爷自然是带不了这么多孩子,一个照顾不周,摔下去一个,就没了一位孙儿。
当下也不犹豫,抱着两个最小的先行下去,如此往复两回,方才把罗家孙子们安全送入院中。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院子围栏,阿爷带着众人纷纷跑出院外,一眼望去,皆是震惊与愤怒。
只见村内大火滔天,滚滚浓烟,无一户得以幸免。
泥土筑成的房屋还可抗一时,而茅草屋哪里撑得住,隐约之处还能听到村民们呐喊呼救之声,阿爷和阿爹奔向火势最是凶猛的几间茅草屋,三叔和二叔也纷纷去救助。
阿娘站在村里四处奔跑,边跑边喊着:“着火了、着火了。”试图让那些昏睡在大火之中的村民们能够醒来。
村里是有几户人家养狗的,然而此时连一声犬吠都未曾听到,可见这些人早已预谋好了的。
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阿爷在救助村民时又碰到几波未及时撤去的黑衣人,大多都不怎么成气候,均被阿爷和阿爹降服,只是这些黑衣人一见不能逃脱,便立时咬舌自尽,竟未留下一个活口。
众人皆是震惊。
被救助出来的村民来不及喘口气又急匆匆地去其他人家灭火救人。
今天的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夜空中乌云密布、漆黑如墨,然村中大火通明,犹如白日,村民形容残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被困在屋中逃不出来的亲人们凄厉惨叫,那悲凉地声音惊得麻雀高高飞起,似是想逃离这炼狱一般的场景。
刘阿婆一家亦被困在屋中难以出来,望着老姐妹,阿奶抱着阿茶向老天爷祈求道:“老天爷,求求你,快下一场雨吧。”
那晚过后,村民都说罗家阿婆是有大福气之人,张嘴说什么就来什么,刚求老天爷下一场雨,天空就闷雷轰响,转瞬间倾盆大雨瓢泼而落,村民们望着这场大雨又哭又笑,尔后全部跪拜感谢上苍垂怜。
火势渐渐被大雨浇灭,刘阿婆一家灰头土脸地从焦黑的土房中走了出来。
那夜刘阿婆身上的衣服被烧的差不多,出来的时候迅速找到阿奶,二话不说,剥了阿奶的外衣罩在自己身上,竟还有心情说笑道:“临老临老差点成了条烤鱼。”
阿奶噗嗤一笑,可笑声又被村民哭嚎声止住,刘阿婆也不说笑了。
这场大火终究是带走了生命。
往日家园已成了一片焦土。
村中农户大多都是没有良田的,如今连几间草屋都不保,一时悲从中来,哭声一片,尤其是张老栓子家最是凄惨,昨晚惨遭贼人,今夜又逢此大祸,他家二小子被打的伤势严重,无法起身,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是自身还顾不过来哪里有功夫管他,他媳妇扶着他多次跌倒,夫妻二人看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儿,不得不做取舍......
阿茶被家人护着,即便是倾盆大雨也未沾湿几分,雨停后,望着满目疮痍的村落,阿茶觉得她此时的心境不是悲凉这样简单的词汇能够形容的。
人命如草芥,朱门一点红!
一颗种子悄然埋在心间处,连阿茶都未曾发觉,她只是深沉了许久、许久......
遭逢此难,罗家的几位哥哥们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懂事了。
罗铁钵挨着阿娘身边,眼含泪水颤声地问道:“阿娘,我们的家是不是没了?”
阿娘搂着大儿子,想了许久才淡淡说道:“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小铁釜直接哭了出来。
二婶搂着自己的三个孩儿,笑呵呵道:“别怕,只要爹和娘还在,你们就不会落到地上。”
小铁刀和小铁剑紧紧搂住自家阿娘,内心也不觉得怕了,他们深信阿娘和阿爹会守护着他们。
虽然这个阿爹和阿娘平日里有那么几分不靠谱,可他们还是信阿娘这句话!
罗家的房子没、蚕室也没了,可人却都还在,阿爷和阿奶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不过一会就缓了过来,阿奶对着儿子、儿媳妇们和孙儿们说道:“都别灰心,万事从头来也没甚可怕的,只要咱们一家人拧成一股绳、齐心合力,这日子便会缓过来。
钱财乃身外物,失去了再努力去挣,可这心气没了,人就没了!”
阿娘眼中逐渐有了光彩,点头附和:“阿娘说得对。”
小阿茶深沉过后,望着天边的鱼肚白打了个哈欠,唉,本指望能成个小富三代,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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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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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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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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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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