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
车帘掀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从车上下来。
青年星眉朗目面如冠玉,身着一身白色长袍,潇洒倜傥。
下车之后看了状元楼一眼然后扭头看向车里道:“表妹,该下车了。”
一只玉手从车厢里伸了出来,青年连忙伸手相搀,谁知这玉手竟毫不留情,“啪”地一下拍在了青年手上。
“我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来?”
随着说话声独孤月娥略带怒意的面容从车厢里探了出来。
青年面露委屈:“出门的时候你还特意要与我同乘一车,现在又说这话……”
独孤月娥已经扶着车辕跳了下来,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那是我不想让姑妈和父亲看到又会说我!我警告你,你是你,我是我,别以为小时候定了亲我就一定会嫁给你!”
青年苦着脸道:“知道了,你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嘛。”
“说很多次了也要说!”独孤月娥瞪了他一眼道:“真搞不懂你,长得也是人五人六的,怎么会连媳妇都讨不到?”
青年小声嘀咕道:“我不是小时候与你定了娃娃亲嘛!”
“你还说?”
青年委屈道:“其实……我未婚你未嫁,而且你也说了我长相并不难看,为何……”
“你闭嘴!”独孤月娥恼怒道:“你要再这样我就再也不陪你出来了!”
青年无奈,只好收起了做作之态:“好好好,我闭嘴,你说今日带我来状元楼吃松子鱼,现在到了,我们进去吧。”
独孤月娥板着脸道:“你要是想安心吃鱼就安分点,别想着歪心思,说不定我心情好了把映雪介绍给你。”
“行,全听你的。”
青年很是无语,其他的都好说,只要一提到婚事,独孤月娥立即炸刺就像变了个人。
两人来到状元楼内,青年立即被里面随性热闹的的气氛吸引,不由眼睛大亮,赞道:“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
独孤月娥嘴角轻撇:“这还用说,只要是外地来京的读书人,没有一个不来这里的,除了这里独一无二的饮酒气氛之外,还有……”
“还有什么?”
独孤月娥指了指头上的圆柱对联道:“看到那对联了吗?只要你能做出下对,这松子鱼就可以免费吃到,而且……”
她又指了指楼上道:“楼上还有一面诗词墙,只要你能将诗词留在上面就能免费喝到一坛女儿红!”
青年大喜:“当真?”
独孤月娥瞥了他一眼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不是自诩为秦浩然之下第一人吗?你的机会来了。”
青年尴尬一笑,纠正道:“是金陵城秦浩然之下第一人。”
独孤月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好,秦浩然可是将对联留在了上面,而且也在那诗词墙上留了诗词的,待会就看你的了。”
青年只是吹嘘而已,倘若他是金陵城秦浩然之下第一人,那金陵四大才子又算什么?
这时,店里的掌柜刚好路过,听到两人说话迎了上来,笑道:“看来公子是第一次来,这位小姐说的是一点都不假,秦公子刚刚还留了一首词在二楼的墙上呢,二楼平台处有笔墨纸张,公子若是有兴趣倒是也可以上去试一试。”
独孤月娥一听美目立即瞪大了:“秦昊今日过来了?”
掌柜笑道:“是啊,秦公子今日跟着孔子学院的朋友一起吃饭,此时正在楼上呢。”
独孤月娥一听顿时秀眉一皱,变了脸色道:“孔子学院的朋友?那肯定是映雪姐弟和郑婧瑶了,这混蛋来这里吃饭竟然不叫上我!”
说着话,提着裙摆噔噔几步上到二楼。
“表妹,你等等我……”青年摇头后看向掌柜拱手道:“抱歉!”
掌柜也拱手还礼:“无妨,公子有何需要尽管叫楼上的伙计。”
青年随后追着独孤月娥上楼。
等他到了楼上就看见独孤月娥正看着墙上的一阕词发呆。
走到近处才听到她在喃喃自语:“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还说不喜欢婷芳姐姐,可恶!”
青年也看着墙上的诗词问道:“你在说什么呀?”
独孤月娥突然烦躁异常,怒道:“说那个混蛋!还能说谁?把人家……竟然不再来找人家,而且来此吃饭也不告诉我,实在是可恶!”
青年这才惊觉:“你在说秦昊?”
独孤月娥不耐烦道:“还能有谁?”
青年看着一旁呆愣的伙计道:“秦公子刚才来过?”
伙计并不隐瞒,道:“你说的是秦浩然公子吧,他此刻的确是在这里。”
“那他现在在哪间包房?”
伙计看看他又看看独孤月娥道:“二位是秦公子的……”
“仇人!”
“朋友。”
独孤月娥和青年异口同声。
包房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方祭酒端起杯子看着秦昊道:“我敬秦大人一杯,今日秦大人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秦昊忙起身道:“不敢,方大人客气了!”
说着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方祭酒也喝完酒,示意秦昊坐下。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秦大人能否帮忙?”
秦昊自然知道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叫自己喝酒,忙道:“大人请说。”
方祭酒道:“今日秦大人讲学老夫亲身体验了,实不相瞒,实在让老夫震撼。”
张琪等人跟着点头,秦昊今日所讲的内容足以推进“数”这一门学科前进一大步。Χiυmъ.cοΜ
秦昊谦虚道:“其实下官也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起初也是看不懂,苦读数月这才研究出点名堂,觉得挺有用处今日就大言不惭的讲了,至于是不是对的,还有待考证。”
方祭酒摆手道:“在座的都是明白人,秦大人就不要再谦虚了,只是,为何老夫感觉秦大人仍是有许多学问没有讲述出来?”
张琪点头道:“的确如此,老夫也有同感,秦老弟在数学上的造诣绝对已经登峰造极,即便是我也是望尘莫及,但是这次讲学只在数字的认识上,好像对数学的应用却是浅尝辄止,这又是为何?”
他见秦昊眼珠转动,又补充道:“秦老弟切莫拿不懂来诓老夫,是真的不懂还是忌讳莫深老夫还是能看得出来。”
秦昊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方祭酒又道:“荀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学问一途,老夫认为应该放开心胸不断求索才有进步。”
秦昊摇头道:“方大人误会了,下官并不是敝帚自珍,而是时间仓促只能浅尝辄止。”
“果然是因为时间仓促,”方祭酒脸上一喜道:“所以本官想为天下学子请求秦大人,可否来我孔子学院讲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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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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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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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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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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