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故作心疼的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悬崖下传功大义凛然的样子,让袁掌得意不已,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他噩梦一般日子的开始。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江莱走遍了病房才找到了一个适合用怪二广针法医治的患者,在上手教学之前,江莱先是把自己寻找患者如何如何不容易,以及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足足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袁掌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主动接下了寻找病号的工作,江莱这才面前的稳定了情绪拿出了银针。
接下来的教学的阶段则更是离谱,其他医生教授针灸的时候,大多不过是拿出一张穴位图,一边说,一边用针在图上比划着下针的部位和顺序,而江莱不仅仅用真人给他做演示,而且还一根一根针的手把手教自己如何扎针行针。
每当袁掌表示可以跳过这些基础内容,只讲怪二广针法的针法精益的时候,江莱就不停的给他说着之前怪二广针法失传的种种例子,什么基本功不扎实扎死人的,什么穴位找的不准给别人扎残的,还有什么针扎的深浅不一,加重病情的,而且他每一次提出,他都能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讲给袁掌听。
一下午四个多小时的上班时间,袁掌一共就学到了怪二广针法第一式的前三针。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袁掌就学乖了,无论江莱怎么教,都一定一句话不说,你怎么教我就怎么学。
在确定袁掌不会再对自己提出异议之后,江莱就开始放肆的磨洋工,不是今天手指头疼,就是明天以袁掌学的不好为由让他一整天都温习前一天的功课,最为离谱的事江莱竟然有一天给他的理由竟然是黄历上写着不宜授课!
而江莱最为精明的地方就是初始教课的那前两天,既不把要义给他讲清,还要让他看见怪二广针法仅仅第一式就已经是玄妙无比,彻底勾起他学习的意愿,让他把麻杆说的回到医院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边假意教着袁掌,另一边和谭奕月一起等着谭氏企业资不抵债,被迫宣布破产,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被江莱拖延过去。
直到有一天,消失了多日的麻杆再一次出现在了医院里,遍布医院每个角落的线人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江莱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江莱也不负重望,在确定周围没有随时能拍着皮球走过来的小孩之后,再一次跑到二人说话房间的门口偷听。xiumb.com
“不行了,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上面那边现在急着见你,让我找你回去。”
“你就说我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学的针法可是失传了多年的绝学!”
“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你有本事回去跟家里的人说,他们如果同意,随你!”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商量,建议,直到最后的争吵不休,都被门外的江莱给听了个清清楚楚,而且在他们走出房门之前,江莱不仅自己早就撤了出来,还把附近所有有可能听得见他们说话的人全都请到了一楼,为他们营造出了一种他们以为的聊天保密氛围。
虽然了解了袁掌在这里的时间可能不长了,但是江莱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慢悠悠的教着针法。
意外说来就来,就在第二天江莱打卡上班的时候,他发现平日里早上雷打不动在大厅泡上一壶熟普洱的袁掌竟然不在,还是在问过了昨天值班的小孟,江莱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麻杆前来找袁掌理论的时候,一大帮人闯进医院,把他们两个五花大绑扔在车上,然后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江莱不可置信的从小孟的休息室走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赶紧报警”“人可别出事”之类的话。
在他身边走过的步院长狠狠瞪了他一眼:“人都已经抓走了你还在那演什么猫哭耗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那点猫腻啊,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赶紧去给白依琳把出院手续给办了,也算是你对医院最后在做点贡献。”
“最后?”江莱被步院长说的一头雾水,拉住他的胳膊,继续问道,“步院长,你说的最后是什么意思?”
步院长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光看着江莱,然后叹了一口气。
“哎,你这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什么梅的性子到底是在哪养成的呢,”步院长稍稍停顿了一下,“哎,咱们医院又要变天了,柳家应该是不满意那个袁掌持有柳家产业外的股份,逼着他签下了拍卖书,今天上午咱们医院的股权也要被拍卖了,但愿新股东是个好人吧。”
“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告诉我呢,我也好去参加一下拍卖,万一能把咱医院的股权夺回来呢!”江莱气得拍了一下大腿,疼得他直咬后槽牙。
步院长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切,您江大主任这次回来,一来不摆弄你那张黑卡,二来破天荒的问财务这段时间有多少的新手没给你结,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这都不是因为钱,就是单独为了玩。”
江莱见自己的财务状况被步院长一语点破有点不好意思:“哎,我这不是想去拍卖会帮帮忙么,也好提前知道一下拍卖结果是不是?”
可让他没想到的步院长说话噎人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您每天十点来上班,拍卖会今天八点开始,九点半结束,等你赶到会场的时候,怕是人家股权都已经过了户了,你去了就只能应聘清洁工了。”
就在江莱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的时候,救苦救难的电话在步院长的腰间铃声大作。
步院长接起了电话之后一直在反复的说着“好,知道了,马上,您放心”之类的话,活像一步复读机。
“下午新董事长要来,你记得回来。”步院长接完了电话之后,甩下了一句话给江莱之后就毅然决然的回到了住院区继续查房。
“你要是有事要忙,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一席粉衣的白依琳拎着一个巨大的包裹站在了江莱的身后。
“没事,今天不是说好了送你回去的么。”江莱接过她手中的巨大包裹,然后再次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标志性的微笑。
将白依琳送回公司后,江莱最为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董事长交椅的交接仪式进行的非常顺利,他也算是没有辜负白长平的信任,重新把白氏交到了白依琳的手里。
可就在江莱准备把之前自己在白氏集团做过的所有决断向白依琳一五一十的交代一遍的时候,他的手机竟然响了。
“赶紧回来吧,新董事长一会就到了,你这个王牌不出现的话,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步院长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侧传来。
江莱用最快的速度和白依琳交接完赶回医院,他沿着人流的方向一路小跑到了三楼的院长室,推开门的一瞬间江莱不禁呆在了原地。
岚海医院的新董事长,竟然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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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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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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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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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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