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耸了耸肩:“好吧,随你便,不过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你可千万别说医院的医疗力量不够。”
黑脸自知这一次如果江莱真的撂了挑子无法收场,于是眼一闭心一横,咬着后槽牙说道:“算你狠,你说吧,你想怎么拿走这所医院?”
江莱知道这所医院还兼顾着柳家南北方物资调配的中转站重责,根本不可能干干净净的将医院这部分切割开来交给他,而且他来到医院的目的,也并不是图他柳家什么财物,只不过是想将谭奕月签署的合作合同解除了而已。
就在江莱想说出真正想法的一刹那,他才察觉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当初麻杆被带回来惩罚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动了原属于柳家商业部的东西么,而面前的这个黑脸男子明明就是柳家戒律部的,为什么他就可以面不改色的做了商业部的主,难不成柳家的各个部门之间也存在上下级关系不成?
想到这里,江莱话锋一转,决定先试探一下黑脸男子的口风,再决定后面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
“小子,老朽可不认为你有这个能耐能做得了柳家的主,当初老朽请批一个医疗器械都在商业部费了好大的周折,他们怎么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把如此重要的医院拱手送人呢?”
黑脸不禁有些吃惊,立马狡辩道:“我们戒律部本就凌驾于所有其他部门之上,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们都必须得服从,老家伙,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想要医院就赶紧立个字据,别在这耽误时间。”
见黑脸不耐烦的催促着,江莱明白他心底里的猜测八成可能是真的,那就是黑脸正在用空头支票稳住他,哄骗他治好普先生的病,至于承诺兑不兑现,那还得看事后戒律部是否还准备让他看见下一天的太阳了。
回想当初袁掌拖延他回家的套路,江莱微微一笑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来病如山倒,祛病如抽丝,普先生的病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治得好的,不急不急。”
黑脸眉头紧锁,他也想不明白刚结束治疗就火急火燎把自己带来空房间谈条件的袁掌怎么突然又不紧不慢的磨起了洋工,于是,他冷笑一声说道:“老头,我劝你还是别打什么歪心思,你治病我给钱,这些事情咱们都好商量,要是你想戏弄柳家人,可别怪家里的老头子们心狠手辣。”
江莱知道这些话是戒律部一贯的计量,便二话不说离开了屋子,只默默的吩咐了看门的守卫一声,让他们两个看住这个黑脸高个子,而且还要保证既不让他离开,也不能让他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江莱也没闲着,在偷偷带上了袁掌的假虹膜和假指纹后,他立刻来到了院长室,寻找袁掌一直心心念念那些宝贝们。
按照之前的记忆,他很快就在桌子下面的小暗格里找到了保险箱的钥匙,然后迅速打开保险箱,将那些袁掌家人的照片统统装进了一个背包里面,方便他随时撤离,可就在他收拾床铺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袁掌从未提及的按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江莱用带着假指纹的手指用力的将按钮按了下去。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按下按钮的那一刹那,屋顶的吊灯突然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吓了他一大跳。
“嘛的,吓死老朽了,谁会没什么事弄个按钮拆灯玩!”一边咒骂着,江莱一边走到屋子中心,想看看袁掌这个老狐狸是不是又在灯上面藏了什么猫腻。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江莱甚至将早已破烂不堪的灯管都看了又看,可依旧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正当他腰酸背痛脖子酸的起身想要活动一下的时候,却在天花板上发现了一小片白花花的东西,于是他立刻拿来椅子垫在脚下,把那个白花花的东西从天花板上拿了出来。
东西放到手里,江莱才发现它竟然是一本经过严格塑封的记事本,打开它之后,里面的内容简直让江莱哭笑不得,在这个信息技术及其发达的年代,袁掌居然将所有人的黑料和证据用手写的方式偷偷留了下来,怪不得明明是作为叛徒的他回到医院,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对待他的态度,原来他们是惧怕袁掌把他们的烂事给张扬出去。wWW.ΧìǔΜЬ.CǒΜ
本子上从清洁工到服务员,把每一个人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写的很详细,然而让江莱感到意外的是,本子上却唯独没有柳恰白的任何记录,想必这就是柳恰白跟袁掌如此不对付的原因了吧。
有了这样的巨大发现,江莱觉得妻子手中原始股的问题貌似也没那么严重了,毕竟八九位数的现金和一个枢纽中转站孰轻孰重柳家还是应该分得清的,况且,他的手上现在还有一个如此棘手的病人呢。
拿着这个小本本,江莱再次回到了黑脸男的房间。
“对了,刚才忘了跟你说,老朽有个远房后生被你们柳家给骗了,你把这事先去处理一下,别的咱们再说。”
见江莱即没说清楚时间地点,也没说清楚受害者是谁,黑脸不禁有些着急了:“谁啊,什么被骗了,你不说清楚我去哪处理?”
江莱没好气的看了看他:“说是什么原始股,一会把手机给你,记得天黑之前解决了。”
说完,江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并且示意门口的保镖将手机暂时还给了黑脸男子,随后他来到了医生们的办公室,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在埋头苦干的众人。
“大家静一静,老朽有点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随着江莱的一声令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环视四周之后,江莱继续说道:“老朽年事已高,这个院长的位置嘛,理应交给你们年轻人来坐,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老朽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交给谁好,所以就在刚才,老朽想出来了一个主意,还麻烦大家给我参谋参谋。”
说着话,江莱还不忘拿出手里的小本本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说吧,我看看你到老了还能怎么兴风作浪。”柳恰白第一个站了出来。
“老朽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考察大家,并且将每一个人的表现都记在了这个本子上,虽然每一条老朽都背得下来,但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有据可循还是好的,”江莱窃笑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有人不信的话,欢迎你们随时来看老朽记录的本子。”
“我不信!”约翰医生第一个站出来走到了台上。
“我也不信。”
“我就没见过袁老写过字,我也不信。”
很快三个刺头就并排站在了江莱的身后,江莱也是从容的将本子翻到记录他们每个人的那一页,供他们浏览。
不一会,方才还吵吵闹闹的三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走回了原位,见平时大事小情闹得最凶的几个人都灭了火,其他的人自然也没有了想要求证的想法,纷纷安静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已经没有了意见,那老朽就宣布一下院长位置的选拔要求,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大家就比一比,谁能从柳家的手里为大家争取更多的福利,这个位子,老朽就让给谁。”
话音刚落,安静的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众人都知道从柳家手里争取福利的事情听起来就不靠谱,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许多人明面上虽然吵吵着江莱的提议不合理,但是暗地里却是早已打起自己的小九九了。
正在这个物议沸然的关键时刻,普先生的保镖却突然走了进来,伏在江莱耳边说了一句让他震惊不已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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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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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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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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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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