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修女说到这儿突然噤声，姜年不由得有些好奇。
林修女脸上涌上恐惧之色，身躯忍不住地颤抖着，就仿佛想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被询问后，声音止不住地轻颤着，尽量语气平和地道出了缘由。
“会被……会被饲养员抓住，活生生的切片。”
“在他眼里，不管是人类也好，还是辅级修女也好，都不过是他养的家畜罢了。”
“对他来说，我们这些会变胖的修女，就是即将上桌的美味佳肴。”
姜年听到这儿，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只要想到胖修女那油腻丑陋的样子，他都惊叹蔡旭竟然能下得去嘴。
虽然震惊，但他也还是安静地听林修女接着诉说着。
“以前在幸福孤儿院，辅级修女是每五年换一轮的，我也是才来这儿没两年。”
“可跟我同期进来的辅级修女，已经死得只剩下五个人了。”
“大多数都是死在饲养员手里，只有一小部分栽在典狱长大人的同伴手里面。”
林修女血红的眼睛中满是悲愤，一开始她作为一个游荡在外的诡异，由天女教堂收编到了最底层。
在刚被分派进幸福孤儿院时，她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在这儿除了一个老院长之外，她们就是高高在上的。
她们随意玩弄着人类，可以恣意取乐。
可人类并不听话，遭到“唯我信仰”诅咒的她们，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只待宰的“肥鸡”。
这两年，虽然她表面上风风光光，但实际上她却活得比老鼠都不如。
如果不是有出勤任务，她甚至连门都不想出。
“典狱长大人，我们和主级修女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相较于她们，我们就是天女教堂送出来的一盘菜。”
“什么见鬼的唯我信仰教义，都是狗屁！”
看来，这些专门教养他们这些“成畜”的，都是辅级修女。
以前跟她们的战争，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菜鸡之间的互啄罢了。
真正的幸福孤儿院的秘密，他们似乎到现在都还没揭开过。
蔡旭……主级修女么……
姜年心里有种预感，他觉得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见到他们。
也不知，等到见面时，孰强孰弱。
姜年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镇定自若地接着询问林修女。
“好，就算你之前没骗我吧。”
“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什么叫就算我之前没骗你?
拜托啊，我之前本来也没骗你好吗？！
还有，你口中的请教是我可以不回答吗？！
啊啊啊啊！！
气死老娘了！！！
林修女心中憋闷，要是再这么聊下去，她感觉自己非得原地暴走不可。
现在的她，语气已经有那么点儿不耐烦了。
“好好好，没问题，你快点儿问！”
被林修女恼怒地瞪了一眼，姜年不由得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好像他确实是有点儿过分了哈……
呸呸呸，他跟这些残杀人类的修女讲什么仁义道德！
姜年想到这儿，心里的那么点儿内疚直接清空了，公事公办地向林修女进行提问。
“第一个问题，你知道饲养人类的地方在哪儿吗？”
“嗯……这个问题……”www.xiumb.com
林修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发现她确实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但也还是根据自己的印象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我一般是看见主级修女，每次都从静安堂里提个黑袋子出来，但那个地方我们这些辅级修女都被明令禁止了，自然也不能去。”
“至于详细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静安堂?
嘶……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
姜年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群孩子被关铁笼子里抢食吃的画面。
他之前在那个时空里看见的是木笼子，他没可能搞混。
所以这极有可能是姜小年的记忆！
这么想来，姜小年当初一定也在静安堂里被饲养过！
可是为什么他的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呢，在那段记忆里，他仿佛也只剩下了野兽的本能。
就仿佛自我意识，被强行抹去了似的。
等等，这是不是与姜小年纸条上提到的那个药有关?
在那个时候，他似乎也听到过一个给量减少的问题。
现在他们作为“成兽”，恢复了自我意识，是不是就是因为药物给量递减才变成这样的?
若是只拿他们当家禽养，完全没必要教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没必要将他们从笼子里放出来。
太奇怪了。
姜年想破头都有点儿想不通。
既然现在想不明白，姜年索性就抛开这些，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林修女，在周八会进入孤儿院的黑色修女服的人，是你们天女教堂的吧?”
“是的，那是天女教的二等修女。”
“现在的我，就是最次的一等修女。”
林修女在树丛中掰了棵枝丫把玩着。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一片绿意缠绕下煞是好看。
她将经过自己修剪的枝丫递到姜年眼前，艳唇微弯。
“典狱长大人，你看这好看吗？”
姜年一愣，请原谅他一个直男真的不清楚这是何意。
他拧眉，有些不悦地训了林修女一句。
“别玩儿了，我在问你正事儿，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林修女也没在意，继续把玩着那棵小枝丫，嘴里接着往下讲。
“在天女教中，就连衣服都是按照等级划分的。”
“由高到低分别是黄紫青蓝黑白。”
“黑衣修女每次来这儿大多是为了来提货，至于是什么货想必典狱长大人也清楚。”
“而且我还听说，加入天女教的还有男人，只不过他们都要切掉……咳咳。”
林修女脸颊浮现出一抹浅粉，眼神飘忽着不敢看姜年。
说到底她还是很保守的，像这种话……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粗鄙了。
姜年自然也懂林修女省略掉的两个字到底是什么，一瞬间气氛直接就尬住了。
但很快，他就转移了话题。
“咳咳……我还有个问题，你们修女是不是有类似飞鸟的图腾?”
“飞鸟?典狱长大人说的可是青鸦?”
林修女惊呼一声，看着姜年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想不到姜年居然知道那种存在。
可是不应该啊，青鸦从未在幸福孤儿院内出现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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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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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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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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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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