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我的口诀有问题似的。
我有点懵,毕竟最近事多。
于是,小心的问:“怎么了七爷?”
段七爷这才说:“口诀虽然跟梅山教有渊源,却更古老。这口诀厉害却阴损,我从没见过。按理说,你应该是沅江一代的法门。但是……却更古怪,倒有点像……哎!”
老段说到这里,放弃似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是家传的教门?”
我点头,功夫是孃孃传的,肯定算是家传的了。
而且,孃孃不让我进师门,并没有正规拜师。
无论法派道教还是其他教,家传也得拜师。
父母本师,还有更高的祖师,也就是太太。
不拜师就不算正规弟子,师门福利无法继承。
但老段的神色有点奇怪,仿佛在欲言又止。
这种态度让我敏感起来,好像在忌惮什么。
类同提及禁制级的邪教,所以格外谨慎。
他的神色让我不敢问,真怕问出大禁忌。
果然,他皱着眉又问:“谁传你的法门?”
“我孃孃,但她没让我正式入门。而且,平时也没跟我提过祖师的派别。不怕你笑话,我至今不明白,我学的是哪派的法门,反正法术能用,所以也没细究。”
段七爷沉着脸,说:“没错,你的法门是经过简化,口诀也有残缺、但不影响运用。所以你能收姑娘蛇这种猛猖,却没有相对的禁锢方式。这很奇怪,传你法门的人没传全。估计当初你孃孃让你防这些凶邪之物,没想到你自己摸索,竟然敢去收降它们!”
这个我理解,当初孃孃就不想我入门。
这是因为,怕我继承太太的五蔽三缺。
她说我拜师,就会过得更加凄惨,甚至有至残可能。
段七爷说着,紧张的盯着我,叹道:“你孃孃可真是个狠人,真不敢想象,她多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陌生人对我孃孃这种终极评价。
之前,我对此没有确实概念,只知道她啥都懂。
毫无疑问,老段的话,让孃孃的背景更加神秘。
段七爷说到这里,又叹息了一声,说:“或许,是你孃孃怕你学全,惹出什么祸事吧。老人家只传了你一些有用的法门,并没将你带进门继承衣钵、是怕害你。”
老头一猜就中,当初孃孃也是这么说。
看来,他也知道这个法门的厉害。
但他好像还表露,有点邪乎。
“难怪!”
段七爷有些明白了,又说:“你做事那么没深浅,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心的问:“七爷……我学的,到底是什么门派的法术?”
段七爷没回答,冷冷的说:“不知道就算,别瞎问,对你没好处。记得丁伢仔,下次如果吃这口法门的饭,运用法术最好避着点人。还有,假设有高手在场,千万别出手!”
他说完,缓了缓脸色才又说:“记住这话,不然会惹大麻烦。”
老头的话听得我一愣一愣……
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啊?
惹大麻烦是什么意思?
正狐疑,就见老段盯我良久,才又叹息一声。
他开始收拾东西,自语道:“看得出你人不坏,希望别入魔道。”
我没吭声,突然感觉孃孃的背景复杂起来,她到底是什么派别?
段七爷的态度让我明白。
我学的东西奇怪,甚至不能张扬。
我学的到底什么派别,这么多忌讳?
他的态度,分明就像碰到邪教似的!
莫非,慈祥的孃孃是什么大魔教传人?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真这样该怎么办?
段七爷是梅山法传人,这个派别也分阴阳,阳教正、阴教邪。
而且,康山是正儿八经的阳派法术,因此老人家一身正气。
至于阴教,包含的东西比较诡秘邪乎。
比如养鬼、养尸、放阴猖、借命包罗万项。
这些东西最为人不齿,现在学的人渐渐少了。
总之,代表湘西邪恶巫术汇总,可谓极其神秘。
看来,段七爷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又说:“刚才有人封掉整个老屋场,这人的修为,远在你我之上。大黄要不是拉我回来,你就陷进屋场的邪境,再也出不来了……我怕你拿到坛子之时,是不是受了什么影响,你告诉我坛子到手的细节,说说吧。”
我于是便将拿到坛子之后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一番。
老段直直瞪着我,愕然说道:“你说……看到封纸有破洞,就拆了?”
我有点惊慌,不安的点头说:“嗯……有什么问题吗,七爷?”
“糟糕!”
七爷用力拍了大腿一把,失声道:“难怪!姑娘蛇才刚刚让你放出来!是你拆掉封纸它才跑出来的!那个洞是假象,是你让幻境迷了心志!如果不拆封印,它还在坛内!”
