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高玮轻轻地扫过枫兰,让冯小怜心里发毛,她感觉现在高玮有些生气。可她又不敢说话,低着头的枫兰更不敢说话了。
最后她觉得还是捋一捋虎须吧,自己,应该,不会死吧。但是,枫兰有可能。
“皇上,我们出去,好嘛?感觉头又有些疼痛,可能是是这里面闷得紧。”冯小怜觉得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想剧本里面的那些柔弱的女子,纤纤细手扯一扯高玮的衣袖,露出娇柔的姿态,眼里面露出乞求的泪意,那才算合格,她的手紧了紧,哦,她没有纤纤玉手,她的手上有茧。那还是算了吧,还是补充一下,“皇上,有什么事儿,我们可以出去说嘛?”
高玮最终还是将她抱出去了。她觉得可能如今的状态确实不太好,所以昨日假装虚弱,今日就被自己给传染了?
而枫兰感觉这尊大佛的杀意终于消散在这个地方,长吁一口气,才抬起头。刚刚,皇帝是真的想杀了她。
后面还是冯小怜说了些话,她才觉得,压在自己身上那种让人屏住呼吸的窒息感缓解了一些。真不知道这位皇帝是是靠着颜值上位芳心榜的吗,可是再美又能怎样,吓得她差点跪不住,就差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枫兰觉得好像这两人有点猫腻。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可是怜怜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觉得还是挺,登对的,当然,怜怜也有些不对劲。她觉的怜怜少情,不过并不是说她无情,便是即使相识这么久,可是她对怜怜知道的并不多,她并不愿意提起她的过去。
而当初的斛将军请求赐婚一事儿,怜怜哪有什么小女儿的慌乱姿态,她也说不出来有什么怪异感。
当初她只认为应该是遭遇颇为坎坷,所以不愿意提起,这也罢,性子冷淡一些,可终究也无甚坏心思,而且有时显得娇憨,可是,当初她明眼就可以看出来怜怜对斛将军那事儿也不甚在意。
今日怜怜过来的时候可不是生无可恋的吗?她还以为她新寡呢?后来,怜怜做什么来着?她问的是这皇帝悲惨的童年,怪哉——不问还好,这一问,她还以为怜怜还带了点心脏病,不然怎么一下子人更不对劲了?
她一直觉得怜怜的情绪都颇为平和,除了有时候显露的娇憨,大多时候都是沉静的,今日可是大喜大悲。
枫兰按了按眉心,提起斛将军,自己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枫兰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意揣测了,从目前的状态分析,这暴君似乎对她家怜怜不错?
不错?
她被自己用的词语给吓到了?
这暴君会对人不错?这,当初屠宫,还有,成批送到乱葬岗的美人儿?枫兰脑子嗡嗡作响,这,绝对不会是个怜香惜玉的狠角色。罢了,既然怜怜没什么大碍,没却胳膊断腿,那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枫兰又想起了手里的烫手山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像吞了苍蝇一般——忘记将东西给她了。可她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时候,她又不敢给了。现如今的情况就是她这个中间人里外不是人了。
今晚,她还是不得不走一趟。
······
冯小怜想开口说话,此时却是感觉都卡在嗓子眼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她确实是什么什么也不记得。
这一事儿一事儿如同炸金花儿一般,她感觉情绪跌宕起伏,可能将她阿爷阿姆去世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同喜同悲过了,早上是控制不住眼泪,如今宛如夜里的行尸走肉,还带了个沉重的脑袋。
“为什么不问朕呢?”高玮看到纠结的冯小怜,“明明朕知道的最为清楚,你问外人有何用呢?”
冯小怜心里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咱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何况,枫兰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有的东西,她做梦都知道,是一个忌讳,何况,她也没有什么立场与身份去问。
“皇上,臣——并没有什么想问的。”她觉得高玮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生冷的味道,让她这个在高玮身上的挂件感到到了生冷的气息,她现在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得好。琇書蛧
“皇上,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估计能走了,不疼了。”她觉得这个姿势就很见鬼,青天白日的。
高玮将她抱得更紧,她内心苦叫连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北齐皇宫里的婢女与奴才,见到来人是谁,都把头埋的深深地。
冯小怜觉的挨得近点,鼻息里都有点冷,这人到底什么体质,怎么隔着衣料,她都觉得有些寒。所以高玮的身体确实当初已经有油灯枯竭之意,冯小怜一想到他那活在刀刃上的过去,没由来的酸涩。
为了保住明儿这宫里的谣言的“幸运主角”没有名姓,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露脸,毕竟她前些日子才成了人们口中被羡慕的艳福的但却不知好歹的狐媚子。
她心里有苦说不出,她好像没干什么吧。
上京临近入冬的天气有些干燥。
高玮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怕什么?”
怕,怕死,害怕没钱,活着不易。
当然,她如今就这么一点世俗的欲望。
“臣,怕冷。”这样说没有问题吧,她觉得高玮如今的状态也不是很对,明明是白天,她却能感受到他死死地抑制着什么?
不会,等会发个疯就把她宰了吧,她身体一抖,她觉得还是蛮有可能的。
她现在不能将高玮正视为一个经历正常的人,也许会有点性格扭曲,甚至还会有点易燃易爆炸。
“皇上,刚,确实跟枫兰,没什么关系,臣不敢问你,您知道,臣胆子向来小。”冯小怜小声哔哔。
之后高玮并未说话,她现在是真的不敢说话,她好像是真的惹到他了。
“皇上,等会儿我去泽茗轩继续复习(开始)书目。您可以把我撂下来,我觉得,我如今充满了力量。”刚才虽然要死不活的,但是经过这样的诡异的气氛之下,她觉得她静的不能再静了。
他不会对一个热爱学习的冯小怜下手吧,毕竟,她愿意一心扑在学习上,这人真的惹不得。
冯小怜好说歹说,高玮也不作反应。
冯小怜真的有些害怕,这人是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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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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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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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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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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