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心急如焚只想快些赶到昭儿身边护她周全。
幸好路程不算太远,走到将要进入祭城的那条小路时,他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辆马车。
驾车的人看上去像是云峰。然而距离有些远,看得不太真切。于是放缓了速度,没多久便与云峰在一片麦田旁边相遇。
当确切看到是云峰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云峰向来办事妥当让他放心。
于是声音洪亮问道:“王妃在何处?”
云峰看到前方来人正是王爷时,他惊喜又觉得不可思议道:“王妃在车内。”
“小的和连翘把王妃照顾得好着呢!”云峰一脸憨笑。
王爷,小的在祭城打听到重要消息...云峰欲把在祭城地听到北齐和突厥联姻的消息告诉傅凌远。
可没想到傅凌远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
傅凌远直接走向马车前,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想见见昭儿,想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正在车内吃着香喷喷的鸭腿的林昭然,听到是傅凌远来了,她不知如何是好,担心自己进城的别有用心被识破。她一直躲在马车内,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傅凌远刚下马时,突然从麦地里蹿出十几个蒙面人拿着刀把他们团团围住。他早知有这一出,所以并不意外。
为首的杀手用粗犷的声音疑惑道:“不是说只有一男人吗,怎么又多出一个?”
“你们这群废物,可知道面前是何人?”云峰愤怒地说道。
“我管他是谁,雇我们的人说了,把你们都杀了找他领赏钱!”
“是谁雇你们的?可是祁将军的女儿祁珊珊?”
傅凌远打量着这群人,他们身材短小,连刀都是菜刀。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附近的村民,他们一个个有妻儿老小,傅凌远实在不想杀他们。”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迷惑地问道。
“大胆,在你面前的乃是七王爷,还不下跪。”云峰厉声呵斥道。
“啊....”
这些年傅凌远在此镇守一方,深得民心。
只见这十几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屁滚尿流..
一边用力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后悔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认得七王爷了。小的们不是什么杀手,而是附近村上的猎户,都是良民!求王爷饶命。”
“罢了,你们走吧。”傅凌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这群人立刻起身一溜烟地消失了...
打发了这群村民,傅凌远一脚跳上马车,掀开布幔,他看到林昭然正坐在马扎上,手里拿着烤鸭愣在那里。
....
林昭然见到许久不见的傅凌远,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几分,一层淡淡的胡茬显得有些疲惫,整个人黑了不少,看来这段没少操劳响州的事。
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把手上的鸭腿递给他试探地说道:“吃吗?”
本来一本正经的傅凌远突然被她逗乐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抚摸着她的头关切道:“腿好了吗?”
“快了。”看到他行军打仗一身疲倦,还这么关心自己,而她却在频频策划逃跑不自觉地有些内疚...
“荷花开了吗?”
他竟还记得数日前送给她的荷花,林昭然莞尔一笑说道:“早就开了,王爷才来。”
其实林昭然这些年很少受到关心,自小离家的她格外独立,如果没有遇到沐白的话,她想她会和傅凌远在一起的,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有时候可能只差那么一点。
“云峰,你去骑我的马,我来赶车。”
听到王爷亲自驾马时候,车内的连翘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坐啊。于是她勾着腰尴尬地从马车里出来,心怀忐忑地对傅凌远说:“王爷,您去里面陪着王妃吧,奴婢来赶车。”
“不必。本王亲自驾车放心些。”傅凌远不想这一路再有任何差池了。
听到王爷这么说连翘只好作罢。
四人一路畅通,很快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祁将军府内。
傅凌远抱着林昭然刚进府门就听到哭声,府内仆人和家丁穿着丧服,为祁将军发丧。
他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陪祁将军最后一程。脸上悲痛之情难以掩饰。
林昭然见他眼眶红红一脸憔悴,她不擅长说安慰的话,浅浅道了句:“节哀。”
傅凌远把她安顿好之后,准备去灵堂守夜。
在灵堂守着棺木的祁珊珊长跪不起,她头发凌乱,痛哭流涕,好几次险些昏厥过去。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对他好的人永远离开了。
她看到傅凌远来了,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抱着他的腿不放,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傅凌远,用早已哭哑了的声音说道:“凌远哥哥,我只有你了。”
“珊儿太害怕,一直陪着我好不好!求你!”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冷而发抖,浑身颤动。
傅凌远站在那里,他看到一向骄傲的祁珊珊用力攥住自己的衣服,浑身凌乱地哀求自己,心里竟然没有太多怜悯。
或许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纯真善良的珊儿。
看到傅凌远站在那里像一块巨大的冰一样,无动于衷。
祁珊珊见状更是声嘶力竭:“那件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你信我!都是梦月那个该死的贱人一手策划的!不是我!”
“我去杀了她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看我一眼好吗!”她哀求道。
傅凌远叹了口气,拧着眉,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祁珊珊如此陌生,好像这些年都不曾了解过她一样...
我真的错了,不要这样对我...”
她瘫坐在地上,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激动道:“我愿做小,真的!让昭儿姐姐做大!只要留我在你身边,我不在乎这些。”
听到祁珊珊越说越荒谬,傅凌远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他不想在祁将军面前落得难堪,于是吩咐门口的丫鬟把祁珊珊扶回房内休息。
当祁珊珊发现所有的话都没有让傅凌远有所动容时,于是她像泄了气一样突然放声大笑:“傅凌远,你不要以为你多么的骄傲,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
哈哈哈.还不是和我一样爱而不得?”
“你扪心自问,林昭然心中真的有你,为何却与那北齐人私奔?”
“你才是真正的笑柄!哈哈哈...”
很显然祁珊珊的话刺激到了他,他喉结涌动,长吁了一口气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拿起一叠纸钱扔进火盆里,侧脸被火光映的火辣辣的,眼眸刻映着煽动的火苗,好似地狱修罗..
终于祁珊珊被丫鬟拖走,整个院子寂静的只听到纸钱燃烧的声音,一丝皎洁的月光洒进漆黑的棺木上。
傅凌远拿起酒壶斟满酒杯,举着酒杯望着月亮,又看向屋内燃烧的火盆沉思良久。把酒浇在祁将军的棺材上缓缓开口:“以后就剩我一人孤军奋战了...”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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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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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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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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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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