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脚踝被一股暖流瞬间充盈着,苏婉晚蹙着的眉逐渐放松,痛感消失了。
可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苏婉晚便疼出了一头的大汗。
墨弦心疼的抬眸看着苏婉晚,掏出手帕,小心的给苏婉晚擦拭掉额上的汗珠。
他的动作十分温柔,两人间的距离一时离得极近,苏婉晚不经意间抬眸看着墨弦温柔的神情,心跳不自觉加速起来。
墨弦的法术虽然修复了苏婉晚受伤的脚骨,但需要彻底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
墨弦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雪依旧在下着:“婉婉,我背你回去吧。”
苏婉晚脸有些烧红,推辞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苏婉晚急忙起身,刚一站起来便觉得脚下一软,人瞬间失去平衡,往墨弦身上跌去。xiumb.com
墨弦接住苏婉晚,一手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按在怀里。
他笑了笑:“婉婉,还是我背你罢。”
集市上依旧热闹,并没有因刚刚的一场马车闹剧还变得冷清。
苏婉晚听话的趴在墨弦的背上。
他的背很宽阔很温暖,给人感觉很有安全感,苏婉晚下巴轻轻抵在墨弦肩头。
淡淡檀香的味道,很是好闻。
“婉婉,手揽紧些,小心滑下去。”
闻言,苏婉晚细手十指相扣揽紧墨弦的脖颈。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背过了,苏婉晚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年深夜,她发高烧,苏爸就是这样背着她穿过大街小巷去寻医生。
记忆中被背着用心呵护的感觉,苏婉晚今日又重新感受到了。
苏婉晚不禁眼眶一湿,抬手抹了抹泪。
墨弦的黑靴踩着雪,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婉婉,你好生轻,以后要多吃点,长长身子……”墨弦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了苏婉晚的异样。
墨弦的脖颈间感受到一丝湿意。
她似乎哭了。
是因为太痛了吗?
墨弦加快脚程,寻近找了辆舒服马车。
苏婉晚本意想自己登上马车的,但墨弦不许,硬是打横温柔把她抱上了车。
“真是郎才女貌,好生登对。”周遭人忍不住感叹道。
墨弦拿出钱袋,从中取出一叠纸钞爽快买了马车:
“劳烦安置一名车夫,立即送我们回府。”
店主接过银钱,笑嘻嘻的吩咐下去,车夫很快便到位了。
临走前,他忍不住道:
“公子真是好生怜惜姑娘。”
墨弦听了心中一悦,轻挑眉,语气有些自豪道:“不是姑娘,是我夫人。”
店主闻言,连抱拳说着早生贵子,执手偕老的恭喜话。
墨弦心下更是畅快了,又多赏了店家几腚银子。
贵自有贵之道理,马车内
的陈涉齐全大气,苏婉晚一进马车便觉得整个小都变暖和了。
前车门缓缓打开,顺势卷进一股风,墨弦走进来后迅速关好门,对着车夫道:
“回竣王府,驾稳些,夫人受不得颠簸。”
马车缓缓而动,果真驾驶得平稳。
要不是苏婉晚轻掀开车帘,她甚至不知道马车已经在行驶了。
墨弦轻轻的白色的毛毯盖在苏婉晚身上,他事无巨细的帮苏婉晚解下鞋靴。
外头天气寒冷,苏婉晚的双足早已冰凉。
墨弦几乎想都没想,就赤手用体温去暖苏婉晚的双足。
苏婉晚小声惊呼,不自觉收紧了脚。
“婉婉,我把你弄痛了吗?”墨弦并没有放开苏婉晚的脚,但动作更加温柔了,苏婉晚的脚暖和一些了,他干脆用毛毯包紧揣进怀里。
“不痛……只是,你这样我很……”
她很过意不去,更多的是害羞。
苏婉晚的脸颊迅速浮起了一团红晕。
“不痛就好,刚刚用法术恢复了脚骨,还需要活络下血液。”墨弦抬眸看了苏婉晚一眼,温言道:“婉婉,我给你揉揉。”
容不得苏婉晚拒绝,墨弦已经在用他修长的手指耐心温柔的给她揉脚吧。
墨弦的手法很轻很温柔,不时抬头问:“婉婉,这样会舒服一下吗?”
苏婉晚眼里漾着水色,害羞的点头。
墨弦低着头,认真的给苏婉晚揉着脚,手背一堆一挤,苏婉晚头皮一阵酥麻。
她开始认真端详起眼前的男人,墨弦乌黑的发丝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有几缕垂在了脸侧。
他的五官俊朗,笑的时候温柔缱绻,不笑的时候又十分冷峻霸气。
苏婉晚一时看失了神。
墨弦虽然低着头,但他似乎知道苏婉晚在看他。
戏谑笑道:“夫人,本王有那么好看吗?”顿了顿,墨弦抬起头来,正对上苏婉晚赤裸的目光,“告诉我,夫君我好看吗?”
苏婉晚收回视线,语气中藏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嗔怪:“谁是你夫人?”
苏婉晚侧过头去,不再看他。
苏婉晚的眼尾还泛着些许红没有褪却,墨弦沉了沉眼又想起刚刚背着苏婉晚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泪意。
马车外锣鼓喧天,再过几日就是正年了,热闹得狠,墨弦不禁发问:“婉婉,在你们那里都是怎么过年的?”
苏婉晚明显愣了愣,没想到墨弦会突然这么问。
她将侧着的脸转过来,正对上墨弦清澈的眼眸。
苏婉晚将手托在下巴边,眨了眨眼,认真想了想道:
“我家不大,三口之家,过年的时候会做一桌子好吃的家常菜,下午会包饺子,晚上会坐在沙发上看跨年晚会……”
苏婉晚陷入回忆,说着说着便泛起了泪花。
她想家了。
墨弦听着苏婉晚口中陌生的词汇,一知半解。
他看苏婉晚眼眶湿润,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是他把她又惹哭了。
此时此刻,墨弦真的很心疼,想把苏婉晚揽入怀中,温柔擦拭她晶莹的泪珠。
但他知道苏婉晚并没有真正接纳他,他这般举动实在会唐突。
墨弦抬手为苏婉晚抵来帕子,安慰道:“婉婉,等过完年,那边就会有消息的,我会让你早点回家和父母团聚的。”墨弦顿了顿,黑深的眼眸盯苏婉晚,“婉婉,你信我吗?”
苏婉晚接过墨弦递来的帕子,缓缓在脸颊上擦拭了番,道:
“我信你。”
可苏婉晚的泪水却更加汹涌肆意。
她想家。
可她不知道自己也同样不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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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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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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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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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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