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按下接通键,江莱的电话里就传来了步芾焦急的叫喊声。
“怎么了,你慢慢说,我现在就往回赶!”得到了这般绝佳的脱身机会,江莱自然是不会错过他,对着众人指了指电话后,江莱飞也似的离开了让他如坐针毡的餐厅。
“就是你之前治疗的那个生蛇蛊的病人,她现在不仅高烧不退,时常有癫痫的症状,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血压和血糖指数都低的吓人,我担心她随时都有可能……”
也许是大汉就在步院长旁边的缘故,步芾每次在提及“死”这个字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心领神会的江莱在交流病情的时候也故意避开了这个字,以避免拨动病人家属紧扣的心弦。
经过步芾转达给他的病症,江莱基本上可以断定病人是因为生蛇蛊入体时间太长而造成的伤损而已,便在前往医院的路线先口述了一个药方让步芾给病人服下,以暂时稳定病情。
江莱本以为病人喝了汤药之后,至少在自己到达医院之前,都会维持一个十分稳定的状态,可当他推门进入ICU的那一刹那,里面的画面还是不由得给了他一记暴击。
“快让开!”江莱一边推开围在病人周围的大夫们,一边掏出银针为患者施针,不过即便江莱已经使用了系统推荐的上乘针法,可是无奈病人的自身身体素质旨实在是太差了,无论江莱再怎么救治,也只能暂时保住她的命,至于颐养天年寿终正寝什么的,以后基本也就跟她无缘了。
就在江莱施了针灸之后想看看病人的服药状况的时候,大汉气呼呼的拿着一个装满了药的碗走近来,将它和口袋里的药方一同扔在了地上,紧接着还狠狠的踩了几脚。
“你不是说我妈中的是生蛇蛊吗,你不是会治吗,你看看我妈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还开药,他一口都咽不下去,吃什么药!”
话音刚落,和大汉身材差不多的几个人也推开门走了进来。
“三哥,你跟他说什么废话,我看他除了扎针和吹牛就不会什么别的了。”
“是啊,三哥,你下令吧,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们立马拆了他这个破医院。”
“没时间犹豫了,我感觉如果照这么下去,咱妈肯定会死在他手里的,三哥,他要是能治好,我当场把床吃了都行。”
江莱不慌不忙的行完了针,立刻叫来了门口等待着的护士:“一支肾上腺素静推,三针营养静点。”
小护士匆忙记下江莱的吩咐,在江莱说完的那一刻,便马不停蹄的冲了出去。
“三哥,你快看!”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见病床上的老人偶发抽搐,连忙拍了拍大汉的后背,惊恐的看着他。
“三哥,咱妈看样子是不行了,赶紧换地方治吧。”
后进来的几个人见老人情况不妙,便轮番劝着大汉想让他放弃岚海医院这个年轻的专家,弄得大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办才好。
正当大汉犹豫不决的时候,方才去取药的护士风风火火的推着小推车回到了ICU。
“江主任,您开的药我全都取来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直握紧双手全程旁观的步芾看见江莱一脸的凝重,便主动接过了护士的小推车:“你去把地上那张药方拿去重新开一下,然后煎好端回来。”
小护士点点头后便离开了,只留步芾在ICU里给江莱打着下手。
思索了良久的江莱见东西已备好,立即三管齐下,和步芾配合着在针灸刺激学到的同时,用肾上腺素静推,并且还将营养液也一起输给了病人。
两个人虽然忙忙活活很长的时间,可是病人依旧不见有任何的好转,这时一直犹豫的大汉终于沉不住气了:“去办理出院,咱们换个地方给咱妈治!”
随着大汉的一声令下,三五个大汉作势就要将老人给抬走。
步芾被几个人的鲁莽行径吓了一大跳,他本以为江莱起身阻拦他们这种很有可能会对病人造成二次伤害的做法,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江莱居然端起了一旁的茶水,自顾自的坐到了旁边的空床上一口一口的呷了起来。
然而事情紧急,步芾实在没有时间喊上江莱跟他一起阻止暴怒的家长们,便独自挡在了病人的前面:“你们不能动他,病人现在这么虚弱,你们如果随便动他,他会有性命之忧的!”
“你赶紧给我闪开,就算我妈今天死在这,我也不想再让你们治了。”大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老人的脑袋旁,想联合兄弟们将老人带走。
可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大汉把脑袋凑到老人身边的时候,老人竟然伸手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顿时,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换什么换,你是不是真想让我死在病床上啊,诶呀,老头子啊,你看看你的儿子啊,你这死了才多长时间,你儿子就着急让我去给你作伴了啊……”说完,老人居然声泪俱下的哭喊了起来。
大汉顿时慌了神,立马顺势跪在了老人的跟前:“妈,我没有,我,我不是想给您治好吗,妈,你别哭啊,你说你想要什么,儿子马上给您去办。”
见病人的情况居然瞬间缓解,步芾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拦着家属们的胳膊,而几个闹事的家属见老太太发了脾气,也是一个个噤若寒蝉,悄声退出了ICU,并且还贴心的关好了ICU的大门。
“江主任,药来了。”xǐυmь.℃òm
端着药进来的小护士看见大汉跪在床前抱头痛哭,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她温柔的将药放在了桌子上,拿了一个纸抽走到了大汉的旁边。
“大哥,您节哀。”
“噗。”正在喝茶的江莱见小护士误解了屋内的情况,笑的把口中的茶全都喷在了大汉的后背上。
“哈哈哈,你接着哭,不用管我。”说完,江莱便拿着茶壶背坐了过去。
小护士见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对怒目而视的病人家属致以了深深的歉意:“大哥,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们这的病人一般都是治好了走出去的,偶尔看见你这样抱着病人哭的,我一时间有点不习惯,还请您原谅。”
听完了小护士道歉,江莱的笑声更大了,而且就连治病时候一向不苟言笑的步芾也没忍住笑了一声出来。
自知言语上得罪了江莱的大汉也不敢做声,只能尴尬的陪着他们笑了笑。
“还愣着干什么,你没看见护士拿药过来了吗,不趁热给我吃,你是不是想让我找你爸告状去了!”见大汉一直嘿嘿的痴笑,老人伸出大手在大汉的脸上又扇了一巴掌。
“马上,马上来。”大汉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跑到桌子上取了药过来。
把整整一碗药都给老人喂下去了之后,老人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ICU里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正当江莱以为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他终于可以跟谭奕月去会会那个叫老孙的人的时候,大汉接到的一通电话,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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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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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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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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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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