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要了结你的小命现在就可以,何必要等到那个众目睽睽的时候。”
“那王爷不解释一下,为什么您私兵用的箭,会出现在那里吗?”
“这种铁箭又不是一次性用品,本王的兵打过谁,谁身上就可能带走本王的箭,出现本王的箭很稀奇吗?”
姜云皙说:“朕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事也是要跟你说的,可能有人已经暗中知晓了我们之间的联盟,想要挑拨离间。”
说着,便要伸手解下他头上的玉簪。
谁知,权九州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姜云皙不明所以:“給王爷治头啊,不用治那就算了。”
权九州那张面瘫脸上竟然难得浮起一抹窘迫,耳尖微红:
“解发,束发,是本王妻子才能做的事情……”
姜云皙解释:“解开束发先梳理一遍再针灸,可以促进血液流通,提升效果。王爷介意的话,就自己解吧。”
说完又暗搓搓的好奇:“那王爷这么多年,身边难道没有伺候的丫鬟?是谁在为王爷束发?”
“有侍奉的小厮,现在束发的是本王的母亲。”
“噗。”
姜云皙莫名脑补到一个画面:
姜国第一美人江南枝把自己儿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朝……
怪不得,权九州发式总是多变,有时会编一条羊角,有时缠一根红绳,有时额前有碎发,有时没有,精美的发冠多种多样,头发总是梳得平平整整,一丝不乱。
“那你自己解吧。”姜云皙抱着臂。
权九州拆下了自己的发簪,忽然想到一件事,就是待会儿还得束啊!
可瀑布一般的青丝已经披散下来了。
姜云皙忍不住在心里哇塞一声。
这头发,绸缎一样啊。又黑又亮又滑,这是吃了几斤的黑芝麻啊!吸溜……
她拿起一旁的白玉梳就帮他梳理,一梳到发尾,这发质未免也太好了,还散发着兰草的香味。
这么好的头发,卖到城里的假发铺子里,得卖上百两银子吧!
梳理完,她拿出银针给他针灸,看他下意识的攥紧了一下身上的袍子,她忍不住说:“不疼的。
技术好的大夫,扎针是不疼的,之前给王爷扎过背,王爷不是感受过了?王爷还是很享受的嘛。”
权九州:“……”
“你之前的大夫,没有扎准穴位,或者只扎着一半,那样最疼,疼死你!”
权九州发现真的不疼,和之前扎在背上的感觉一样,就像蚂蚁爬了一下。
“皇上年纪轻轻,医术到底师承于谁?”
姜云皙淡淡道:“看医书,然后买块猪肉扎扎。”
权九州:“……。”
姜云皙是有个便宜师傅的,她从小到大就经常偷溜出宫,那天在外面玩得口渴,在一个人家的院前摘了颗果子吃,就有个老头冲出来说这是他种了十年的人参果。
老头也不要她赔钱,就让她当徒弟,自从学会了针灸后,就不停让她在他医馆给病人扎针,每天扎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扎了三个月,总算把果子的钱赔清了。
给他的脑袋针灸完,她把银针一收:“好了。回去后多喝薄荷叶泡的水,少喝浓茶。给你扎三个月,差不多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权九州却坐着没动。
姜云皙又提醒了一句:“王爷可以回去了。”
权九州尴尬:“本王不会束发。皇上帮本王束一下吧。”
姜云皙:!!!
“王爷不是说,解发、束发,是王爷妻子才能做的事情吗?”
权九州一本正经的说:“本王仔细想过了,皇上是男子之身,没有关系。”
姜云皙:“……。”
我要告诉你我是个假小子呢?
可没有办法,不给他把头发束起来,他就不走,姜云皙只好又拿起了梳子,随便给他束了个……
束完发,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琉璃发簪:“这是本王母亲给你的回礼。”
琉璃可是稀罕之物,价格比黄金还要昂贵十几倍,姜云皙拿起来看了一眼,晶莹剔透,璀璨生辉,不含一丝杂质,是上品中的上品。
但这发簪上有几个琉璃小蝴蝶,是个女款。
权九州看了眼:“可惜她只有女款了,皇上可以送给您心悦的女子……”
其实感觉可惜的是他……
原本还以为这么漂亮珍贵的发簪,母亲是要送给他之后儿媳妇的,谁知她昨日收到那盒驻颜膏高兴得合不拢嘴,随手就把那发簪拿出来让他回礼了。
姜云皙可喜欢小蝴蝶了,立即将发簪收了。
“替朕谢谢夫人,跟夫人说,朕有空会来拜访夫人的。”
“嗯。”
-
第二日,经过太医们的彻夜救治,姜羽熙终于醒了。
姜云皙也下了第一道圣旨:
“皇世子姜羽熙救驾有功,特封为羽王,赏黄金千两,钦此。”
有意思的是,姜羽熙自幼受先皇宠爱,从十三四岁开始,在他父亲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代替父亲处理政务了,也是非常贤德之人,却直到先皇驾崩,如今二十二岁了都没有混到一个王位。Χiυmъ.cοΜ
可是她作为新皇,即位不到十天就给了他一个王位。在这短短十天内,同为“太子党”中的成员,姜云逸沦为阶下囚,姜羽熙却得到了梦寐已久的王位。
这道圣旨就是给那些人看看的——
一个新的时局已经开始,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众臣议论纷纷,觉得奇怪。
都十天了,为何这姜云皙还没有被捏死?
前两日,倒是听说,这小废物的母妃上山为小废物祈福,结果被权九州的人掳走了,
难道,这权九州没有把他弄死,是因为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现在的小废物,就是他的一个傀儡?
此刻,“被掳走”的咖妃,正坐在权九州的府邸里,和他的母亲江南枝一起喝茶,其乐融融。
这两人年纪差别不大,性格也差不多,所以很聊得很开。
这位咖妃,是康宁帝南巡从江南带回宫的,细细一聊还是同乡。
当时,康宁帝微服出巡,躲进一个铺子下避雨,她母妃正在铺子里卖茶叶蛋,是远近闻名的“茶叶蛋西施”。
康宁帝买了她的茶叶蛋,对她一见倾心,想把她带回宫,但被她拒绝了。
她嫌他年纪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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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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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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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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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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