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不过是让他晒晒太阳。”

  中年男人斥责着苏音的话,敲了敲手中的旱烟杆。

  一听男人这样说,苏音也顾不上再多想,忙爬起身探手上前摸了一把厉瑾川的鼻息,指尖传来微弱的喘息声,证实了男人所说不假。

  她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将心放回到了肚子中。

  中年妇女上前帮着将苏音扶回了屋,在太阳落山前厉瑾川的人也被挪了回来。

  至此苏音知道了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昨,当家的去收鱼,瞧见你俩躺在河道边摸着还有气就给带了回来。”

  “咱家姓陈,你叫咱们陈叔陈婶就行。”

  陈婶帮着苏音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面前,苏音接过热水一脸感激的朝着女人致谢,“真是多谢你们出手相助了,等我们回去之后必有重谢。”

  她说着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一直没有苏醒的厉瑾川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陈叔,他怎么还没醒,是伤到哪里了吗?”

  陈老六会一些医术,是村里远近闻名的赤脚村医,这次两人若不是正巧遇到他,怕是现在都没命活了。

  “人没事,就是吃水吃多了些,躺几天就没事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苏音除了耐心等待,现在就算再担心也没别的办法。

  晚上苏音睡的昏沉,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令她有些心悸的睁开了眼,视线内出现了男人略显苍白的脸,黑沉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苏音一口气没上来,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厉瑾川则是目光平静的打量着她。

  神色间还带着几分嫌弃她聒噪的意思。

  “你叫什么?”

  厉瑾川蹙眉盯着苏音询问,苏音后怕的拍着胸口,一脸的惶恐,“我……我还当你死了!”

  大半夜的,她人睡的正香,眼前突然坐着白天半死不活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害怕。

  随后又有些庆幸的欢喜,“你总算醒了!”

  “这是哪?”

  厉瑾川沉着脸,凝眉环顾着四周,声音低沉的询问道。

  苏音拍着慌乱的心跳着性子解释道,“陈叔家,一个我也不知道是哪的村落,你不知道你都昏迷好几天了。”

  “我们不是在车上?”

  厉瑾川打断苏音的话,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爆炸前车翻的一瞬间。

  一说到这,苏音心里又一阵后怕忙跟着补充,“还在车上,此刻咱俩怕是早死!”

  “要不是我拼死把你从车里拔出来,你今天就上新闻了你知不知道。”

  她说完对于那段记忆的回忆,心底还是有些后怕的。

  预想中男人感激的神色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脸责备的盯着苏音,搞的苏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不解的询问,“难道说我做错了什么?”

  “谁让你多事的?”

  听着男人质问的语气,苏音气的心肝疼,她一下没忍住蹭的站起身,因着动作幅度过大,牵动着小腹一阵抽疼,她深吸了一口气质问的话到头变成了一句不解。

  “我救你反倒还救出错了?厉瑾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并没有让你救我。”

  听着男人冷情的话,苏音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她。

  气鼓鼓的瞪了男人一眼冷声丢下一句,“那真是对不住厉先生了!”,说完看都不想再多看那男人一眼,瘸着腿大踏步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厉瑾川一个人待着。

  苏音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自己再不着厉瑾川的眼,也总不至于让他这样厌烦,她越想越气气冲冲的不知不觉就上了山。

  陈婶进门放东西的时候,瞥了一眼黑沉着脸的厉瑾川好心的提醒。

  “这天眼瞧着就黑了,女娃娃可是不眠不休照看了你好几日,眼下腿还没个好,晚上的山上可不太平的很。”

  她慢慢的说完这几句话,便端着簸箕又转头走了出去。

  徒留下屋内的厉瑾川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一开始苏音只是想随便走走舒缓一下心底的怒气,可等她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周遭没有任何小道,除了低矮的灌丛,就是高大的松树。

  苏音被四周的松针扎的浑身疼,她有些懊悔转头开始往回走,可还没等走两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差点滑下坡去。

  苏音手忙脚乱的攀住身侧的树干,感觉到脚腕处的伤更加疼了起来。

  “现在我可怎么回去,早知道就不一个人出来了!”

  她念叨着刚准备继续往回走,身侧的草丛里却传来了沙沙沙的晃动声。

  苏音吓了一跳,凝神朝着发出声响的位置望去。

  黑暗中,灌木丛后突然闪过了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苏音心底一凉,吓得惊声尖叫,慌不择路的开始往反方向跑。

  身后的家伙在听到苏音的动作之后,也紧忙跟了上来。

  黑沉的密林中,只能听到苏音惊恐的呼吸声,以及树叶刷刷的擦动声。

  她扭头往回看下一刻手腕突然被猛地抓住,苏音的身子骤然一停,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了一旁。

  她吓坏了不断挣扎着拍打对方,身子被一股大力禁锢住,耳畔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是我。”

  听到这话,苏音短暂的安静了下来,睁开惊慌的眼睛,一眼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正是厉瑾川。

  男人身上穿着的真丝衬衫依旧被树枝划破了不少破洞,看着苏音的时候呼吸还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小跑追上来的。

  他皱眉看着苏音还没等开口,苏音已经跳着脚死死抱住了他人。

  “厉瑾川!”

  苏音也顾不上多想抓着男人的手越收越紧,丝毫不敢回头去看。

  感受着怀中人因为惊恐而不断颤抖的身子,厉瑾川紧缩的眉松开了几分,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将人推出去,反而是落到了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琇書蛧

  他的视线顺着苏音手指的方向,朝着两人的身后望去。

  灌丛一阵抖动,好似紧追而来的某物已经近到了眼前,男人见状神色随即严肃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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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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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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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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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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