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一言不合就带兵投敌。
所以在她周围布下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亲信,让她不能轻易离开管控。
明面上,她是主将,只为了刺激姜云皙,实际上,这场战役由副将支配。
她无法过去,而一人长袖一挥,将她从马上带离了战场。
战场上人影晃动,只不过一晃眼的功夫,姜云皙就找不到人了,她眨了眨眸子,巡视了一圈,仍没看到人,只能继续应战。
另一边,苏哲丹还在河道对面慢吞吞的修筑着渡桥,时而朝对面放一点冷箭,这时,两军在漠城城外对战的消息已经传来,一个士兵禀报给了权九州。
权九州点了点头,看了河道对面一眼。
这苏哲丹果然鸡贼,采用了后路偷袭的法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好他早有准备。
而后,又一条战报传来,让他僵在当场。
权吉吉重伤。
一场战争在落日时才落下帷幕,残阳如血。
庆国的那支军队抵挡不住姜国猛烈的攻势,狼狈退兵了,回营后,姜云皙迅速来到权吉吉的营帐:
“权吉吉!”
随军的太医刚给他包扎好,后背的绷带还是被染红了,失血过多,他整个人虚弱而苍白。
那一枪,差一点点就刺到他心脏。
能不能活,就看他熬不熬得过三天危险期。
“这件事对权九州汇报了吗?”她问一旁跟随的刘副将,他是权九州的人。
“汇报了。”
看着权吉吉这副样子,她不由叹了口气。
当初指婚也不知是对是错。
权家两兄弟都是挖野菜的命啊……
她以为权九州会连夜赶回,然而并没有。
虽然渡桥还未修建完成,但以苏哲丹的性子,保不齐会用什么法子渡江偷袭,这样便会功亏一篑,所以,他仍在渡河前镇守。
即便是,太医说,如果权吉吉挺不过去,可能就会就此殒命,他继续镇守,或许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这一仗,姜国不能输。
-
是夜,天空只有几点疏星。
即将要入秋的天气。晚风沁透着凉意。
帐中,苏惜月辗转反侧,闭上眼,脑袋里就晃过他从马上坠落的那一幕。
在坠落时,他一双眼睛仍凝望着她。
“吉吉。”
她放不下他……
趁着夜深人静,她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偷偷跑出了帐。
当初那个波斯人把她从姜国带走时,为了躲过搜查,在她脸上用了易容术,有一种胶状的东西挤在脸上,像捏脸一样,可以改变五官轮廓,再加上化妆术遮掩,可以把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她偷偷留了一管挤在了脸上。
此刻是她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她眼看着,离开后不久,她的帐子外边一片骚动。
有人已经发现了她不见了,在周围到处搜查,而她面无表情,面色从容的经过搜查她的人群。
远离营帐,她骑上一匹快马,消失在夜色中。
要想混进姜国的营帐也是难事。
没有把握有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的能力,她脱下外边庆国士兵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红衣,直接往里走。
果然,在营帐口就被拦住了。
她对守在门口的士兵说:“告诉你们姜皇,我是苏惜月。”
门口守卫一听,激动道:“皇上说,要抓的就是她,绑起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个守卫立即上前,把她绑了起来,接着,就扔进了柴房里。
姜云皙此刻正在吉吉边上照料着,听着一个士兵前来奏报。
“皇上,一个自称苏惜月的从敌军营帐那边来了,我们已将她擒获。”
“好。”
“她嚷着要见你。”
她眼皮都没抬:“不见。好好绑着,别给她跑了。”
“是。”
权吉吉夜里发了一夜的高烧,伤口感染了。
她重新为他处理伤口,剜肉,缝合,包扎。。
用尽一切让他退烧的办法,针灸,给他灌柠檬水,让侍从给他全身不停的擦拭酒精,几乎一宿没合眼。
清晨时,他的烧才堪堪退了,姜云皙松了口气。
过了好几日,他才睁开眼,神色落寞,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不是很没用。”
姜云皙挠了挠头:“趴着吧,等恢复得差不多了,送你回去。”
他明显不甘,强撑着要起来,姜云皙连忙制止:“好好趴着,伤口要裂了。”
权吉吉复又趴了下去,心如死灰。
“她呢?”
“柴房呢。”
“皇嫂把她抓住了?”他一下子又要爬起来,终于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剧痛,痛苦的拧了拧眉。
“没有,自己跑过来的。要见你,我没给见。”
姜云皙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刚离开他的营帐,就听见他的营帐里传来什么被碰翻的声音。
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忍着身上的疼,踉踉跄跄的去了关押苏惜月的,堆满柴火的营帐,帐帘一掀开,就见着地上,被绑在一堆柴火堆旁的苏惜月,营帐中间有根支住帐子的木头,她就两手背着,绑在木头上。
被绑了三天,一张惨白的小脸,发丝凌乱,身上仍穿着那日对战时的红色里衣。
两两对望,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他又气又心疼。
“吉吉。”
看着他苍白的脸,她的泪水一下就淌下来了。
“还疼吗?你伤得重不重?怎么就过来了?”
“这和你有关系吗?”他俯下身来,不顾背上的疼,狠狠掐住她的下颚:
“你不愿嫁给我就直说,我早就说了可以送你回去,你又何必来玩这一套,我娶了你你又逃回去。让天下人看尽我们权家的笑话。”
苏惜月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没有不愿意。我不愿意干嘛又和你拜堂呢?”她小声说:“又不是我要回庆国的……”
权吉吉已经不相信女人装可怜这一套,依旧冷着脸说:“说吧,你自投罗网,又在玩什么花招?是不是想混入我们军营,刺探情报?”
苏惜月望着他,委屈道:“你干嘛这样想我?我是庆国的公主,姜国攻打我的国家,我不得不与姜国对立……
可我担心我的夫君,脱掉铠甲,我就来了。”
那两个字,让他眉头动了动,他大力掐着她的脸颊:“你担心什么,再说一句?”
他这个模样,让她有点害怕,她还是望着他,小声说了句:“夫君啊。”
他凑上去,在她唇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你再说一句,是什么?”
她甜甜道:“夫君。”
(下章12月18日23:00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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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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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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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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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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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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