我吓了一跳,瞪着段七爷,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
他的意思是……我拆掉封印之后,姑娘蛇才逃出去的?
如果真这样,我不拆封印,那条恐怖的蛇不还在坛中吗!
正惊骇,就听段七爷又道:“你拆封印时,大黄让出来了?”
没错,当时确实这样!
大黄已经被我使出去找老段了!
段七爷叫道:“就是!大黄在肯定去咬蛇!你不该让它离开!”
他说到这儿,突然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浮起侥幸。
随之又叹息:“它要不走……只怕,你俩都得死,哎!”
我紧张的看着他,更加明白,刚才在屋内有多凶险了!
段七爷脸色阴沉,惊道:“恼火!看来这里有邪师,你我都不是对手!”
我突然想起段文婷运用雷法一事,赶紧说:“七爷,刚才我看到段文婷的幻象,她跟段小蓉的幻象一人呆在一个房门外。段文婷在幻影院子里。当时,她召雷你看到没有?”
段七爷愕然,不敢相信的说:“你说……她召雷了?”
我点头,段七爷大惊。
他骇然叫道:“难怪,刚才突然变天,我还以为天雷镇邪!”
我小心的说:“不是,我清楚的看到,是段文婷召的雷,你也看到了?”
段七爷脸色苍白,不敢相信的瞪着我,瞠目结舌。
他的神色令我心惊肉跳,没这么夸张吧老家伙?
良久,才听他骇然道:“这么说……当时那个邪师也在……这可怎么是好!纸人假人怎么可能用雷法?必须真人运用!这个邪师,竟然能用雷法……天!这事越来越险了!”
我让他搞得也紧张起来。
如果段七爷说的都是真的。
刚才,那个幕后人也在这里?
这到底是谁,为什么死缠老子!
段七爷很快镇定,他啐了一口。
然后凛然说:“不管是谁,这条姑娘蛇都得找到!既然有邪师在场,归蛇咒肯定没用了,我们得去康山!丁伢仔,我的刀呢?”
我一愣,这才发现刚刚老段给我的刀没带出来。
刀肯定被我忘在先进去的房中,昨晚我睡的那间。
老段看出我神色不对,又说:“是不是……你忘在屋内了?”
我点头,老段咬咬牙,说:“算了,不过一把刀……不要了!”
我看了看老屋,只能放弃了再去找刀的企图。
不错,这屋如此凶邪,就算是我也心存恐惧了。
老段又说:“难怪你会入魔,你早就将刀丢了,是吧?”
我悻然点头,老段又说:“这刀跟我几十年了,不知道沾了多少野外的血,压邪。”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看得出老段舍不得这刀,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进屋去帮你找回来?”
老段摇头,笑道:“算了,这屋场邪气极重,我的本事只怕压不住,不要了!将它就落在这间老屋内,还能起到压制邪祟的作用。至少,令屋里的精怪不舒服,不要了!”
我又犹豫了一下,才问:“那井……是真的被你给填了?”
老段懒得理我,说:“你不信去厢房窗户看看,千万别进屋。”
我点点头,于是朝厢房走去,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窗户。
老段想了想,还是跟了过来,嘀咕道:“我陪你。”
显然,他是怕我一时迷糊,又闯进屋去吧。
看来,他对这个老屋场已经忌惮之极。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朝着厢房走去。
很快走近了窗户,老段就站在我后面。
他说:“就在窗外看看。井屋是整个屋场最邪处。”
我点点头,于是走近厢房,朝着那间窗户望去……
整间屋都破败不堪,只有厢房的井屋还算完整。
它不仅屋顶没破,板壁什么的也都完好无损。
而且,奇怪的是,屋外的茅草什么都没长。
就像这屋内弥漫着煞气,使植物都大为忌惮。
时值正午,外面阳光照射,空气弥漫着热气。
厢房窗户却透露出浓重阴气,凉澈心脾。
从窗户看去,里面的情景清清楚楚……
昨晚我做好吃剩的饭菜,还摆在桌上。
一切都那么陈旧,像摆了很多年。
我朝屋角的井望去……
突然呆住,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一个人坐在井上,缓缓转过了头!
我吓得怪叫一声,吓得连退数步!
从没见过如此狰狞可怕的面孔!
比鬼更恐怖、满脸累累疤痕!
他突然对我诡秘一笑……
向井一跳,就消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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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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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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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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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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