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子狠狠甩到男人后背,啪!皮开肉绽,鞭子落下,炸开血雾!
周雁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喝茶,面容冷漠,好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陈津承受着后背传来的剧痛,一共二十鞭,他默默数着。
数到最后,他还清醒。
经过改造后的人体,过不了多久这伤痕就会恢复如初,谁都看不出曾经有过那么可怕的伤。
周雁眯起眼睛,手上戴着那价值连城的珍海之心。
周雁:“我管不了你了?炸祖星望和管滢的婚礼,你怎么想的?”
陈津:“那不是我。”
他弯唇,笑容麻木,刚说完,一颗子弹就打进他的肩膀,刻意避开致命部位,周雁的消音枪冒出一缕烟雾。
“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陈津捂住伤口,定定地盯着周雁,手指扣进去硬生生地把子弹取了出来,无所谓地丢到地上像丢一件不起眼的垃圾。
陈津:“不是我,鬼知道是谁啊。”
周玉碎端来水果,冷冷看了眼院落中血腥的一幕,开口说:“三姐,真的不是他。”
她这才有所怀疑,容颜已老的脸庞变得迟疑:“真的不是你,难道是我误会了?那谁还有本事侵入暗网,学你办事的套路?这是挑衅啊?”
周玉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知道呢,这地下就是不缺苍蝇爬虫,等我找到人,到时候送到三姐您跟前来,您就消消气,二十鞭加一枪,就算是铁人也要被您打死了。”
周雁冷哼:“我心里有数,怪物怎么会轻易死?对我们这种人,死亡太遥远了。”
周玉碎递上根香烟,周雁拿过,夹在手中,周玉碎给陈津一个眼神,后者上前,恭敬地为她点上。
陈津:“妈。”
她像听到什么恶心的东西,猛地睁开眼睛,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陈津挨了一巴掌,笑得像个孩子。
周雁:“别那么叫我,你这个怪物!”
陈津:“可是妈,我就是你生的啊,你想否认也改不了事实。”
周雁:“……”
她咬唇。
陈津:“你喜欢吗,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妈妈。”
他的脸庞和某个人重叠,是那么相像,周雁想到不堪的回忆,骂了声晦气,将珍海之心摘下来,那曾摆放在展览会上被无数人保护的珍海之心,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砸到陈津脸上。
他望着她的背影,笑容不减。
桌上的水果她一口都没吃,等她走远了,周玉碎坐了下来,捡起一颗葡萄放进口中。
周玉碎:“我早就不那么叫她了,就你死性不改,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玫瑰葡萄的汁水溢入齿间,她味同嚼蜡,也没有觉得多甜。
巨大的凤凰树已经枯了,等到来年开春才能重新发芽,如蘑菇般庞大的树冠笼罩在他们头顶,就像周雁这些年对他们的掌控和影响,不管他们走到哪,头顶上都顶着这样的树。
周玉碎:“你还把她当妈,随便在路上捡个老太太都比她对我们好。”
陈津:“血缘关系抹不掉啊,找一万个老太太也不是生我们的人。”
周玉碎:“哈。”
她讪笑声,把葡萄推到一边,似乎看着碍眼般,又推远了些,严肃道:“那个女人,你不要再为她发疯了,你做的这些事难道你以为老太婆一点都没察觉吗?”
陈津:“她敢和治安署斗吗?”
他想到什么,笑容咧的更开:“还记得闻天逸死后她有多害怕吗,她到处求人,生怕被人抓到ROSE里面那些脏东西,她的脸我到现在都记得,她不敢的。”Χiυmъ.cοΜ
周玉碎拍桌子:“够了,陈津,咱们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别在悬崖边跳,总有一天你会被卷进去!”
陈津目光灼灼,非常热烈,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还有些兴奋:“这样不好吗?那样就都解脱了。”
他指了指周玉碎的胸口,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没有任何其他暧昧的含义,他又指向自己:“都是。”
周玉碎:“我不是你,我没那么疯!我还想多活几年!”
陈津:“因为管岳?”
她不说话了。
他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最后直起身来:“你跟他多少年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你太贪婪了玉姐姐!”
他身上有种癫狂的疯意,寒冷的冬天,他光裸着上身,后背满是血痕却依旧无法阻止他灿烂的生命力,就像一场灼灼燃烧的烈火,柴火充足的时候它是生的那么热烈,可总有一天,再大的火焰都会消失。
到时留下的,就只有一场绚烂过后的焦黑。
很多年后都不会再生出新芽。
周玉碎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甚至觉得陈津仿佛变成一只黑色的蝴蝶,飞蛾扑火地朝向高空漫无目的的打转,他笑的那么灿烂,却透露着无法言说的悲哀。
半晌,她语气软了,看向陈津的目光变得同情:“你应该过个正常的人生。”
陈津:“……”
周玉碎:“可我们都不正常,生下来就是。”
她没由来的难过,过完年不久,很多家还没来得及把大红灯笼从屋檐拿下来,那红艳艳的喜庆颜色,仿佛响起新年时热热闹闹的鞭炮声,而今已然落了灰。
陈津沉默一会,也坐了下来,坐到她对面,双手支着下巴歪头说:“玉姐姐,你在难过啊,难过是什么感觉?”
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曾剥夺了陈津的五感和七情,尽管后来他找回一些,可他的人生就是演戏,他没有所谓的喜怒哀乐,所以他在那么适合在演艺圈生存,因为他从小就经受着训练,他可以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笑是假的,悲伤是假的,就连疼都是假的。
周玉碎深吸口气,不知该怎么解释:“就……鼻子塞塞的,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大概就是难过了。”
陈津仔细想了一会:“那和我想的差不多,可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知道她要结婚的消息,你是怎样的?”
他看向周玉碎,对方也在看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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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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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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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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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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